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吉州
2000年,陳思鴻從臺灣回到了故鄉泰興縣山坑村。陳思鴻是1949年國民黨敗退時抓他壯丁去臺灣的。故鄉的父母兄弟都死了,只有一個侄子,名叫陳一浩。因為陳一浩高中畢業沒考上大學,陳思鴻回來給他安排人生之路。山坑村山多田少,陳思鴻要陳一浩利用山多的優勢,承包村里的荒山搞果業開發。陳思鴻的兒子在臺北開了一家水果公司,贛南臍橙在臺灣銷路一直看好,因此要他大種臍橙,一次性給了他開發基金10萬元。陳一浩感謝大伯的關照,信誓旦旦地說:“決不辜負大伯的提攜,五年內拿出豐碩的戰果向大伯報喜。”
陳一浩邀請女朋友崔小青入股,承包村里800畝荒山。兩個熱戀中的年輕人,戰酷暑,抗嚴寒,奮戰一年,800畝荒山開墾出來了,并種上了臍橙。
陳思鴻看了開墾的荒山很高興,說,800畝臍橙基地少了,成不了大業,要他擴大臍橙種植面積,并帶動全村民眾種植,臍橙由自己包銷。陳一浩在大伯的鼓勵下又承包了1000畝。一年苦戰,擴大臍橙種植面積1000畝。在陳一浩和崔小青精心培植下,5年后初見成效,收摘臍橙800余噸,創收130萬元,初戰告捷,他建了別墅,買了小轎車。
陳一浩有了錢,一些靚麗女郎主動登門,有的請他上酒吧,有的邀他進舞廳,他婉言拒之門外。社會上的賭徒拉他進賭場,他雙眼一橫,走了。他一不近女色,二不戀賭場,是一個難得的好漢子,在遠近傳為佳話。
一天,一位名叫徐慶元的同學從泰國回來,兩人一見面,徐慶元擺出一副華僑的派頭,陳一浩沒有被他的“僑”氣壓倒,他以一個成功男人的身份相對。出于禮節,還是在豪華大酒店宴請了他。散席后,徐慶元提出老同學相聚要摸摸麻將助興。陳一浩本不想玩這種毫無意義的游戲,可是礙于同學的面子,陪他玩玩也無妨。于是洗好牌,徐慶元問玩多少錢一注,陳一浩一聽呆了:“怎么!要玩錢?這不成了‘賭博?”
徐慶元說:“不賭錢,吃飽了沒事干了?”
“賭錢,不干,不干。”陳一浩嚷嚷開了,說著起身要走。
徐慶元一把拉住他說:“怎么,不給面子?打牌不來點刺激有什么味道?在泰國賭錢是最好的娛樂。”陳一浩出于無奈只好坐下。徐慶元見他坐下了,就說:“玩一千元一注怎么樣?”陳一浩一聽嚇出了一身冷汗,忙說:“太多了,既然是玩,就象征性的玩一點,最多一百元一注,要不,我就告辭了。”徐慶元怕惹惱他走了,就勉強同意玩100元一注。
這一玩就玩到了天亮。陳一浩運氣好,贏了12000元。徐慶元說:“陳老弟,你財運亨通,只是你膽子小,若是玩1000元一注,你贏的就不是12000元,而是12萬元了!”
陳一浩心中一片茫然,要知道有這么好的財氣,打1000元一注就大賺了一把。這下陳一浩樂了,他沒想到這賭場上還真是個賺錢的好地方!早知道這么容易得手,何必去墾荒出賣苦力,賺辛苦錢!
陳一浩胃口更大了,第二天主動提出打1000元一注,這一晚他贏了186萬元。他想,和崔小青辛苦了五、六年,臍橙收入才130萬元,這只兩個晚上,就贏了將近200萬元!從此陳一浩一發而不可收拾。可是第三天,他就輸了120萬元。他后悔了,雖然前兩晚贏了,可是贏來的就是自己的錢,現在輸了120萬元,怎能不心痛,就要把輸掉的120萬元贏回來。
第四天,他輸得更慘,一下子輸了196萬元,開始賺下的200來萬輸進去了,還倒輸一百多萬元。可是他沒有心痛,勝敗乃兵家常事,世上哪有常勝將軍?說不定哪天贏個千萬元呢!第五天他又輸了166萬,這下他心痛了。不行,非要把失去的錢贏回來。于是,他天天進賭場,可是從未贏過。幾天下來,一共輸了986萬元。他沒了錢,就用小轎車和別墅作抵押,不到一天,小轎車別墅又輸了。賭紅了眼的他,就要用開墾的臍橙基地做抵押,這下崔小青慌了神。
崔小青規勸陳一浩不要再賭,這樣下去會輸個傾家蕩產的。陳一浩聽不進去,一意孤行,天天進賭場,把辛辛苦苦開發的臍橙基地置之度外,結果輸了800畝臍橙基地。
崔小青見丈夫迷戀賭博入了魔,到了不可救藥的地步,就提出與他離婚。陳一浩拍著胸脯說:“和我離婚?好呀!我手頭上還有上千萬元,還有上千畝臍橙基地,會娶不到老婆?我還要娶個姑娘給你看看。”
崔小青見他說得如此絕情,心如刀割。幾天后,兩人辦了離婚手續。臍橙基地一人一半,2000萬元存款每人1000萬元。陳一浩已輸了臍橙基地半壁江山和千萬元,剩下千畝臍橙基地和千萬元歸崔小青所有,陳一浩什么都沒有了。
不料第二天,陳一浩失蹤了。崔小青著了慌,雖然她和陳一浩離了婚,還是盼著他回心轉意。只要他遠離賭場就和他復婚。現在他失蹤了,她能不急?崔小青生怕他會做出什么蠢事,就四處尋找。走遍了親朋好友都沒有他的蹤影,就到派出所報案。派出所同志接到報案電話說,陳一浩就在派出所。崔小青趕到派出所,才知道他是入室行竊被捕的。崔小青的心涼了半截,問他為什么行竊,他說為了賭本。
陳一浩被判有期徒刑三年。崔小青把陳一浩蹲大牢的事告訴陳思鴻。陳思鴻從臺灣回來,問崔小青是怎么回事。崔小青把陳一浩賭博成性,為了賭本入室偷盜的事說了。陳思鴻驚詫不已,說:“不肖之子,可悲可嘆呀!”轉身安慰崔小青說:“我遠在臺灣,他身邊唯一的親人就是你。雖然你倆離了婚,畢竟夫妻一場,你可要幫他改邪歸正啊!”
崔小青噙著淚水說:“陳一浩本質是好的,能吃苦耐勞,我和他開墾1800畝荒山,他從未叫過苦,他只是一時鬼迷心竅,如他能改掉嗜賭的惡習,還是一個好漢子。我和他離婚不是出于我的真心,我是想以離婚逼他迷途知返。”
陳思鴻握著崔小青的手說:“謝謝你,我的好侄媳。”
“你不去監獄看看他?”崔小青問他。
“不見那不孝之子為好,明白我的意思嗎?”崔小青點了點頭。
陳思鴻第二天就回臺灣了。崔小青送走大伯就去探監。見了陳一浩把大伯回來的事說了。陳一浩驚恐地說:“大伯呢,他現在在哪里?”“大伯昨天回臺灣了。”陳一浩不禁愕然:“他怎么不來看我?”崔小青抹了一把淚水說:“他不想見你這個敗家子……”陳一浩用拳頭狠砸自己的頭,呼天搶地地喊道:“大伯,我對不起您……”然后泣不成聲。
崔小青勸慰說:“一浩,你也別太傷心了,大伯說,只要你迷途知返,重振旗鼓開發臍橙基地,他會回來看你的,否則他只當沒有你這個侄兒了。”
陳一浩抹著眼淚,對崔小青說:“小青,我也對不起你,是我敗了這個家,我們已經離婚了,我不會再拖累你,你去找一個有情有義的好漢子吧!”崔小青點了點頭,她什么也沒說就轉身要走。陳一浩一把拉著崔小青的手,懺悔的淚水嘩啦啦地淌。崔小青說:“哭有什么用,好好改造吧,我等著你。”說完就走了。陳一浩望著她離去的背影,大叫一聲:“崔小青,我會積極改造的,你在家等我回來。”
在監獄,陳一浩認罪態度較好,積極改造,表現突出,兩次減刑。提前出獄那天,崔小青去監獄接他。崔小青把他送到老家的土坯屋里,什么也沒說轉身就走。陳一浩輕輕地叫了一聲:“小青,你別走。”就淚水滂沱。崔小青回頭一看,見他跪在地上哀求著:“我們復婚吧?”崔小青搖搖頭:“不,好馬不吃回頭草,你走好自己的路,會有好女人上門的。”說完轉身走了。
陳一浩跪在地上好一陣子才起來,他立志要改邪歸正做個好漢子,要崔小青接受他,讓大伯接受他。第二天他荷鋤上臍橙基地,為劃歸崔小青的臍橙基地除草、松土、施肥。一個月下來,他被太陽曬得黑不溜湫的,人也瘦了一圈。他沒有退縮,樂此不疲地接著干。崔小青看在眼里,喜在心上,也上山了,和陳一浩一起干。不久,兩人復了婚。崔小青把陳一浩的轉變告訴了陳思鴻,大伯聽了很高興,說不久會回來祝賀他倆復婚。
兩個月后,陳一浩干勁松弛了。崔小青以為他累了,就讓他在家休息。一天,陳一浩對崔小青說:“這樣干,我們什么時候才能有房子,有車子呀?”崔小青怔怔地看著他說:“你這話是什么意思?”
陳一浩說:“要得到大伯的認可就得有錢,我要錢買別墅、買轎車、排排場場地把大伯迎接回來,現在乞丐般寒酸,能得到大伯的諒解嗎?靠搞臍橙開發,猴年馬月才能賺到那么多錢?”崔小青驚愕地看著他說:“你想怎么樣?”“我想,我想……再上賭場拼一回……”“你還要去賭?教訓還不夠嗎?”陳一浩說:“賭場輸錢快,來錢也快,只要我們時來運轉,不用多久就贏個百萬、千萬的。”說完風風火火出了門,崔小青追了出去,可哪里追得上。
陳一浩走進賭場尋找徐慶元,才知道徐慶元撈了他上千萬元就回泰國了。陳一浩大罵徐慶元忘恩負義,就去尋別的賭場。
崔小青見陳一浩“穿新鞋走老路”,打電話給陳思鴻大伯,把陳一浩又上賭場的事說了。陳思鴻聽了沉默了一陣子說:“我知道了。”
崔小青一氣之下出走了,三天也沒回家。陳一浩急了,到處尋找也不見蹤影,就要報警。就在這時,崔小青回來了,陳一浩問她去哪里,她說,出去散心了,并說她現在想通了,把輸掉的錢贏回來是對的,有了錢才能買別墅、轎車,風風光光讓大伯回來看看。為了盡快贏回輸掉的錢,她來幫他。
“幫我?你怎么幫我?”
“我和你一起去賭。”
“你也去賭?”陳一浩驚愕地問。
“是的,我倆一起賭,就能快些把輸掉的錢撈回來。”崔小青認真地說。
“行嗎?”陳一浩一片茫然。
“當然行,夫妻兩人去賭,我贏了,你輸了,扯平了,我們兩人都贏了,不是很快把輸掉的錢贏回來了?”“萬一我倆都輸了呢?”“哪會呢,多一個人保險,不是常說人多力量大嗎?”陳一浩認為崔小青說得有理。可是他又為難地看著崔小青說,他沒有賭本。崔小青說她手頭上有上千萬元,還有上千畝臍橙基地可以拿出來做賭本。
陳一浩怔怔地看著崔小青說:“你會拿出來?”崔小青說:“為了幫你打翻身仗,我愿意。再說我們復了婚,不存在什么你的、我的了。”
第二天,陳一浩帶著妻子走進了一家賭場。崔小青一看,說:“這賭場太小,沒一個大款,什么時候能撈回輸掉的錢?”陳一浩問哪里有更大的大款開賭場,崔小青說:“我知道有一個澳門大款在尋賭。澳門人下注大,我們時來運轉,不僅很快能撈回輸掉的錢,說不定還會贏個千萬、億萬元呢!”
陳一浩聽了雙眼一挑,問澳門人在哪里?崔小青說賭場設在丹霞湖游船上。
一句話說得陳一浩飄飄然,就跟著崔小青來到丹霞湖。一上游艇,見一位西裝革履的中年漢子,嘴上叼著雪茄煙,鼻梁上架著金邊眼鏡,身邊還有個打扮入時的女郎,是澳門人的妻子。那漢子見了陳一浩夫婦,伸出肥大的手握住他倆的手,說:“歡迎,歡迎,我們又多了一對新朋友。”陳一浩接下他遞過來的雪茄煙問:“就我們四人?”“就我們四人,人不在多,下的注大就行。”他問陳一浩下多少錢一注,陳一浩說1000元一注。
“太少了,太少了,這不是頑童玩‘過家家游戲嗎?”澳門人叫嚷開了。
陳一浩一怔,問他玩多少錢一注,澳門人說1萬元一注。陳一浩大聲呼叫:“太多了,太多了……”
“多什么?”崔小青打斷他的話說,“玩就玩大的,小家子氣何時才能贏回我們失去的錢?”
妻子崔小青開了口,他還有什么好說的,就以1萬元一注賭開了。第一天,陳一浩輸了120萬元,而崔小青卻贏了180萬元,夫妻倆輸贏相抵還賺了60萬元,第二天,陳一浩贏了122萬元,而崔小青輸了236萬元,贏輸相抵還虧了114萬元,就把希望寄托在第三天。第三天陳一浩又輸了480萬元,崔小青輸得更慘,一下輸了660萬元,僅三天,1000萬元輸了個精光。沒有賭本就要用一千畝臍橙基地做抵押,不出一天,千余畝臍橙基地也輸了。
陳一浩夫妻倆從一個千萬富豪,一下子淪為窮光蛋,夫妻倆只好在祖上留下的土坯屋里棲身,過著無米之炊的日子。
可是當天,陳一浩又不知去向了,崔小青四處尋找,也沒找著,回到家,見桌上有一張紙條,拿起一看是陳一浩留下的,上寫:“我出去謀生了,不賺到百萬、千萬不回來……”
崔小青不知他去了哪里,也不知道他在外怎么謀生,只好在家苦熬苦等。一晃半年過去仍然音訊全無,她就把這事告訴大伯,要大伯拿主意。大伯要她向派出所報警,不幾天,派出所來人了,說陳一浩在公交車上扒竊,被人打傷,住進了醫院。崔小青風風火火趕到醫院,見他頭上裹著紗布,躺在病床上。崔小青問他為什么要去做“三只手”?陳一浩閉口不答。
民警拿出一張擔保卡對崔小青說:“陳一浩扒竊要拘留一個月,因他負傷需要保外就醫。”就要崔小青在擔保卡上簽字,崔小青簽了。
拘留一個月時間到了,他的傷也好了。出院那天,只見一輛寶馬小轎車停在醫院門口,打扮得很靚麗的崔小青從轎車上下來。陳一浩見了一片茫然,她怎么開寶馬小轎車來了?就朝崔小青走去。上前仔細一看,這輛小轎車不就是當年輸了錢抵押給徐慶元的嗎?怎么讓崔小青開來接他?陳一浩把臉一沉說:“你和那個泰國人到底是什么關系,他怎么會把我們輸的轎車給你開來接我?”
崔小青說:“這里不是說話的地方,回到家你就知道了。”崔小青把陳一浩攙扶上了車,把小轎車一直開進山坑村山莊別墅。陳一浩更懵了,這別墅不也是自己賭輸了錢抵押出去的嗎?忙問:“你為什么用別人的車開進別人的家?”
崔小青嘆了口氣,淚水奪眶而出:“我們輸得一無所有,你卻一個人外出謀生。我為了生活,要澳門人收留我,我就在澳門人家里住下了。”陳一浩驚恐地跳了起來:“你把身子輸給澳門人了?”“你別緊張,輸給澳門人的是力氣,我在他家當傭人。澳門人見我干活賣力,很同情我,聽說你今天出獄,就叫我開車來接你。”
陳一浩得知崔小青在澳門人家里賣苦力,心中很難過。現在他一無所有,也要做澳門人的傭人。澳門人說,家里沒有他用武之地,叫他去開墾、管理臍橙基地,管理好了,不會虧待他。陳一浩走投無路,只好去了。他夏戰酷暑,冬抗嚴寒,脫胎換骨,苦戰一年,荒廢的臍橙樹煥發生機,結出了誘人的果實,喜獲豐收。
澳門人樂了,把陳一浩夫婦叫到自己身邊說,他要回澳門,這別墅小轎車讓他們用,千余畝臍橙基地由他夫妻倆管理收摘。最后又拿出一個密碼箱說:“里面是2000萬元人民幣,拿去發展生產,擴大臍橙規模,再莫去賭了。”
陳一浩一聽板著面孔說:“你和我妻子究竟是什么關系?為什么把你的車子給她開,把你的別墅給她住,把臍橙基地交我們管,現在又送我們2000萬元?”
澳門人說:“我們是一家人,有什么不可以?”
“什么一家人,要是一家人,為什么讓我們輸得那么慘?”
“賭場無父子嘛,你不是也想贏我的錢嗎?”
“我不需要你的恩賜。”陳一浩把頭一揚,轉身就走,崔小青一把拉住他說:“一浩,他、他、他是你哥呢。”
陳一浩指著她的鼻尖說:“你別給我來這一套,我父母只生了我一個,哪來的哥哥?”
這時,一個老人從里間走了出來,說:“一浩,他叫陳功升,真是你哥呢。”
陳一浩聽身后有說話聲,轉身一看,呆了,說話的不是別人,正是大伯陳思鴻。他怎么會在這里?他怯怯地說:“大伯,您怎么來了?”
陳思鴻說:“我一直住在這里,你搞臍橙開發,發了,賭錢輸了,偷盜、扒竊坐牢了,一直在我眼皮底下。”
陳一浩懵了,大伯一直都在注視我?他轉而怒視著陳思鴻說:“大伯,你知道我走上了歧途,為什么不制止我,讓我一而再、再而三地滑下去,直到傾家蕩產,甚至淪為乞丐?”
陳思鴻說:“我用強硬的辦法制止你有用嗎?小青和你離婚,你改了嗎?你輸了千萬元,輸了別墅、轎車、臍橙基地,改了嗎?只好讓你輸得一無所有,讓你身臨絕境,痛定思痛,才能反省。”
陳思鴻吸了口煙又說:“當今社會流傳什么‘男人有錢就學壞,女人學壞為要錢,當你搞臍橙開發成了千萬富豪時,為了考驗你,我請好友徐常泰的兒子徐慶元到大陸引你入賭,看你是好鋼還是稀泥,結果你輸了一千多萬元和半壁臍橙基地。為了賭本你入室偷盜,判刑三年。出獄后,重振雄風,搞臍橙開發,小青和你復了婚。好鋼不怕爐火煉,我就叫你大哥陳功升裝扮澳門人,當面測試你,你又入了魔,輸了個一干二凈。好在家財沒輸給別人。經過這兩次深刻的教訓,使你刻骨銘心,痛改前非,觀察你的表現真正改了,才把所有的錢還給你。”
陳一浩恍然大悟,可憐了大伯的用心,一頭撲進陳思鴻懷里,哭道:“大伯,我對不起您……”
陳思鴻托起他的頭,幫他抹去淚水,說:“你大哥陳功升,是我在臺灣娶妻生的,比你大兩歲。他在臺北開了一家水果公司,正在等你的臍橙上市呢。”
陳一浩什么都明白了,大伯為了教育他,下了這么大的決心,傾注了全部的心血,我又怎能辜負?為了臍橙豐收,他和崔小青吃在山上,住在山上,戰斗在山上,并和大哥陳功升訂下了每年供應1000噸臍橙的合同。
陳思鴻也遷回大陸故鄉山坑村,和陳一浩在臍橙基地山上安了家。他說:“臍橙山上有山、有水、有花、有果,是老年人養生的好地方。”■
(責編:小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