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心”“盡心”“稱心”

陳遼文

《外國專家在中國》一書回答了三大問題：外國專家為什么樂意來中國工作?他們在工作中持何種態度?他們在中國感覺怎樣?從而使廣大讀者了解我國引進國外智力所取得的豐碩成果。了解和品評外國專家的工作、生活及精神境界。

中華人民共和國成立60年，取得了歷史上前所未有的偉大成就，其中，也有外國專家的重要貢獻。《國際人才交流》雜志于新中國成立60周年之際，從近年來在《國際人才交流》上刊載的表彰外國專家和榮獲中國政府“友誼獎”外國專家的數百篇文章中，遴選出60篇，以中英文對照的形式，編輯成《外國專家在中國》一書，由外文出版社于2009年9月出版。我有機會獲讀全書，認為該書回答了三大問題：外國專家為什么樂意來中國工作?他們在工作中持何種態度?他們在中國感覺怎樣?從而使廣大讀者了解我國引進國外智力所取得的豐碩成果，了解和品評外國專家的工作、生活及精神境界。

外國專家為什么樂意來中國工作，是因為他們都有一顆“愛心”：愛中國、愛中國人民、愛中國文化。柯魯克、伊莎白夫婦從晉冀魯豫解放區到1949年春隨解放大軍進北平(新中國成立后改稱北京)，數十年如一日地獻身中國教育事業，從事外語教學工作，被稱為北京外國語學院的“絕對元老”。他倆熱愛中國，熱愛中國人民，在三年經濟困難時期，和中國的老百姓一起同甘苦，沒有一句怨言。美國專家沙博理，當上了英文版《中國文學》雜志的編輯；其后，他又在《人民畫報》擔任專家工作，讓世界了解中國。他說：“我愛上了鳳(沙博理的妻子是著名演員鳳子)，也愛上了龍(指中國)。了解和熱愛中國龍，使我更加熱愛和珍視我的中國鳳。”在他心里，中國也是他的祖國。美國專家陽早、寒春夫婦，是中國的“洋”農民，先后在4個農場工作過。1963年，我國有關部門安排他們在農業部里做機關工作。可是，他們不久就主動要求，到北京市大興縣紅星公社去辦奶牛場，而且再也不住進城里。日本專家、“治沙愚公”遠山正瑛，為中國的治沙大業出了大力氣。他的皮膚被北方的風沙吹成了深棕色，就像蒼勁樹干。91歲高齡的他，獲得了1998年中國政府頒發給他的“友誼獎”。2004年，他在日本安詳辭世。他的遺囑是：一半骨灰埋在日本故鄉，一半埋在中國的恩格貝(他治沙的地方)，可見他對中國的愛心是多么深切，多么誠摯!比利時專家范克高夫，1982年來中國。他是北京奧運會的顧問，也是熱心中西文化交流的使者。他在北京居住了20多年，見證了改革開放以來的全部變遷。他說：“在發達國家中用了100年發生的改變，北京只用了25年就做到了。”因此，他把北京作為他的第二故鄉。“這是我最喜愛的城市，充滿了濃郁的人文氣息”。外國專家來中國工作，有的一開始就喜愛中國；有的在工作中逐步愛上了中國，他們都有一顆對中國的“愛心”，這是他們在中國工作的思想動力。

在社會實踐中，外國專家則是“盡心”著力地進行工作。由于各個外國專家的個性不同，思維方式和工作作風有異，他們的“盡心”工作，其表現形式是各種各樣的。有細水長流型的“盡心”。如老專家愛潑斯坦，自新中國成立后，創辦《中國建設》(后來改名為《今日中國》)，宣傳新中國。1978年以后，中國實行改革開放，愛潑斯坦雖年事已高，仍積極參加各種社會活動，并相繼完成了《西藏的轉變》、《從鴉片戰爭到解放》、《宋慶齡傳》等三部著作。他還經常就對外宣傳中需要注意的問題和人才引進等向黨中央、國務院、外文局建言獻策。他像一條涓涓細流匯入了中國社會主義建設的滔滔江海。有開拓事業型的“盡心”。如有“保險先生”之稱的美籍華人段開齡博士，他認為中國保險業雖已有150多年斷斷續續的發展史，但從一開始就未能建立在科學化的基礎之上。恢復后的保險業也有這種先天不足，保險公司沒有設立精算部門，更沒有主持經營運作的精算師。于是，他大力培養中國的精算師，前所未有地于1988年在南開大學招收第一批精算碩士研究生。如今，在中國20多所大專院校已開設了有關保險的學科。有大刀闊斧型的“盡心。如中國改革開放后第一位洋廠長德國專家格里希，自擔任武漢柴油機廠廠長后，就來了個上任“三斧頭”。第一斧頭砍在該廠原來存在的渙散的勞動紀律上；第二斧頭，砍在混亂的管理方式上；第三斧頭，砍在不重視質量的觀念上。經過他“盡心”著力的三斧頭，武漢柴油機廠大變樣。在他和全廠職工的努力下，柴油機的使用壽命由3000小時提高到8000小時，其中195型柴油機獲得機械工業部部優稱號，并向東南亞7個國家批量出口500多臺。也有精雕細刻型的“盡心”。如韓國教頭金昶伯，自他擔任中國女子曲棍球隊教練后，就從各個細節著手打造中國女子曲棍球隊。在球場上，他是“魔鬼”，技術上的每一個細節，他都嚴格要求，絕不馬虎。在金昶伯的精雕細刻下，中國女子曲棍球隊進步神速，他以中國隊主帥的身份出戰2008年北京奧運會，收獲銀牌。此前，在2002年韓國釜山亞運會擊敗了稱霸4屆亞運會的韓國隊。他深愛著他的祖國——韓國，他永遠都是韓國人，但他要用男人的方式，“盡心”為中國女子曲棍球隊執教，取得優秀成績，來向他的祖國“問候”。因此，釜山的父老鄉親把中國隊的勝利視為金昶伯的勝利。正因為每一個外國專家，都以各不相同的“盡心”型工作，為中國作出貢獻，所以他們不僅在工作中取得了重大業績，而且也深受中國人民的喜愛和尊敬，把他們稱為“中國的最好友人”。

兩好合一好。外國專家之所以能夠在中國施展他們的才能，實現他們的追求，還因為他們覺得在中國工作“稱心”：中國為他們提供了便利的工作條件；中國對他們信任不疑；中國對他們的勞動極其尊重。平松守彥在日本長期致力于“一村一品”運動。20多年來，平松守彥多次來中國傳授開展“一村一品”運動的經驗。所謂“一村一品”，就是一個村子生產一種或幾種具有地方特色并受市場歡迎的產品。中國的陜西、江西、湖北等10多個省、市、區，在推廣“一村一品”活動中取得了良好的效果。陜西楊凌、江蘇溧陽還承辦了“一村一品”國際研討會。現在全國開展“一村一品”的專業村已達到4.3萬個，占行政村的6.8％，經濟總收入達1.2萬億元，專業村人均收入達到5700元。國家外國專家局在“十一五”期間，在開展“一村一品”運動的基礎上，又發展為干村引智項目。這是為促進農業引智成果進村入戶、切實提高農民收入而采取的一項新措施，可以說是“一村一品”運動的發展。對于“洋廠長”格里希在武柴的事跡，新華社記者在調查研究后發了內參“洋廠長的三斧頭。時任總書記的胡耀邦對內參寫了批語：“將此件印政治局參閱，加發中央各部門領導同志”。熱衷口腔健康情況縱向研究的費捷斯科夫，是丹麥口腔病防治專家。他在中國為培養口腔科專業人才和注重口腔病預防方面，得到中國政府和口腔醫學界的大力支持和密切配合，多次在北京、上海、廣州、西安講授老年口腔醫學，推動了中國老年口腔醫學的發展。中國政府還定期以頒發“友誼獎”的形式，表彰有突出貢獻的外國專家，使他們在精神上受到莫大鼓舞，決心為中國的現代化建設作出更大奉獻。在中國工作“稱心”，是絕大多數外國專家在華工作、生活多年后的共識。

1980年全國聘請來華外國專家僅468名，2008年聘請海外專家達到48萬人次。改革開放30年來累計引進海外專家478萬人次。《外國專家在中國》的出版，將激勵在華外國專家工作得更好更有成果，將促進國家、省、市、自治區的外國專家局及各部門、各行業從事外事工作的同志們把外國專家工作提高到一個新水平，開創出外國專家工作的新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