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 涵,王藝桐,趙 能
(1武漢大學法學院,湖北 武漢 430072;2北京林業大學經濟與管理學院,北京 100083;3西北農林科技大學食品科學與工程學院,陜西 楊凌 712100)
直接原因既包括農民工產生的原因,也包括農民工出現之后所迸發出的一系列社會問題的直接導火索。中國農村人口眾多,人地矛盾尖銳。改革開放這一時代背景使得城市迅速發展,城市在不斷發展的過程中迫切需要大規模的廉價勞動力。農民進城務工既符合自身經濟利益的考量,也滿足了城市發展的需要。但是,由于體制不夠健全,農民工的一系列權益未能得到切實保障,進而出現農民工的基本生存問題,如住房、社保等問題。另外,由于農民工在城市中所處的弱勢地位,拖欠農民工工資的現象也數見不鮮。隨著城市吸引力的不斷擴大,農民工數量的不斷增多,其所面臨的就業問題日漸顯露。由于農民工的就業以及生存特別是財產權益(如薪酬)未能得到有效保障,這將極大地激化了社會矛盾,甚至會引發大規模的群體性事件。目前,金融海嘯席卷全球,美國等世界上重要消費國的購買力下降,使得嚴重依賴勞動力密集型與出口導向型的中國傳統工業面臨著極大的生存困境,產業結構調整迫在眉睫。而沿海地區大批工廠倒閉,農民工面臨失業,這必然影響農民工自身的生存與發展,也將為社會帶來一系列不安定因素。
綜上所述,農民工及其一系列問題產生的直接原因,在于農村人地矛盾的固有因素、國家改革開放的時代背景、城市的迅速崛起、對農民工權利保障的缺失以及金融危機的現實因素等。
作者認為,除了上述提到的直接原因,更為深刻的原因,同我們國家的土地制度以及戶籍制度密不可分。我國農村地區的土地主要實行集體所有制,禁止存在私人所有。在農業改革初期,農業部門的自由化和頂起土地的家庭承包責任制產生了令人矚目的一次性的農業生產率的提高,但是自1985年后,農業部門的增長明顯放慢,其中最重要的原因在于農民對將來土地使用權的不確定性,進而形成了農村土地市場出人意料的不活躍這個長期困惑。正是由于這種不確定性,使得農民減少了對于土地本身的利用與改良。因此,雖然我們國家已經消滅了所謂的地主以及土地資本家,但是,由于集體所有制的存在,使得農民僅僅享有土地的使用權,這在客觀上勢必造成農民對于農業經營的積極性的減弱。
另外,由于我們國家在制度上,對土地使用權保護不力,比如,土地被征收只能獲得小額補償,加之救濟途徑的落空,可以夸張地說,“農民的土地一直被挪用,而非被使用”。
土地不能自由買賣,鄉村政府無法從中獲得稅收,相比城市較為活躍的土地投資,城鄉財政差距拉大,造成農村的發展更為滯后。而且,由于鄉村政府財政收入及其微薄,勢必無力承建公益項目,因而對于勞動力的需求不大。
以上方面說明,農民迫切需要擺脫集體土地所有制所帶來的弊端,但是在無法改變現有土地制度的條件下,進城務工便成為一種選擇。改革開放以及城市的建設正好能夠滿足他們的渴望。
由于我國農村地區土地實行集體所有制,因而其流轉必然受到客觀因素的限制。農村“集體所有”的土地,必須通過國家征收,不可以自主進入市場。[1]雖然《中華人民共和國物權法》第一百二十八條條規定了土地承包經營權的流轉,但是由于期限的制約,實質上會對土地承包經營權的流轉起到阻礙作用。
從賣方角度而言,在集體土地所有制前提下,僅有土地使用權的移轉,農民從中獲得的價金,無法滿足其渴望得到的經濟利益。
從買方角度而言,由于投資農村土地只能獲得相應的土地使用權,并且存在嚴格限制,因而,更多人會選擇投資城市的房產,進而造成農村的土地被冷落。直接后果,促使農村與城市的兩級分化更為顯著。
此外,還需要從集體土地所有權以及土地承包經營權本身所具有的屬性上,進一步分析問題的根源。
作者認為,集體土地所有制應該包含兩方面的內容,一是所有權本身的屬性,即農村集體所有,二是土地在農村集體內部的分配制度。
而土地承包經營權同樣包含兩個方面,既具有財產性的一面,同時還具有專屬性的一面,可以說是一種財產權與成員權相結合的結果。
因而,按照現有的土地制度,農民如果永久性離開,就會永久地失去了土地。另外,假若土地承包經營權的承包人有穩定的非農職業或者有穩定的收入來源,經發包人同意,可以將全部或部分土地承包經營權轉讓給其他從事農業生產經營的農戶。可以說,農民取得土地使用權,是與其在該集體中所具有的特定身份關系為基礎的,因而其若拋棄農民的身份,則會永久失去了土地權利。
綜上所述,正是由于土地制度以及戶籍政策存在嚴重的瑕疵,使得農民工的處境甚微尷尬:
第一、由于集體所有制土地本身的所有權屬性,農民無法取得土地的所有權,他們的經濟利益無法得到滿足,由于土地流轉不夠暢通,農村發展受到鉗制,城鄉差距拉大,使得他們希望走出農村,去城市糊口。
第二、土地分配制度以及戶籍制度則形成合力使其無法擺脫固有的農民身份。造成他們與城市工人相比同工不同酬、同工不同時、同工不同權的待遇,經濟上得不到應有的福利,處境艱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