耿莉是一個離婚后帶著幼女來北京打工的足療女,有幸遇到一位對她和女兒呵護備至的富翁李華,兩人不久同居一室。可美麗的光環下,耿莉發現自己只是個“二奶”!為了讓自己和女兒過上清白生活,耿莉毅然帶女兒離開富翁,重返洗腳城工作。
習慣了被女人簇擁的李華無法容忍被“卑微”女人拋棄。為了出口惡氣,他竟處心積慮地拍下耿莉的裸照,并以此要挾耿莉繼續當二奶。他能如愿嗎?
現年32歲的耿莉出生在山西省新絳縣,結婚后因丈夫風流出事,于2003年4月,毅然離婚,獨自帶著不滿4歲的女兒來到北京闖蕩。到北京后,她向老鄉借錢學習了足療按摩技術,進入一家足療中心工作。
2007年6月的一天,耿莉接待了一個叫李華的男客人。李華38歲,是北京一家醫療器械公司的董事長。耿莉發現李華腳底腸胃區域有小硬結后,熱情地為他介紹了一些護養腸胃的知識。
此后,李華每次到足療中心都點耿莉,慢慢熟悉后,他對高挑美麗又沉靜溫柔的耿莉產生好感,并展開追求。雖然感知了李華的真誠,但耿莉不是個虛榮的人,也深知自己與李華的距離,始終沒有答應。2007年8月12日是耿莉的生日,李華特意接上她們母女到飯店給她過生日,并趁機向耿莉表白。沉默良久,耿莉不解地問:“你條件這么好,可以找許多比我年輕漂亮的女子,為什么選上我?”
李華說:“我身邊確實有不少比你各方面都優秀的女子,但我整天在外面忙,家里需要的,是你這樣一位溫柔、賢惠的妻子。而且,我喜歡孩子,曉美又那么可愛,我渴望從你們母女身上尋到家的感覺。”
李華的一番話讓耿莉非常感動,憑心而論,她也希望有個厚實的肩膀讓她依靠,李華有情有金,從沒因耿莉按摩女的身份看輕過她。可她和李華之間可能嗎?這會不會也是有錢人的逢場作戲?面對李華熱切的目光,耿莉還是猶豫著說道:“你讓我再考慮考慮吧。”
李華笑著點頭,此后更加殷勤地關心她和曉美,給她們清貧的生活帶來許多快樂。2007年10月的一天下午,曉美突然上吐下泄。李華得知消息后立即趕來,抱著衣服、褲子都吐臟了的曉美就去了醫院,并抱著曉美打了一夜的點滴。第二天早上,曉美的燒退了,李華的雙眼卻熬得通紅。
親生父親也不過如此,李華對曉美的真心付出,徹底打消了耿莉的顧慮。2007年11月,她辭掉了足療中心的工作,帶著女兒搬進了李華的一套復式房。
耿莉很珍惜來之不易的幸福,對李華付出全部真情:白天,把家里收拾得一塵不染,把李華換下來的衣服洗干凈熨燙平整。晚上,她會做上一桌豐盛的飯菜。李華的腸胃不好,她特意把飯菜做得很軟,飯后還要為李華做按摩。
李華對耿莉大方、體貼,每月都給她5000元,讓她負責安排日常生活。休息日時,他還會帶著耿莉母女逛商場,給她們買衣服,陪曉美去游樂場。從小缺失父愛的曉美非常喜歡李華,主動叫他“爸爸”。
耿莉慶幸自己找到了感情的歸宿,為女兒找到了溫暖的家。惟一令她不安的是,李華一直不提結婚的事,她暗示了幾次,李華仿佛都沒有在意。耿莉覺得不明不白地跟李華一起生活不妥,對女兒的影響也不好,于是在2008年春節后,向李華提議:“我們是不是該把結婚手續辦了?”李華說:“年關公司比較忙,忙完了咱們就去辦。”
有了李華的承諾,耿莉的心踏實了許多。可幾個月過去了,李華又沒有了動靜。耿莉沉不住氣了,再次催問。李華辯解:“你的戶口不在北京,要不等曉美暑假,我安排好事情,我們一起回你老家。再說,結婚證也就是一張紙,早辦晚辦都一樣,只要我們幸福就行了。”耿莉又提出先見見李華的父母,李華說:“辦手續之后再去見二老吧,他們都是傳統的人,要是知道咱們現在就同居,肯定不高興。”
李華拖著遲遲不肯去辦結婚手續,令耿莉的心里隱隱有些不安,好在李華對她和女兒確實很好,耿莉也不好強逼;另一方面,她也不希望讓李華感覺自己在依附他,只希望自己的真心付出能讓李華主動提出結婚。可不幸的是,耿莉并沒有等來這一天……
2009年3月的一個周末,李華出差去了,曉美要參加學校的羽毛球比賽,就讓耿莉陪著她到小區花園去打羽毛球。自從搬過來住后,李華一直囑咐她們沒事少與小區里的人說話,現在綁架富人和家屬的事太多,他不愿意讓人知道他的底細。耿莉覺得他的話有道理,一直安靜地生活,加上這個小區非常大,有上千戶人家,耿莉也不知從何交往起。
耿莉和曉美開心地在小區運動場打著羽毛球。這時,幾位老人走過來和她們聊天,當聽曉美說她們住在2號樓3單元,李華是她父親時,幾位老人欲言又止,很快走開了。耿莉感覺老人們異樣的目光有些不對勁。
后來,耿莉每次出去,都能感覺到有鄰居對她投來奇怪的目光。耿莉心里很不舒服:難道大家知道她和李華是未婚同居?因為有了懷疑之心,過去她沒在意的事情突然讓她感到不正常了:李華從來不肯安裝座機電話,他的手機常常半夜響起,他接電話時總是背著她……
李華出差回來后,耿莉忍不住問他是不是有什么事瞞著自己。李華信誓旦旦地說:“沒有。”耿莉問:“那鄰居們為什么用那種眼光看我?”李華說:“那幫老人無聊,也許是看你找到有錢男人,妒嫉你吧。”李華的解釋并不能讓耿莉釋懷,但她也找不出什么破綻來。
2009年6月的一天,在小區里玩耍的曉美突然跑回家,撲到她懷里哭了起來:“有個小孩罵我是二奶的女兒。媽媽,什么是二奶?”耿莉很生氣,晚上,待曉美回房休息了,耿莉悲傷地問李華:“現在小區的人都說我是二奶,你還不告訴我實情嗎?”李華愣住了,半晌之后告訴耿莉:他的確沒有離婚,但他的妻子常年在國外,又不肯生孩子,兩人的感情早已名存實亡。
“那你為什么不離婚?”耿莉追問。李華無奈地表示:因為離婚要分財產,所以,他和妻子早就約定,不辦理離婚手續,但也不干涉對方的私生活。李華說:“我除了不能給你婚姻,什么都能給你,難道你擔心我幾千萬的資產不能給你幸福嗎?”聽著李華的話,耿莉內心悲傷不已:對于女人,婚姻并不只是生活的保障,更是一種地位、身份和尊嚴,可李華卻偏偏無視這些。耿莉憤然:“我不稀罕你的錢,我只想和女兒能清白地生活。”李華萬分不解:“以你的條件,找到我這樣的男人,供你們吃供你們穿,你還有什么不知足?”
李華的話戳痛了耿莉——原來李華對自己和女兒的好,在他心里根本就只是施舍,他在骨子里根本看不起自己!那一夜,耿莉輾轉難眠。李華對她和曉美是真心的,她可以不管不顧地和李華繼續幸福生活,可她自己曾經深受“二奶”之害,怎么甘心也淪為讓人不齒的“二奶”?這樣又把曉美置于何種境地?想到女兒受傷的眼神,耿莉下定決心:哪怕重回貧窮、辛苦,她也要帶曉美離開這種見不得人的生活,挺直腰桿做人!
耿莉收拾行李,帶著自己原來的積蓄,在一家招待所的地下室租了一間房子。看著又陰又潮的地下室,曉美哭喊著要回“爸爸”的家。耿莉淚如雨下,把幼小的女兒摟在懷里勸慰:“我們要靠自己的雙手生活,媽媽賺錢了,就給你換房子!”曉美幼稚地問:“那爸爸呢?”耿莉無言以對。
那晚,曉美帶著淚痕睡去,李華給耿莉打了無數電話,問她在哪里,她都沒有回答。雖然心中不免有些凄苦,但想起自己當初為了給曉美幸福,而帶她獨自闖蕩北京的決心,耿莉知道自己走的這條路是對的……
第二天,把曉美送到學校去后,耿莉就開始找工作。好在她足療手藝不錯,第三天就在一家足療城找到了崗位。工作找定后,她又租了間平房。短短幾天時間,曾經童話般美麗的富豪生活已經遠去,她只想在艱難中走好自己平實、安心、有尊嚴的路……
耿莉搬走后,李華天天給她打電話,勸她回來。耿莉的回答只有一句:“如果回去還讓我做‘二奶’,你就別再勸了,我有雙手,自己掙錢,和女兒過一份踏實的生活。”
2009年7月3日下午,耿莉正在上班,李華突然出現在她面前。耿莉愣了:“你怎么找到這兒了?”李華卻沒有接她的話,說道:“你都瘦了……何苦這樣為難自己呢?”耿莉沒有回答,她知道高高在上的李華不會理解她對尊嚴的那份渴求。
可自從知道耿莉的工作單位后,李華就隔三岔五地來找她,嚴重地影響了她的工作,連老板對她也有意見。李華的糾纏讓耿莉不勝其煩,質問道:“難道我連不當‘二奶’的自由都沒有嗎?”被耿莉屢屢拒絕的李華也急了:“我在外面呼風喚雨,女人像蒼蠅一樣地往我身上撲,你一個外地來的洗腳妹,我對你這樣好,你卻要離開我?我要是咽下這口氣,以后還怎么做人?從來只有我甩人家的份,沒有人家甩我的份兒,尤其是你這種人!”
李華的不可一世讓耿莉徹底看清了他的面目,她也決絕地告訴李華:“我永遠不可能再跨入李家一步。”李華丟下一句“咱們走著瞧”,憤然離開。
李華走后,再也沒有露面,也沒再給她打電話。耿莉暗暗松了一口氣,以為李華那天說的不過是氣話,見她態度堅決,也就不想糾纏了。
2009年8月,足療城里來了一個叫孟右軍的顧客,點名要耿莉做按摩,并稱她手法好,還付給她一些小費。接觸了五六次之后,有一天,孟右軍告訴耿莉:“我正想開個足療中心,我看你手藝不錯,愿不愿去我那里當培訓師,專門培訓按摩員?薪水是這里的兩倍。”正想有所突破的耿莉心中一動,但還是不放心地追問了一句:“你開的是干凈的足療按摩吧?”孟右軍笑了:“當然了,絕對不涉及色情服務。”耿莉笑道:“那我考慮一下。”
兩天后,孟右軍給耿莉打電話,約她到一家會所商談。耿莉請了假匆匆趕去,孟右軍已經在包間等她了。他殷勤地為耿莉倒了杯茶。耿莉路上走得又熱又渴,便一飲而盡。不一會兒,耿莉就感覺不對勁了,渾身燥熱,內心竟有一股股難以抑制的沖動。她掙扎著要起來,孟右軍卻一把抱住了她。她下意識地想反抗,可卻不由自主地也抱住了孟右軍。也不知過了多久,耿莉從混亂中清醒過來,看著自己凌亂的衣服和頭發,立即明白,是孟右軍在茶里給她下了藥。想起剛才不堪的一幕,耿莉羞愧難當,卻又不敢報警,怕傳出去自己無臉見人,只好打碎了牙咽進肚子里,匆匆回到足療城,心情郁悶不已。
幾天后,久不露面的李華不期而至,對她說:“我有件東西要給你看。”說著打開帶來的筆記本電腦,插上u盤,打開視頻,然后不懷好意地笑道:“你看看吧,多么精彩的表演。”耿莉頓時驚呆了,畫面上竟然是裸體的她和孟右軍身體糾纏在一起的鏡頭。耿莉頓時明白了一切。李華說:“我說過,只有我甩人的份兒,沒人能甩了我。你還是回到我身邊來吧!”“你太卑鄙了!”耿莉氣得撲上去要打李華,卻被他死死抓住了胳膊,說晚上在家等她。
耿莉做夢也沒想到李華竟然使出如此卑鄙無恥的手段逼她就范。為了自己和女兒的聲譽,她只好晚上來到李華的家。之后,李華便利用這個u盤,頻頻地逼迫耿莉去和他親熱。耿莉多次向他索要u盤,李華都說:“只要你聽我的話,這張u盤就永遠不會有別人知道。”李華的無恥嘴臉,讓耿莉氣得恨不得殺了他,但為了女兒,她只好忍了下來。
2010年2月26日,耿莉和女兒過完年回到北京。第二天下午,母女倆正在出租屋吃晚飯,李華突然出現在她們面前,讓耿莉立即和他走,并小聲對她說:“如果你不跟我走,我就讓曉美也欣賞欣賞你的表演。”看著曉美慌亂和奇怪的眼神,耿莉不好發作,只得告訴女兒:“媽媽有點事,馬上回來。”憤怒卻在心中升騰。李華就像魔鬼一樣無法擺脫,他手中的u盤更是一個定時炸彈,已經威脅到了女兒。只有除掉他,把u盤毀掉,才能還自己和女兒一個安靜而干凈的生活。于是,她以收拾碗碟為由走進廚房,偷偷把菜刀裝進包里,然后跟著李華來到他的住處。
待李華發泄完睡著后,耿莉悄悄起身,從包里取出菜刀,對著李華的脖子砍了下去。因為緊張和害怕,這一刀砍得并不深,劃傷了脖子,卻沒有傷到動脈。李華被疼醒,一睜眼看到舉刀相向的耿莉,大驚失色,顧不得疼痛,跳起去搶奪耿莉手中的刀。見狀,耿莉揮刀直撲過去,砍傷了李華左胳臂內側,血管破裂,鮮血如注。耿莉驚呆了,菜刀也滑落地上,看著捂著手臂痛苦呻吟的李華,耿莉不知如何是好,飛也似地逃出公寓。冷靜下來后,她到昌平警方自首了。后經法醫鑒定,李華的頸部皮膚裂傷、左臂血管破裂,構成輕傷。2010年4月,昌平檢察院以涉嫌故意殺人罪對耿莉提起公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