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禮前新郎不見了
2008年6月9日是黃鶯大喜的日子,新郎是與她相戀八年的付東。然而,婚禮前一天晚上,新郎突然失蹤了。
6月8日下午,大家正在上海某酒店布置婚禮現場,付東突然說忘了點東西在家里,得回去拿一趟。這一去,如黃鶴飛去不復返。等不來人的黃鶯很著急,打手機,顯示對方關機,去家里找也沒人,問付東所有的親友,更是沒一個知曉。找到大半夜,黃鶯只得報警求助,但依然無果。
第二天的婚禮怎么辦呢?請柬早發出去了,酒席也訂好了。失眠一夜,次日凌晨,黃鶯決定:不管發生什么事,婚禮照常進行。畢竟結婚證都領了,畢竟要給親友一個交代,畢竟要給八年的感情一個交代。
黃鶯強顏歡笑,獨自出現在婚禮上,給親友的解釋則是,付東突發疾病不能到場。婚禮就這樣在尷尬氣氛中結束了。
婚禮三天后,付東出現了,也帶來了一個驚人的消息———“我另有一個交往了六年的女友……”并提出離婚。電影中的“落跑新郎”情節,竟然發生在自己身上,黃鶯涕淚交加,羞怒傷心。
黃鶯開始茶不思飯不想,失眠、噩夢總是伴隨著她,精神幾近崩潰。她的父母只得求助心理咨詢師,為她進行心理疏導。醫生的診斷是:黃鶯有抑郁癥狀,并伴隨其他身體不適癥狀。
黃家二老不堪打擊,也雙雙病倒,“他怎么這么沒良心?當初我們家境遠優于他,黃鶯并不嫌棄。2004年,我們連婚房都給準備好了,140萬啊……”
此后,斷斷續續接受心理疏導,黃鶯漸漸有些想開了:留不住心,留下人有什么用呢。她同意了離婚要求,付東的回答卻是:“離婚可以,先返還我婚前給你買的鉆戒和用來買婚房一半產權的69.4萬元。”
付東不僅沒有一點歉意,反而先計較起錢財來,真是無情啊。一氣之下,黃鶯決定將一切交給法律來裁決。2009年4月,黃鶯來到上海市普陀區人民法院,起訴離婚。
逃婚男擔上主要過錯責任
本案主要是分割夫妻財產,這又涉及到對“逃婚”這一情節的定性。新郎逃婚是否屬于離婚過錯方呢?新郎逃婚是否構成對女方的精神損害,并對此承擔賠償責任呢?法院先后兩次開庭進行了審理。
首先,法院準予離婚,判決造成婚姻破裂的主要過錯責任在于付東。法院認為:兩人戀愛八年,有良好的婚姻基礎;從裝修婚房至登記結婚近一年,表明雙方對婚姻并不草率。付東逃婚,是對黃鶯、雙方父母,以及參加婚禮的來賓的背棄。黃鶯獨自舉行一場沒有新郎的婚禮,身心承受的打擊超乎尋常,出現抑郁癥狀、身體病癥均屬連鎖反應。
其次,是69.4萬元的歸屬問題。
付東說,那是自己和父親先后匯給黃鶯、用來購買陜西路婚房一半產權的。既然離婚了,應該全額返還。
而黃鶯說,付東炒股賺了200多萬元,然后贈與自己一部分,當時是口頭約定的,不應歸還。至于鉆戒、新房家具、裝修費用都是由自己的信用卡支付,付東未曾支付任何費用。
法院認為,付東說錢是用來購買婚房產權的,但不能提供證據證明。從形式上看,付東婚前轉入黃鶯賬戶的20.4萬元,是基于雙方存在婚約關系,一旦雙方締結婚姻,該贈予行為即有效,20.4萬元應為黃鶯個人財產。
由付東父親轉入黃鶯賬戶的49萬元,不是單純贈與黃鶯的,而是為子女結婚籌備的資金,應視為對雙方的贈予,應該作為雙方共同財產分割。根據錢款的來源,付東本來應當多分,但黃鶯作為無過錯方應適當照顧,只需返還30萬元給付東。
第二次開庭,黃鶯增加了“精神損害賠償”的訴求,要求付東賠償精神損害金5萬元。
原告的代理律師王翌敏指出:起訴時,沒有提出損害賠償,是希望好聚好散,可是付東開庭的表現再次打擊了黃鶯及其父母。付東逃婚屬于《婚姻法》第46條中的“虐待、遺棄家庭成員”,“虐待”不僅包括身體上的,還包括精神上的。
付東卻一臉漠然地表示:“未出席婚禮就是表示想離婚,失敗的婚姻才會帶來精神傷害,黃鶯的心理疾病與我的行為沒有直接關聯。”
法院認為,雖然付東給黃鶯身心造成一定程度的傷痛,但尚未達到損害賠償的法定情形。
2009年10月下旬,法院最終做出一審判決:黃鶯返還付東贈與款人民幣30萬元;對黃鶯要求賠償精神損害金的訴請不支持。
婚姻需要義務和責任來承擔,如果還沒準備好,請不要輕涉婚姻,否則傷人傷己。本案中,法院判決付東財產分割上的失利,也算是讓他對自己的不負責任買單。
(文中人物為化名)
(編輯趙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