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 平
老公一直有寫日記的習慣,記的多是那些雞毛蒜皮的小事。談戀愛時,他可以將日記本毫無保留地給我看。可自從去年他時來運轉(zhuǎn),當了城關鎮(zhèn)鎮(zhèn)長后,工作一下子忙了起來。而且還經(jīng)常撒謊,典型的例子就是日記本。好幾回,明明我看見他在本上記過一些什么,問起他時,又矢口否認。說他現(xiàn)在吃飯都沒有空,哪還有時間寫日記?
不光是日記本,還有老公的行蹤,也開始變得詭秘起來。回家時間急劇減少不算,有限的相處時光,包括那事兒,也常常提不起興趣,要知道我們才新婚三年,他也就三十出頭,正是如狼似虎的年齡啊!女人的直覺讓我知道,這里面一定有文章。
這個周末的午夜,老公又一次喝得醉醺醺地吆喝我開門。還沒等我接過公文包呢,就連人帶包倒在我身上。我?guī)缀跗闯龀阅痰牧?好不容易幫他寬衣解帶,挪到床上,整個身子累得快散了架。正捧著他的臟衣服出門時,腳下忽然踢著了一個東西,細看是那只公文包,旁邊還摔出一個小日記本。
乖乖!這就是老公那死活不認賬的日記本嗎?好奇心驅(qū)使之下,我打開那本子,不看不知道,一看嚇一跳!里面都記的什么呀:張小麗,5月18號來例假;錢小娥,7月13號例假;姜巧巧……里面有一個戴明明,居然還是我們高中的同學呢!當年她和我搶老公,幸虧我主動出擊,利用“女追男,隔層紙”的優(yōu)勢,硬是將老公拉下水。至今,她可能還一直為這段失敗的感情耿耿于懷。想不到老公平時看起來老實巴交的,原來也是一只花心大蘿卜呀!我越想血越往腦門沖,恨不得沖進去,乘他昏睡不醒,拿一把剪刀將他那玩意兒給鉸了。
可沖動歸沖動,紙上寫的東西畢竟當不了證據(jù)。我冷靜下來,決定先搜集到證據(jù)再說。好在戴明明的住址我清楚,我當即一個電話,撥通了一家私人偵探的號碼,談好價錢3000塊,一個星期之內(nèi),保證給我找到具體的證據(jù)。
轉(zhuǎn)眼一個星期過去,老公依舊是原來那樣早出晚歸,甚至徹夜不歸;私人偵探那邊呢,卻說沒發(fā)現(xiàn)什么有價值的線索。到后來,我懷疑這偵探是否也跟老公串通一氣了。事不宜遲,我決定親自出馬,跟蹤戴明明。
戴明明就在老公管轄的那個鎮(zhèn)屬企業(yè)上班。當下我不費多大周折找到了她的住處,碰巧,她兩口子都在呢。見了我,戴明明先是一愣,隨即臉蛋緋紅,說話前言不搭后語。看見她那副做賊心虛樣,我強忍心頭怒火,輕言細語地說:“明明,咱們好歹同學一場對不對?”戴明明點點頭,眼望著天花板,一言不發(fā)。“既然是這樣,咱們之間還有什么躲躲閃閃的呢?說吧,我家阿波最近找過你嗎?”戴明明突然看著我:“他,他天天都在找我!阿玲,我,我實在是沒辦法。請你和阿波原諒……”話沒說完,只見她老公迅速開出一輛摩托,飛快地將戴明明拉上車,一溜煙跑走了。登時,我氣得眼冒金星,差點暈倒。
毫無疑問,戴明明眼下是最大的嫌疑。我當即讓私人偵探繼續(xù)進行重點監(jiān)控,一旦發(fā)現(xiàn)老公有和她見面的機會,就馬上告訴我。功夫不負苦心人,一星期后,偵探打電話說:“戴明明進了一家老招待所,你老公正好也在那里。”
我馬上打輛的士,火速趕到那里,準備捉奸拿雙。來到私人偵探指的房間,屏住呼吸一聽,老公正和戴明明在里面說話呢。只聽戴明明帶著哭腔說:“阿波,我對不起你。”老公則是柔聲細語:“說哪里話呀,你今天能來,我真是太開心了……”我簡直聽不下去了,脫下高跟鞋就向房門砸去:“你們這對狗男女!有種的光明正大到街頭談情說愛嘛!”
令我意外的是,門給鞋子這一砸,居然開了,原來沒有上鎖。與此同時,老公也發(fā)現(xiàn)了門外怒氣沖沖的我:“你怎么回事嘛,沒看見我正在工作?”
“工作?一對老相好偷偷摸摸進招待所幽會,也算工作?”
“阿玲,你誤會了,我真的是在工作啊……”
“有本事,你把日記本拿出來,看你都記的啥?”
老公一愣:“原來你偷看了我的工作日記?”
“偷看了又怎樣?有種的你拿出來啊!當著戴明明的面,讓她也看看,你日記本里到底有多少個女人!”
老公怯怯地看我一眼,隨即紅著臉,拿出那個日記本:“對不起,阿玲,忘了跟你說,我管轄的這個鎮(zhèn),計劃生育任務重。我本子里記錄的,都是那幾個重點盯防對象,如果她們今年還超生,我這個鎮(zhèn)長立刻會被一票否決啊!”戴明明也站起來:“對不起了,阿玲,怪我家那口子重男輕女一時糊涂,給你和阿波添了這么大的麻煩。你們放心,我已跟家里那位說好,決定不要這個孩子了,我這就去做引產(chǎn)和結(jié)扎手術(shù)。”
老公看了我一眼,又露出了他憨憨的笑。這回,臉紅的變成我了。 ■
(責編:錦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