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咱的地盤咱做主!”歡迎大家來到寫作愛好者的領地——“高考加油站”!今天,咱這兒來了位老朋友——北京語言大學對外漢語學院的姚葳同學,歡迎她的到來!這次,我們邀她一同討論如何處理“文學和應試”之間的關系。
萬:最近,很多同學反映,自己是文學愛好者,課余很喜歡寫隨筆散文,輕靈自如,受到好評;但是上了高三,面對應試作文,卻無從下筆,成績不佳。甚至有的同學在文學寫作上獲了大獎,卻寫砸了高考作文——這樣的新聞也見諸報端,令人嘆惜。剛上高三時,你是什么樣的情況呢?
姚:我一直熱愛文學。高三以前,最愛的永遠是作文課,早已習慣了自己的文章被當作范文在班上講評的榮耀,那些空靈的描述、婉轉的借代、新巧的結構是我當時對文學的堅持和理解。上了高三,第一次寫話題作文,我很用心,滿心歡喜地等待老師的表揚;可是名字一個又一個地念過去了,里面沒有我。課后,老師單獨找我,說我的文章是“周記”(隨筆散文的寫法),而不是應試作文。她說,應試作文應該結構更清晰,語言更明確。老師甚至給我提出了硬性的要求——不斷點題。我紅著眼睛,應試作文摧毀了我對文學的堅持,但我仍然偏執地不肯清晰、不肯明確、不肯點題。在我的心里,應試就是套路——僵硬的結構,干癟的描寫,重復的點題。這樣的文章不是寫出來的,而是生產出來的,寫的人機械麻木,讀的人昏沉欲睡。那是產品,不是文學。在那些日子里,我堅守著我清傲的文學,不肯“流俗”。
萬:原來不知道,你也有過這樣迷惘的經歷。后來如何改變風格的呢?
姚:接下來,我寫了兩篇習作,依然是純粹的文學。結果可想而知。老師的表情越來越嚴肅,語調越來越嚴厲。我終于開始認真地權衡應試和文學的關系了,這一次,我決定試一試。幾天后,我的第一篇真正意義上的高考應試作文誕生了,它是文學和應試的結合。為了能夠點題,我寫了題記,但用的是幾串清靈的小排比;我用了很簡單的結構,不過巧妙地將它隱藏在大塊的景物描寫之后;我用了簡明的結尾句,但深刻震撼,余音未斷。我的文學嵌在應試作文的字里行間,熠熠生輝。從此,我的應試作文之路一片坦途。把文學灌注到應試作文之中,雖然不能像真的文學作品那樣深刻動人,但可以在清新明朗中開辟新的境界,表達自己的思想,從而不乏深刻。
萬:看來,你是以文學的功底來駕馭應試,而不是被應試束縛手腳,妙!剛才你談到“文學嵌在應試作文的字里行間”,可是,文學畢竟是講究意境與含蓄的,常常不宜直陳所詠之物、所寫之事——這與你提倡的清靈之風是否矛盾呢?
姚:我們所談的畢竟是應試里的文學,與原生態的文學還是有所區別的。這里,我要引用一位語文老師說過的話:“高考閱卷是兩三分鐘甚至十幾秒看一篇作文,如果寫的云山霧罩,空靈飄逸,雖然可能是很好的文學,卻令老師摸不著頭腦,容易被判成低分,很危險。反之,如果多點題,開頭和結尾用一些好的句式(如排比句),文章主干清楚地分成三個或四個部分,每部分有中心句,各部分之間形成層進關系或照應關系,等等,這樣更容易讓閱卷人眼前一亮。”確實如此,高考作文的讀者不是文學青年,而是閱卷老師。清晰、明朗、流暢是很重要的,而且,這并不意味著失去了文學,這也是另一種風格。
萬:是這樣啊!可還有許多考生,像你當年一樣,為了堅守心底對文學的那一份癡愛,承受著文學與應試的巨大落差,不肯“放下架子”,痛苦不堪,卻堅定得近乎偏執。他們應該怎樣調整呢?
姚:我想以我的親身經歷告訴大家,應試和文學并不是絕對的對立。別讓你心愛的文學,擋在你的應試之路上。從心理上,要接受應試,因為面對高考,你最大的前提是你的身份——一名考生,你沒有任何理由放棄。既然你熱愛文學,就在應試中表現出來吧,讓你的應試作文里充溢著文學(但別忘了,它仍是一篇應試作文),讓別人都看到,你的分數證明了你的特長。別讓應試委屈了文學。這是一種新的嘗試,也是一種文學的嘗試。文學不是一種偏執,而是一種能力。讓文學輕輕地流淌在你的文章里吧,哪怕那是一篇應試作文!
萬:不愧是才女,非常有見地!同學們,聽了姚葳的一席話,大家是否深有感觸呢?是的,擅長文學的人,也會懂得應試里的文學。最后,祝愿所有熱愛文學的考生,都能懷揣文學,走好應試之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