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過中考

我以為我可以以一個看客的姿態，坦然地和你說起我的中考了，原來我終究沒有辦法不計較。

中考數學科考試開始半小時以后，我的腦海里有四個字揮之不去——前途無“亮”。

傳說，主編那份試卷的老頭即將退休。之所以英勇地冒著被全市考生唾棄的危險，出了那種題目，也許是想表示自己“烈士暮年，壯心不已”。

我一直構思著這么段獨白:曾經有一份變態的試卷擺在我面前，我沒有做好，直到交卷了才后悔莫及。如果上天能給我一個機會，我會照著《情深深，雨濛濛》里的臺詞，對那老頭說:“你無情你殘酷你無理取鬧”。如果非要給這種恨加個期限的話，我想是有生之年。

我記得嚇唬了我們一年，不用功會怎樣怎樣，不抓緊又會如何如何的數學老師，在我們進考場前笑得多么自信:“認真點做，沒問題的。”坦白說，我向來覺得他的話不太靠譜。可是在那種蓄勢待發的時刻，我也只能選擇相信他，相信我那么多題目不是白做的。

不知道是誰說過的“給人希望又讓人失望，會使人絕望。”考試時間過一秒就少一秒了，卡殼的地方卻越來越多。我的心臟沒有節奏地亂跳著，握著筆的手由發麻到止不住地輕輕顫抖。那天的雨下得老大，重重地打在草木上、地上，讓我覺得我的夢想和期望也隨著雨聲噼里啪啦地碎掉了。

考試結束，我回到我們班的備考室，里面一片蕭瑟，每個人都頹廢衰敗的樣子。如果不是頭頂上的電風扇還在不知疲倦地轉著，我真有種秋天到了的錯覺。

我們經歷過難度更高的考試，大家在食堂里唾沫星子四濺地抱怨的樣子我記憶猶新。這一次我們也很有默契，卻是統一的苦瓜臉。我笑著說:“沒事啦，大不了高中還讀這里。三年后又是一條好漢啦!”可我不敢看著她們的眼睛，我怕從里面看我到我勉強的表情，還貼著“自欺欺人”的標簽。

一中在9A(每科達到滿分的85%)的基礎上，由語數英成績決定招生。我拿著計算器一遍又一遍地算著，如果數學僥幸A級了，語文和英文得考多少分才能補上差距。那個數字嚇我一小跳，除了祈禱改卷老師大發慈悲，我不知道還能干什么。

我打電話小心翼翼地告訴黃女士(我媽)我的慘敗，她涼涼地說:“能考上哪就讀哪吧，反正書是你在讀又不是我在讀。”我趴在宿舍的床上，眼淚就氣勢洶洶地來了。

真不好意思，讓你聽一個十七歲的女生像個七十歲的老太婆似的絮叨了這么會兒，說的不過是她雞飛蛋打的中考數學。因為和數學比起來，其他的科目不是考得平平淡淡就是渾渾噩噩，我實在抓不住什么細節可以告訴你。

我一度認為我的中考天也昏了，地也暗了，山也窮了，水也盡了，它最終卻以“409.8，9A”這個平庸的數據收場了，好歹也算給了三年的辛苦和學費一個交代。

聽說《武林外傳》要拍續集了，我很喜歡第一部的片尾曲唱“這世界真的也許有太多的你不如意，可你的生活雖然坎坎坷坷仍在繼續。”

好吧，回憶到此為止。也許以后我會寫《路過高考》。希望到時候我有向你炫耀我的錄取通知書的資本。那么，現在我得啃書去了。

#9829;編輯/張春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