家園情懷
索維托,約翰內斯堡的西南鎮區。其發音也是取英語的“南”、“西”、“鎮”的前兩個字母組合而成。
關于索維托,有兩個截然相反的描述。其一,這里是訪問約翰內斯堡的必去之地,不去索維托等于沒有去過約堡;其二,這里連警察也不敢進去,建議外來的游客繞道而行。居高不下的失業率、犯罪率,成片的盒子屋、鐵皮房,曾經爆發的黑人青年學生反種族隔離示威,兩位諾貝爾和平獎得主的居住地,這片神秘的鎮區激發了無數外來者的好奇與遐想,卻因為種種傳言而讓人小心翼翼、躑躅不敢前行。去年采訪聯合會杯,我也只是在踏訪足球城之余,在外圍區域乘車“擦肩而過”。
在南非,繁華熱鬧的城市邊緣,有不少火柴盒樣的平房密集的鎮區、村落。這些村落中,有的顯得比較干凈、安靜,在勒斯滕堡附近就會看到這樣的社區。有的則顯得比較擁擠,隨意搭建的鐵皮屋越來越多,雜亂和骯臟漸漸吞噬了原先的單調和有序。在約堡周邊,很多;在開普敦,從機場前往市區的途中,一大片密密麻麻的盒子屋鐵皮房夾雜的居住區,令人觸目驚心。當地的人士解釋說,南非政府在改善國民住房方面是很努力的,無奈這種鐵皮房孳生的速度遠遠超過盒子屋社區建造的速度。這些雜亂的被稱為“貧民窟”的村落,正在成為美麗城市的補丁、傷疤。
本屆世界杯開幕式的主題是“歡迎回家”。這至少蘊含著兩層意義。非洲是人類文明的發源地,在約堡附近發掘的距今300萬年前的“普萊斯夫人”,是迄今為止發現的人類最早的頭骨化石。人類從遠古的非洲出發,走向藍色星球的四面八方,如今借助足球的神奇魅力,重返遙遠而陌生的家園。世界杯對于非洲,這是一場家園的盛筵。純樸好客的非洲人,具有根深蒂固的家園情結。
曾經失去家園的人對家尤其珍惜。南非著名作家和政治家索爾·普拉提耶在描述臭名昭著的土地法帶來的災難時寫道:“那些祖祖輩輩生活在這片土地上的人,只因為皮膚的顏色和法律規定不符,就永遠失去了他們的家園。”如今的家,也許不是金碧輝煌的,不是架屋疊院的,居所狹小,簡陋貧寒,有的甚至只剩下四面擋風的墻,和頭上遮雨的頂;但是,這里沒有歧視、沒有壓迫,這里有自由、平等和快樂的笑聲。“愿這片美麗的土地上永遠、永遠、永遠不會再有人壓迫人的現象發生。”納爾遜·曼德拉1994年在就任總統時這樣說。
摘自2010年6月21日《文匯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