實驗鼠

失蹤的女友

邁克爾·德萊尼從事航空設(shè)計。他正在計算機前設(shè)計一種新的噴氣機引擎，電話鈴響了起來，他放下手里的鼠標(biāo)，拿起電話。

“我是德萊尼，請講。”

“邁克爾，我是凱伊·鄧斯通。”原來是他女朋友的母親，她的聲音聽起來有點怪怪的，“你知道波拉去哪兒了嗎?”

“從星期一早晨我就沒有見到過她，鄧斯通太太。我正準(zhǔn)備晚上給她打電話呢。”在邁克爾的印象里，鄧斯通太太是一位端莊穩(wěn)重的女性，聽到她在電話里抽泣起來，他不由得大吃一驚。

“邁克爾，我不知道該怎么辦才好。自從那場可怕的大火之后，我就再沒有看見過波拉，警察又老是問個沒完……”

“別難過。鄧斯通太太，我馬上過來。”邁克爾關(guān)掉電腦，抓起上衣，就向電梯奔去。

來到鄧斯通太太家，邁克爾遠遠就聞到一股焦糊味。剛按響門鈴，凱伊·鄧斯通就開了門。

“邁克爾，多謝你能過來。”

“發(fā)生了什么事?”進屋后他問。

鄧斯通太太說：“波拉周一晚上回家時，一直很緊張的樣子，但她沒告訴我出了什么事。她在屋后的那個棚子里待了好幾個小時，我丈夫活著的時候，那個棚屋一直用來放園藝工具。后來波拉將那個地方清理了一下，在里面養(yǎng)了些寵物。”

“寵物?”

“大多是些兔子小白鼠之類的。晚上11點我就睡覺了，大約凌晨2點時，我被警笛聲驚醒，棚子燒起來了，消防隊的人來把火撲滅了。我去到波拉的房間，她已經(jīng)不在了，從那以后，我就一直沒有見到過她。”

“你有沒有給她的拉姆達實驗室打過電話?”邁克爾問。

“當(dāng)然打過。是一個女的接的電話，她告訴我說，波拉已經(jīng)不在那里工作了。我沒了主意，所以我對警方說她失蹤了。”

“他們怎么說?”

“他們問了我許多問題，并在小本上記了些東西，然后就離開了。有位警察說，消防隊的人找到證據(jù)說，是有人故意縱火。邁克爾，波拉一定發(fā)生了什么可怕的事情。”

“有沒有事情我們現(xiàn)在還不知道，鄧斯通太太，我現(xiàn)在能到棚子里去看看嗎?”

“當(dāng)然可以。”

邁克爾走到外面。園子里的棚子坐落在后院的盡頭，他是第一次來這里。屋頂已經(jīng)沒有了，窗戶也都被火燒壞了，烤得黑乎乎的墻還立在那里，已成廢墟的門被警方用東西圍上了。

邁克爾將遮攔物推向一邊，走了進去。石板地面上滿是灰燼和焦炭。他瞥見地上有什么東西在閃閃發(fā)亮，蹲下身來仔細瞧，那是實驗室里燒杯的碎片。

他不小心滑了一下，一小塊玻璃碎片嵌進左手手掌里了。邁克爾小心將玻璃剔了出來，血開始從傷口處滲出來。凳子上還有好幾塊玻璃碎片，顯然，它們是一個碎了的試管的殘余部分。

邁克爾心里有一種很不安的感覺，波拉在這里究竟干了些什么?

惱人的警察

當(dāng)邁克爾駕車離開鄧斯通太太家的時候，一輛深綠色的雪佛蘭汽車從路邊起動，跟在他的后面。邁克爾故意兜了幾個圈子，但是后面的車咬住不放。直到開進了他所住公寓大樓的地下停車庫，那輛車才不見了。

回到家，邁克爾覺得有點頭重腳輕。也許先沖個澡，讓頭腦清醒些，再給她的朋友們打電話更好些。

這時門鈴響了起來。打開門，只見兩個男人站在樓道里，高個子是個禿頭，戴著眼鏡，他的同伴稍矮些，金色的頭發(fā)。

高個子男人拿出皮夾，在邁克爾面前晃了晃他的證件。

“我是加拿大皇家騎警斯蒂夫·沃茲尼克。”他向同伴點點頭，“這位是聯(lián)邦調(diào)查局的楚克·霍納探員，我們想問你幾個問題。”

“你們就是跟蹤我的那兩個家伙吧，”邁克爾說，“美國聯(lián)邦調(diào)查局在多倫多干什么?”

“我們只對你的女朋友感興趣。我們懷疑她給恐怖分子提供生物武器用的制劑。”霍納說道。

“這種指控太可笑了。”

“是嗎?”沃茲尼克道，“那她為什么要跑?”

邁克爾很了解波拉，他相信什么生物武器之類的事情純屬子虛烏有：“我要準(zhǔn)備洗澡睡覺了。我只知道波拉失蹤了，如果我知道更多的情況，我會告訴你們。現(xiàn)在，請離開這里。”

說完，邁克爾就關(guān)上門上好鎖。

突然之間，他覺得有些不安，他環(huán)視了一下屋內(nèi)，一切似乎都像他走的時候那樣，可是，靠近立體聲音響的那個杯子挪動過位置了，他從來不會那樣放的。

怪不得那兩個家伙會這么輕易就放棄了，原來早就搜查過他的屋子了。

從此刻開始，他知道他已經(jīng)沒有什么個人隱私了，進來搜查的人可能已經(jīng)留下了什么竊聽器、攝像機之類的東西，他的一舉一動都有人在窺視著。

邁克爾洗完澡躺在床上，努力想理清所發(fā)生的這一切。波拉在哪里?他該給誰先打電話呢?疲勞像陣陣熱浪向他襲來，他合上了眼睛……

邁克爾被噩夢驚醒，他猛地從床上坐了起來，只覺得喉嚨發(fā)干，于是便到盥洗室里想用水沖沖。他站在鏡子前，看著自己在鏡中的影像，天啦，發(fā)生了什么?那竟是一張比他年輕得多的臉!

邁克爾將膠布從手掌心里撕下來，發(fā)現(xiàn)傷口已經(jīng)不見了，甚至連一絲疤痕也沒有留下，只是左前臂內(nèi)側(cè)有一個小小的紅斑，像一只張開了翅翼的蝴蝶。

必須找到波拉，她一定知道這是怎么回事!

他坐在個人計算機前，查找波拉一些朋友的電話號碼。當(dāng)他打開郵箱時，一條信息跳了出來，告訴他有新郵件。是從他不知道的一個郵箱地址發(fā)來的，郵件主題是“你好，親愛的”。

他打開郵件，上面寫著：

邁克爾：

對不起，我必須走。雖然突然不辭而別并不是一個好主意，但我必須這么做。

波拉

邁克爾盯著這封信看了又看，這里面到底有什么意思呢?他突然發(fā)現(xiàn)有個單詞拼錯了，他很驚訝，波拉一向很認真的，怎么會呢。等等!如果說這并不是一個拼寫錯誤呢?

他打開搜索引擎，輸入一看起來像是“拼寫錯誤”的單詞，一長串網(wǎng)址出來了，他選擇了第一個。打開一看，是一小段詩，里面就有這個所謂拼寫錯誤的詞。

原來這是《愛麗絲漫游奇境記》里面的一段荒唐詩中的第一節(jié)，這首詩的題目叫做“雅伯伍克”。他笑了起來——波拉是想要他與她在一個叫做“雅伯伍克”的地方會合。

邁克爾趕緊下樓開車，直駛到街上。在多恩米爾街上向北拐的時候，他往后視鏡里看看，沒見有人。保險起見，邁克爾到汽車租賃公司租了一輛車。

他向南駛向400號公路，安大略南部平緩的圓形山漸漸變得崎嶇起來。現(xiàn)在，他開始有點明白了，他身體上發(fā)生的變化一定跟那塊碎玻璃有關(guān)，難道說波拉真的與制造有毒的化學(xué)制劑有關(guān)嗎?

相聚雅伯沃克

兩小時后，邁克爾到達了目的地——那個叫雅伯沃克的小旅館。兩年前，就在他們認識后不久，他和波拉在這里度過了一個星期。

他停好車，走近前廳。服務(wù)臺后面一個胖乎乎的姑娘正在看雜志，她抬起頭來看著邁克爾：“要訂房間嗎?”

“我有一個朋友兩天前從多倫多來，”邁克爾說，“她的名字叫波拉·鄧斯通。她高挑個兒，長得很漂亮，紅褐色頭發(fā)。”

“對不起，先生，我們不能隨便透露客人的信息。”

邁克爾摸出皮夾，拿出一張20的鈔票放在柜臺上。

女孩飛快地掃視了一下周圍，抓起鈔票夾到她的雜志里。

“16號，”她說，“在后面。”

邁克爾繞著大樓向后轉(zhuǎn)去，只見波拉的沃爾沃豪華汽車正停在16號前面。他將車停好，走上前去敲門。

幾秒鐘后，門開了，開門的人看上去像是波拉的小妹妹!

“波拉，是你嗎?”

“邁克爾?哦，我的天!難道你也……”

邁克爾關(guān)上身后的門，抱緊波拉。

“我們身上發(fā)生了什么?”他問。

“是病毒，”她說，“你是怎么感染到的?”

他告訴她是被試管的玻璃割破的。

“我們會死嗎?”他問。

波拉笑了，一種勉強而緊張的笑。“我想，我們也許會永生不朽。”

“你能解釋一下嗎?”

“邁克爾，對于病毒你了解多少?”

“我只知道病毒會讓人生病。”

波拉點點頭：“是的，因為它們?yōu)榱俗约旱男枰瑢⑽覀兊募毎酥匦屡帕辛恕２《揪拖褚恍┍渴直磕_的房客，在搬動房東家具的時候往往會將東西弄壞。”

“是不是就像這樣?”邁克爾拉，起袖子，讓波拉看他手臂上的紅色蝴蝶標(biāo)記。

“我也有，”波拉說，“我所在的拉姆達實驗室的研究小組正在試驗一種冠狀病毒，就是引起SARS的那種病毒。我們研究了一種能夠引發(fā)突變的藥物，希望能夠迫使這種冠狀病毒轉(zhuǎn)變?yōu)橐环N比較溫和的病毒，使人的機體能夠更容易對付它們。”

“那后來出了什么問題?”邁克爾問道。

“一些病毒向著相反的方向發(fā)生了變異，它們變得更為致命，使得實驗室里的動物在頃刻間斃命。”

“是不是有人想利用它們制造細菌武器?”

“不。所有致命的培養(yǎng)物應(yīng)該都已經(jīng)毀掉了，只不過我們中間有一個生物學(xué)家與中東地區(qū)有聯(lián)系，他被捕了，因為他試圖將一種最可怕的菌株賣給恐怖組織。”

“這一切與你那個棚屋里的大火有關(guān)嗎?”

“是我放的火，邁克爾。當(dāng)我發(fā)現(xiàn)警方已經(jīng)在開始調(diào)查這件事的時候，我有些慌了，雖然我沒有參與恐怖活動，但是我正在做的一些事情是非法的。我在實驗室里試驗的那些病毒發(fā)生了某些驚人的變化。我用超過劑量的麻醉藥物殺死了一些動物，可是這些病毒竟然令它們起死回生了。”

“我知道我手里掌握著的東西，能讓拉姆達實驗室獲得極大的利益，但也會吸引那些不法分子。所以，我將這一試驗結(jié)果瞞著同事們，我將這種病毒的一些培養(yǎng)物偷偷地帶了出來，在我的那個小棚子里進行試驗。

“當(dāng)那些警察出現(xiàn)在實驗室里時，我害怕我也會因為某些事情受到指控，于是將棚屋付之一炬。當(dāng)我在給動物注射的時候，一只老鼠咬破了我的乳膠手套。當(dāng)時我并沒有太過注意，幾個小時后，病毒開始讓我的身體發(fā)生了變化。就這樣，接下來發(fā)生什么事情你都知道了。”

“這么說，你是說我們都不會死?”邁克爾問道。

“是的，如果你被炸成碎片，我不敢保證病毒會將你再完整地拼湊起來，但如果是心臟病發(fā)作、癌癥，甚至是被刀子等兇器扎了，那么你一定會完好如初的……”

被迫逃亡

“這玩意兒太妙了。”是斯蒂夫·沃茲尼克在說話。他站在門口，楚克·霍納咧開嘴奸笑著，站在他后面。

“你們怎么找來了?”邁克爾驚訝地問道。

“很簡單，”霍納說，“我們?nèi)フ伊肃囁雇ㄌＫ岬綆啄昵澳銈z曾在這個地方住過一段時間，斯蒂夫和我就決定到這里來看看。”

“那現(xiàn)在你們清楚了，”邁克爾說，“波拉并沒有卷入任何與生物武器有關(guān)的活動。”

沃茲尼克聳聳肩：“誰還管那事?我們決定，讓其他人來調(diào)查那些事吧。你的女朋友卷入的是比武器更為重要的事情。你們可知道，一些有錢人愿意為長生不老出多少錢嗎?”

“原來，你們打算把我們賣給出價最高的人。”波拉說道。

“我們不會跟你們?nèi)ト魏蔚胤剑氵@個混賬。”邁克爾說。

沃茲尼克將手伸進上衣口袋，掏出一把灰色手槍指著邁克爾。

“別逼我，你們兩個，轉(zhuǎn)過身去。”霍納“啪”的一下猛地將手銬銬住了邁克爾的手腕，接下來波拉也以同樣的方式被銬上。

沃茲尼克打開汽車左邊后車門，將波拉推了進去，讓她坐在駕駛員座位的后面。霍納則帶著邁克爾繞到車另一邊，將他推進去坐在波拉旁邊。霍納坐在前面的乘客位上，沃茲尼克坐上了駕駛座，按下所有四個車門的按鈕，將車門鎖牢，這樣邁克爾和波拉就沒有辦法從車?yán)锩撎恿恕?/p>

幾分鐘后，他們離開了雅布沃克小旅館，沿著高速公路飛速駛?cè)ァ?/p>

“你們要把我們怎么樣?”波拉問道。

“你是個聰明的姑娘，不會想不到吧。你毀掉了所有的實驗動物和病毒培養(yǎng)物，所以我們只好把你給弄來。”

“我不能肯定還能不能培養(yǎng)出這樣的病毒來，它是隨機變異產(chǎn)生的。”

“沒必要重新制造它們，你們兩個的血液里就有。”

“那么說，我們成了你們的‘實驗鼠’了?”邁克爾問道。

“正確，”霍納說，“有許多有錢人，只要能有機會永遠活下去，我們要多少錢他們都會照付不誤。我們可以很容易地從你們的血液里提取出那種病毒來，然后給任何出得起價錢的人注射。當(dāng)然，那些人不會那么蠢，他們會在你們身上做許多試驗，以確定這不是一場騙局。他們也許會多次將你們殺死，看看病毒會不會讓你們再活過來，你們也許會永遠地活下去，但是只要任何人出得起錢，你們就是他們的奶牛。”

邁克爾明白，霍納說的沒錯。即使他和波拉能夠從這兩個禿鷲一樣貪婪的人手中逃脫，但是由于病毒已經(jīng)在他們身上留下了明顯的記號，他們今后將終無寧日。他絕望地往后一靠，他和波拉這次大概真的完了。

邁克爾盯著沃茲尼克的后腦勺，靈機一動。他將銬著手銬的手撐住座位后面，等待著機會。一輛黑色的大卡車飛速從對面開來，邁克爾突然將身體前傾，往前撲去，咬住了沃茲尼克的右耳垂。

沃茲尼克痛得鬼叫起來，急于避開邁克爾的突然襲擊，他的頭一歪，方向盤猛地往左偏去。

車沖向反方向行駛的車道上，正好迎上撲面而來的大卡車，再有幾秒鐘的時間，就要與大卡車撞上。沃茲尼克猛地將方向盤向右打，大卡車拼命地按著喇叭，呼嘯著從旁邊飛駛而過。

沃茲尼克將車開到高速公路的停車帶上停了下來，他從上衣里掏出手槍。轉(zhuǎn)過臉來看著邁克爾，臉憤怒地扭曲起來：“好吧，邁克爾，我就在這里結(jié)束你。”

“你不會得逞的，沃茲尼克，”邁克爾叫道，“你現(xiàn)在已經(jīng)是我們中的一個了。”

“你說什么?”

“我的唾液里含有病毒，你已經(jīng)被感染了。一兩個小時內(nèi)，這些小小的微生物將要開始改變你。你不是想把我們賣個大價錢嗎?現(xiàn)在霍納也會把你給賣了的。”

“別聽他胡說八道，”霍納說，“開槍，殺了他。”

“你們都給我閉嘴，”沃茲尼克說，“我需要時間好好想一想。”

“冷靜，斯蒂夫，”霍納提醒道，“別忘了我們的計劃。”

“你說得倒容易，霍納。你的血液里沒有病毒。也許德萊尼說得對，也許你會賣了我，如果我不想個辦法的話。”

“不用擔(dān)心，”邁克爾在邊上火上加油，“我知道他會為你出個好價錢的。”

霍納咒罵著：“如果你不肯打死這個家伙，我來。”他還沒有來得及掏出他的槍，沃茲尼克就先開了槍。子彈射中了霍納的臉，他的身體癱軟在座位上。

“我才不會相信你。”沃茲尼克說。

“打開我的手銬，”邁克爾說。

“想得美。”

“我們現(xiàn)在是在大白天的高速公路上，你的車?yán)镉幸痪咚朗Ｈ绻谎猜返木炜匆娫趺崔k?我可以幫你將霍納的尸體拖到路邊灌木叢中，幾天時間里都不會有人發(fā)現(xiàn)。”

“怎么突然之間這么助人為樂起來了，邁克爾?”

沃茲尼克打開手銬，邁克爾揉揉酸疼的手腕。

他們將霍納抬到車外，弄到路邊的一個斜坡處。沃茲尼克點頭示意，他們一起將霍納的尸體撂進了高高的草叢里。

“好了，”邁克爾說，“讓我們離開這里。”

沃茲尼克掏出手槍對準(zhǔn)邁克爾：“對不起，我獨自一人逃起來更快。”

邁克爾閉上眼睛，所有的希望都破滅了。他等待著子彈襲來。怎么這么長時間不見動靜，沃茲尼克怎么了?

睜開雙眼，只見他全身發(fā)顫，拿槍的手抖動著。

“怎么連槍也拿不穩(wěn)了，沃茲尼克?”邁克爾嘲笑他，“是病毒發(fā)作了吧。”

邁克爾向他走去，沃茲尼克開了槍，但是他頭昏眼花，槍打偏了。邁克爾覺得左臂上一陣灼人的疼痛。但是他還是努力奪下沃茲尼克的槍，然后用槍管在他頭上重重擊了一下，沃茲尼克膝蓋一軟，倒在了草叢里。

邁克爾在沃茲尼克的口袋里摸出了手銬鑰匙和汽車鑰匙，飛快跑回車邊。波拉看見他過來，一陣狂喜。

“發(fā)生了什么事?我聽見了槍響，邁克爾，你的襯衫上有血!”

卷上襯衫袖子，邁克爾看見剛才被槍打中的地方有一道縐皮，血已經(jīng)不流了，傷口變成了粉紅色，并且就在他的眼皮底下開始愈合，按病毒的這種修復(fù)速度來看，一個小時內(nèi)他的傷口將不留一絲痕跡。

“過后我再給你解釋，”邁克爾一邊說一邊打開波拉手腕上的手銬，“我們得趕快離開這里，從現(xiàn)在開始，我們就是逃犯。”

當(dāng)他們往南向多倫多駛?cè)r。邁克爾思緒聯(lián)翩。長生不老是人類自文明之初就有的夢想，現(xiàn)在在他和波拉身上已經(jīng)實現(xiàn)了，但是他們的命運卻像那些實驗鼠一樣可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