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題目,借用了國際地緣政治中的一個名詞,用以指整個體系中最薄弱的部分。二戰時期的意大利的南部和上世紀70年代處于美蘇兩大集團對峙前沿的北歐,都曾被形容為“歐洲柔軟的下腹部”。
在21世紀的生存和發展中,“中國柔軟的下腹部”何在?是我們低下的創新能力。
改革開放30多年來,中國經濟進入快速發展期,國家面貌有了驚人的改觀。尤其最近10年,中國經濟的位次不斷邁上新臺階。相應的,科技投入不斷加大,2008年全國財政科技投入超過2400億元,與改革之初的1978年相比,增長了40多倍。按照國際可比口徑,2008年我國全社會研究開發投入與GDP之比達到了1.52∶100。2009 年,中央財政科技投入較2008年又增長了25.6%。
尷尬的是,這樣的投入砸下去,除了為數不多的創新外,砸出的是無數“老頭樂”式的“科技成果”。以國家自然科學獎一等獎為例,改革開放30多年來產生的為數寥寥的一等獎,鮮有能達到諾貝爾獎和菲爾茨獎水平的。以低端技術為主,導致我們的經濟結構失衡,決定未來發展的關鍵技術產業群所占比重極低。
這個影響有多大?由于中國經濟主要由低技術產業構成,經濟優勢難以轉化為軍事優勢,也難以轉化為戰略優勢和政治優勢。在許多利益攸關的問題上我們只能“夾著尾巴做人”,這將阻礙中國的和平崛起。西方非常清楚這一點,故而總是在關鍵技術上對我們關緊大門。外部引進艱難,內生能力低下,長此以往,情何以堪?

原因何在?是政府不重視嗎?其實,國際上很少有哪個政府像中國政府這樣重視科技創新。30多年來,歷任中央領導人無不大聲疾呼,關于創新重要性的警醒之語振聾發聵。溫家寶總理就曾指出:“重大戰略高技術是引不進、買不來的。中國要搶占未來經濟科技發展的制高點,就不能總是跟蹤模仿別人,也不能坐等技術轉移,必須依靠自己的力量拿出原創成果。”如果把創新精神比喻成種子,它只有在肥沃的土壤和氣候中才能發芽成長,而文化和體制正是培養創新精神的土壤和氣候。歷來的科技強國,站在其科技實力后面的是生機勃勃的文化,是社會對探索的鼓勵,對失敗的寬容,對知識的向往,對過度重商主義的抑制,等等。從體制上看,目前的資源分配和評判標準弊病叢生,如:嚴進而寬出,助長急功近利之風而不鼓勵潛心探索,偏好數量而不重視質量,偏向權威而不青睞青年才俊,等等。正是文化和體制的雙重糾結,嚴重束縛了中國的創新步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