記憶之城
馮彥君
我的身影在細雨斜風中飄逝。
四合暮色中,天與地是一色的灰藍,地面上的淺幽映著幽幽的光,像是不可逾越的高墻。
墻內是我不熟悉的人,他們又確乎是生活在我周圍的。我們每天在一起笑,一起談話,是他們的眼神中有無盡的迷離。
我說,這不是我的城市。
在這座令我沒有歸宿感的寒冷的城市,我突然泛起了無盡的鄉愁。
只是,鄉何在,望蓬萊,無限樓臺。
蓉城暗香滿,滿香甜,又甜甜。
我所期待著寄托著無盡情感的家鄉,冷漠得像白光打在鏡子上,刺痛了我的眼,我淚水四溢。
我想這就是鄉愁,我無限的美麗的寄托。那座被稱為“甜城”的城市,歷史上曾讓沱江水引來蜜蜂,仿佛每一滴水里都開出了掛花。桂花香彌漫開,汗水就滴在了那渺茫的香氣上。也或許有許多甘蔗,像一把把箭,穿透我的思緒。
曾經,我在逃離。
狹隘的氣氛如瘟瘋一般地滲入每一塊磚石,每一條街道。我沉浸在這如19世紀的深潭里,伸手去觸摸我命運中似有若無的線索。時間凝固,如狂風凝固。
我說,我要離開。我不要做深井里的青蛙。
多年前,路過上海,十里洋場的醉風傾倒了浦江。浦江流水。模糊了一座域池的輝煌。
江畔有老式的弄堂,沁濕的天氣暴怒的雨,把高高的拱門前的紅燈籠打得憔悴,如美人遲暮,空對落紅漫染的青石路。
身旁是無盡的人潮,擠散了手心殘存的余溫。
我的故鄉在哪里,哪里有我夢中縹緲的香。
我來的地方或許根本是個異鄉。我游離在人群之外,安靜如一只螞蟻,乘上葉子旅行。
世上本無所謂故鄉,我漂泊著為了一生的歸宿,只不過是為了在疲憊時扎營停駐。
看過一只宋代的瓷碗,晶瑩剔透。也許它曾經被人規劃著要漂到天外。它曾經在爐火里等待著自己的命運,可命運不會就此停駐。
我們都是一樣,從異鄉到下一個異鄉。
在這個沒有我的城市,我突然泛起無盡的鄉愁。
我,只不過是一個異鄉人。
不相聞,望昆侖,江如吞,天如門。
我又開始匆匆趕路。路,莫停駐,如初,如初。
只不過,路過而已,那些在我記憶中如生命般固若金湯的城池。
別“拆”我的家/吳婕怡
若要為家打個比喻。“溫暖的港灣”、“庇護所”……總是那些溫暖、幸福的名詞。若要描述家的特征,“一個不大的客廳和溫暖的房間,總是帶有暖色調的微弱燈光”。家,多美的名詞!
這也難怪,民眾對“拆”字如此關注。只要不經意地走過有著數十年資歷的“古董房”,白底黑字或紅字的“拆”字著實耀眼:只要不經意地在電視頻道闖打轉,“釘子戶”、“拆遷”、“爆破”出現的頻率極其高。
這樣活潑的“拆”字,總是隔三岔五地在眼前晃悠,怎能不讓人關注?
說到“拆”,有部熱播的電視劇專為它播映。《蝸居》是一部引發社會關注、反響熱烈的電視劇。其主題是圍繞目前群眾所關注的焦點問題展開的。其中以“房奴”為主線,引起了全社會“房奴”的共鳴。
天價房屋,使得海萍、海藻兩姐妹成為了“房奴”。買房。是她們最大的夢想。為此,她們的生活變得混亂,變得好像沒有靈魂驅使的空殼。
房價上漲,使得“拆遷”工作愈演愈烈,正是把百姓安居的屋頂給掀了。暴露于街頭,才使得買房尤為重要,甚至超越了道德與生命。
“我想有個家,一個不需要多大的地方……”流行歌曲中這樣唱到。而多少人為了那個“不需要多大的地方”而發愁、奔波。
房地產商的一個“拆”字,不僅拆了那片土地,也拆了無數個家庭的“蝸居”。更拆了一顆顆安定的心。
大眾為“拆”的關注之高,或許就為喚起房地產商的心。
“別‘拆’得那么倫促、那么不擇手段、那么利欲薰心。因為我想有個安定的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