碩士和保安的姻緣

周榮初

(一)

最近,唐興縣城傳開了一則“女碩士嫁保安員”的新聞,轟動一時,現在先從女主角白艷說起。

白艷身高一米七○,頭發墨黑發亮,皮膚雪白,高鼻梁,紅嘴唇,一雙眼睛像寶石熠熠生輝,有天仙般的美麗。讓人羨慕的還不止于此,她財經大學研究生畢業,父親是縣財貿委書記,去年春節,縣里舉辦詩歌大賽,她朗誦的一首《赤城賦》,文采飛揚,如訴如歌,引來雷鳴般的掌聲,這使她更加出名,不少青年男子想與她結交,她只說自己成家還早,而她的家人放出話來,非碩士、博士不嫁。一個小小的縣城,有幾個碩士、博士?看來要把這朵艷麗的鮮花采到手非一般人所能實現,有的人只能是望梅止渴。

一夜,夢幻酒樓101包廂內有幾個青年在猜拳飲酒,為首的一位五大三粗,皮膚烏黑發亮,臉上紅光煥發,口中酒氣熏天。他是大奇電機集團鄔董事長的公子鄔必成,人稱“少董”,手中有幾億元的資金,是本縣排名第三的富豪。他平時除做些開拓市場的工作以外,就是吃喝玩樂。他相信有錢就有一切,什么處女、靚女,只要舍得花錢,不可能搞不上手。過去對白艷他毫不知情,聽到許多有關她的傳言后,特別當他聽到白艷非碩士、博士不嫁,他倒反而更加來了興趣。我有的是錢,雖然自己只有初中畢業的學歷,我手下卻有不少碩士、博士,他對他的兩個跟班黃二、黃三說,從現在起本少董對白小姐有了濃厚的興趣,你們兩位要努力去為我攻關,只要她同意與我交往,先送上奔馳車一輛,現金100萬元,對你們我也會重重有賞,現先給你們每人活動費5萬元,爭取十天內解決。

重賞之下必有勇夫,見少董開出這樣優厚的條件,黃二、黃三馬上開始行動。

第一天,他們恭恭敬敬地捧著大紅請帖去財政局機關大院邀請白艷到夢幻酒樓參加宴會,白艷一口回絕。

第二天,這兩位跟班買了99朵香水玫瑰在財政局大門外等候,待到白艷下班,趕忙送上鮮花,再次發出邀請,言明這是少董的美意,務請白小姐賞光。白艷聽了沒有搭理,快步回家。

第三天,黃二、黃三早早地在白艷家門外不遠處的街邊等候,見白艷過來,硬把藏有一枚紅寶石戒指的禮盒塞進她的提包,并說今晚務必請白小姐到夢幻酒樓101包廂小坐,少董很想見見白小姐,隨后還有重禮相送。白艷見這兩個跟班的動作近似無賴,就說我不認識什么少董,也不想見他,請你們今后不要再來干擾我的工作和生活。說著她從提包中拿出裝有紅寶石戒指的首飾盒扔還黃二,徑自轉身走去。

(二)

這是少董布置任務的第六天。

夜11時,白書記家的電話突然響起,白艷一聽大吃一驚。說是白書記赴臨江市財貿委開會,突發車禍,正在市一醫院搶救,要白艷立即到市里看望父親,財貿委已派一輛黑色廣本小車在小區門口接她。得知父親受傷入院,白艷心急如焚,匆匆下樓尋車而去。

縣城到市區只有一個小時車程,小車在高速公路上疾駛。大約過去半小時,司機接到電話,說白書記已移住皇后大酒店301房,請白艷直往酒店。白艷不假思索,只叫司機盡量加快車速。

301客房是大套間,窗簾低垂,燈光華麗,進房后白艷不見父親有些吃驚,正要去總臺詢問,里間傳來了少董鄔必成的聲音:“白小姐,辛苦了。你父親安然無恙,未出車禍,只是小的想與你見面談談。三請不到,只好出此妙計。現在白小姐來了,我們就可好好談談,上茶。”說著,少董鄔必成穿著一身絲質藍色睡衣,叼著一支雪茄,從里間款款地走到白艷身邊,請她一同坐下。白艷見狀,頓感中計受辱,又驚又怒,厲聲說:“我不認識你,對你也沒有什么好說的,我要回家,請你自重。”少董說:“不急,不急,這個樓層我已全包,沒有外人,我們好好談談。說實話我仰慕白小姐已久,你的美貌夜夜進入我的好夢,直說吧,你若同意與我交往,一輛奔馳外加100萬人民幣統統歸你;如若不同意,我要你兩破中先來一破。”白艷說:“我不要任何意外之財,也不愿與你交往,我們的談話到此結束,我要走了。”見白艷毫無交談下去的意思,黃二、黃三忽然竄了出來,前后擋住白艷,威脅說:“請白小姐聽清楚,你聽從少董會有享不盡的榮華富貴,若不順從,二破是指破你的面相或是破你的下身,你選上破還是下破?”白艷說:“你們這樣做是在綁架我,我要報警。”她拿出手機要撥號,手機卻被黃二一把奪走。面對這群流氓惡棍,白艷知道硬頂無法奏效,她必須轉變思路,先設法保護自己,求得平安脫險。

少董見白艷氣勢有些緩和,心中一喜,連忙捧起一杯茶水,送到白艷面前。白艷說:“我餓了,我要吃飯,快帶我去餐廳。”到了餐廳,在等餐時,白艷說要上衛生間,少董要黃二跟著,到女室門口他進不得,只好守在門外。白艷馬上拿出衛生紙,在上面寫了“我被綁架在301快來救我”。為了保險,她寫了兩份,再用衛生紙包成兩個紙團,用力丟到窗外路上。一切妥當,她回到餐廳,見桌上已擺好紅酒,兩個酒杯中,紅酒一滿一淺。少董請白艷挑選,白艷無心飲酒,為了應付,挑了較淺的那杯,舉杯與少董說:“鄔董,感謝熱誠款待,我先喝為敬。”她抿了一抿,少董受寵若驚,趕緊捧起斟滿的那杯仰頭一干而盡,連聲招呼再加紅酒。白艷有心灌他,讓他醉酒失控以便離開,就不斷給他敬酒。哪知少董連飲五杯也不動聲色,而自己把半杯酒一抿一抿陪光,就頭重腳輕起來,雙腳仿佛踏在棉花堆中,再過5分鐘,她全身激動起來,搖頭甩手舞腳,口中不斷地念叨我要喝……到了這個時候,少董冷冷一笑,心想杯中的搖頭丸起了作用,示意黃二把她扶到臥室,先是拍了他和她親熱的艷照,然后把失態的白艷破了身子。他見紅后洋洋得意,不知是悲還是痛,白艷似乎有所察覺,在鄔必成的手臂上狠狠地咬了一口,咬得他呼天叫地、鮮血直流。滿足了獸欲后,他和黃二、黃三把白艷反鎖在房內,三個惡徒徑直逃離。

白艷的兩個求救紙團丟下后,一時無人發現,待到凌晨兩點多當一位青年保安發現后,他救人心切,憑著自己當過特警的經歷,也不報警,直接沿室外管道爬上三樓,進室內一看,白艷雙手雙腿被捆得結結實實,赤身裸體地橫臥在大床上。他大吃一驚,趕忙解除捆綁,用床單蓋住白艷的軀體,問白艷到底是怎么一回事。白艷看到這位穿保安制服的男子,知道有救,當即振作起來,向他借來手機,請男子先行退出,關門打起了電話。她不是報警,她打電話給父親告急。白書記聽到女兒的訴說,憤怒至極,考慮到女兒的名聲,要白艷立刻悄然回家,同時對保安如此如此。白艷對父親的囑咐不太理解,不過事情緊急,只得對保安說,謝謝你救了我,我這里有3000塊錢,權當答謝,我急著要到服務總臺去一下,你在此稍等。保安說錢我不要,等你可以,你快回來我陪你到派出所報案。白艷整整衣衫快步離開房間,走出酒店,搭上出租車,飛快地回到唐興縣家中。

保安在房中等白艷,左等不來,右等不到,他不知她干啥去了,足足等了半小時,后來到值班室一問,值班員說一位姑娘已匆匆出門,去哪里也不知道。保安越想越不對,馬上對值班員說301客房內發生案子,要保留現場,任何人暫不能進,他馬上向派出所報案。

警察聽了保安的訴說,十分重視,馬上到皇后大酒店勘查,結果讓人失望,包房的客人持假身份證登記,汽車車牌也是貼上去的假牌,那幫男子和那位姑娘姓啥名誰也無從知道。不過從保安講述中有三條是明白的:女的已被強奸;女的是有身份的姑娘,不然不會拿出3000元錢來道謝;還有特別重要的一點是姑娘雪白的肚臍邊有一塊二指寬一寸多長紅紅的胎記。警察叫保安在談話記錄上簽字,保安認認真真地寫上“洪大堅”三個大字。

(三)

從報案那天起,洪大堅把尋找那位姑娘當作重要任務,除上班外他幾乎每天都在大街小巷尋找她,他要搞個水落石出。為了社會的安寧和諧,他絕不輕言放棄。兩個月后的一個星期天,洪大堅到華聯超市買毛巾,看見不遠處有一位姑娘在買化妝品,那身材、皮膚、舉止、長發、口音,那一切都是那么熟悉,他趕忙迎上前去,熱情地招呼:“姑娘,你好!”那姑娘一見穿保安制服的青年,先是十分驚詫,臉上掠過不安之色,隨即就不動聲色,對他說:“先生,你認錯人了,我是外地來此辦事的,我不認識你。”大堅聽了,十分吃驚,說:“你、你不認識我?我還收過你3000塊錢呢,這是不能忘記的。”姑娘聽了,斷然地回答:“什么3000塊錢,我連300塊錢也沒有送過別人,哪會有這種事情呢?你真的看錯人了。”說到這里,她連化妝品也不買了,立即快步離去。大堅想追上去再說幾句,卻又邁不開步。再一想,我可是救過她的,她為什么這樣對待我?我得搞個明白。他遠遠地跟在她后頭,見她走到超市廣場,坐進一輛車牌為G10180的紅色小轎車飛快地開走了,他馬上叫來一輛出租車,與司機言明他在辦案,請支持跟牢前面那輛車。過了一小時,紅色轎車開進唐興縣城一個叫秀水灣的高檔小區,他就叫司機停車,自己就在小區前停下,他想原來姑娘住在這里,這和市區是兩個縣區,難怪兩個月的尋覓要白費心思。

洪大堅本想立即給警察打電話,后來一想那姑娘到底是否住在這里還不能確定,于是他返回市區,把自己裝扮成一個收廢品的小商販,再到秀水灣來蹲點調查。連續兩天他看到一位中年男子和那位姑娘一同乘車出去,也看到那位女子單獨開車出門,后經打聽才知那姑娘叫白艷,在財政局上班,那位中年男子是她父親白書記,住在桂花樓1803號。

第三天傍晚,洪大堅穿著整齊,輕輕地敲開了1803號的房門。白艷看見大堅大吃一驚,說你怎么曉得我們住在這里?你找我們有什么事情?大堅說姑娘別急,我千方百計找你,是還錢來的。白艷說,我沒有給過你錢,何來還錢?請勿打擾我們,再見!大堅說3000塊錢是你送我的,我一定要還上,你不收我還要來,還要……聽大堅這么一說白艷為難了,她叫大堅在門外稍等,進去與父親商量,不一會,白艷把大堅叫進客廳對大堅說,其他我也不說了,這里有5000元是我父親送你的,說你做保安認真負責,好人應該有好報,希望從此以后我們各自平安過日子。說著就把一個大信封交給大堅。大堅說你們真有錢,給了一次又給一次,我找你不是要錢是還錢,而且還要幫你抓到那個壞蛋!白艷一聽抓壞蛋,當即心慌意亂起來,請大堅馬上離開,還說我不知道什么壞蛋不壞蛋的,請勿再費心思。

洪大堅怏怏地離開了秀水灣,他沒有想到找到了白艷結局會是這樣,他想起了警察,于是連忙趕回市區,徑直向派出所報案。

(四)

派出所分析:為什么白艷不承認送3000元給大堅?為什么不追究被奸的壞蛋?為什么白書記還要送5000元給大堅?為什么他們不可以繼續深入談下去?這一連串的問號的確有待仔細研究。首先通過技術手段,證明白艷送過3000元錢給大堅,白書記也送過5000元給大堅,因為每張鈔票上都留有白艷和白書記的指紋。再查紙團上的字,經鑒定是白艷寫的字,一點不錯。那么集中到白艷被奸這件事上,證據之一是大堅見過白艷被捆的裸體,見過白艷肚臍邊紅紅的胎記,但驗證胎記有些困難,這是隱私,派出所無奈,只得向上級匯報。經過仔細研究案情,唐興縣委分管政法的副書記約請白書記談話,因為雙方都是領導干部,都是有水平的人物,說話相當坦誠。結果是四條:第一條白艷確有胎記;第二條白艷為感謝大堅是送過3000元錢;第三條為答謝救女退錢的好人,他再送大堅5000元也是真的;最后一條女兒白艷被騙被奸未去報警一事,白書記向縣委副書記是這樣實話實說的:白艷被騙奸后,馬上借洪大堅的手機向父親報告此事,白書記本想立即報警,但仔細一想,懲惡可以,自己女兒白艷在眾人面前清純高雅的形象立即就要變成枯萎的花朵,成為眾人的談資,甚至白書記的名聲也要大打折扣,特別聯系到市里將安排白書記升任分管財貿的副縣長,此時要平安度過,切不可節外生枝。除了這兩個原因,還有一個不可不說的原因,他也向副書記說了,那鄔必成強奸了白艷之后,這位浪蕩公子也知道將后患無窮,他與黃二、黃三商量后,直接向老子鄔董事長報告了此事,氣得鄔董掄起大手一連打了三個混蛋幾十個耳光,要送他們去自首,去坐牢。聽到父親這樣說,鄔必成說:爸,牢是坐不得的,一坐我完了,大奇電機集團完了,您的名聲也完了。我還不如去自殺,自殺了我解脫了,可老爸您怎么辦?我是獨子,沒有我將來您老了誰來管您,鈔票不可以當飯吃,不可以買親情,所以您還得幫我想辦法,想得好了,不但毫毛未損,可能還有好處。鄔董說還有什么好辦法?必成說很簡單,白艷我已經嘗鮮,您趕快請人說媒,叫她嫁給我,原來我說過交了朋友我送她奔馳車一輛,100萬元現金,現在立即漲價,您拿1000萬元給她,叫她工作也不用做了,就做我的全職太太,在集團里安排她當管財務的執行董事,這樣可轉敗為勝,一了百了。鄔董事長聽了,冷靜地想了一想,覺得也只能這樣處理了,當即就請人到白書記處說媒,白書記和白艷說1000萬元買不動我們,這筆賬法理難容非算不可,叫鄔必成先在家中閉門思過,聽候發落。

縣委副書記聽完白書記的匯報,聽出了他的心聲,就對他說老白,你的心情我能理解,為官為父考慮問題總是比較復雜,但個人和法律相比,法大如天,為保衛社會安定和諧,我們必須除惡務盡,不貪贓,不枉法,不包庇,不放縱,像鄔必成這樣的壞人非法辦不可!下面的事情由政法機關依法辦理,此事因涉及到白艷的隱私,為保護受害人,可以一切依法秘密進行……

(五)

六個月后,鄔必成和黃二、黃三在市區法院不公開審判,鄔必成因騙奸白艷被判有期徒刑六年,黃二、黃三參與騙奸,各判徒刑二年,民事部分鄔必成賠償白艷精神損失費30萬元。鄔必成等見罪有應得,沒有提出上訴。

天下沒有不透風的墻,鄔必成等人被判刑之事不久在唐興縣內迅速傳開,因為事涉白艷這位美人兒,傳聞更是繪聲繪色,白艷上班出門都會遭人指點,讓她很是無奈和難堪。白書記安慰女兒要挺起腰桿做人,不要被說三道四所干擾,父女還決定將30萬元賠償金全部交到縣慈善總會,幫助社會上的弱勢群體,不留捐款人的姓名。

洪大堅聽到鄔必成被懲處的消息心里十分高興,保安保安就是要保一方平安。他還因一身正氣,協助公安機關破案受到公安機關的表彰。一天,他又來到白艷家中,將白艷父女先后饋贈的兩筆錢送還。這時白書記當上副縣長,心情不錯,見洪大堅辦事如此剛正不阿,不圖私利,十分感動,這次他破例留大堅共進午餐,白副縣長和洪大堅是開懷舒心的用餐,而白艷眉宇間還留有淺淺的憂傷。白艷的憂傷是有道理的,過去每逢平時周日,請白艷吃飯喝茶、唱歌跳舞的人幾乎要排隊掛號,現在,鄔必成的案子一出,雖未公開傳揚,潛流卻洶涌澎湃,電話頓時近乎沒有,很多熟人見她形同陌路,往日的笑臉都統統不見。盡管她現在是縣長千金,但身價未升反降。在這遭遇“冰凍”時期,洪大堅卻把白縣長和白艷當成自己可以信任的朋友和親人,每兩周必定會登門拜訪,或帶一些家鄉土產和蔬菜,讓白家父女嘗鮮嘗新;或像一位男保姆,每次來到白家,都把白家里里外外打掃得干干凈凈。大家在一起閑聊時,他還會講些時政和社會新聞,時常引得白縣長和白艷開懷大笑。他有一句座左銘:我是一個打工者,可能有人看不起我,但我要看得起自己,好好待人,做個好人。

一個周日,白縣長外出開會,白艷一個人在家,洪大堅又上門看望,二人正在打掃衛生,一個中年女子帶著兩名壯實的女子來到白家,開口就罵白艷是個婊子,害得她的獨生兒子坐監,今天上門要給點顏色讓你這個害人精看看,出出我心頭之氣!這女人這等無理兇悍上門挑釁,白艷知道她是鄔必成的母親,就正色對她說,鄔必成壞事做盡,已受法律懲處,這是罪有應得,我是受害者,你吵上門來毫無道理,請你自重,趕快離開,否則我要報警。聽到報警兩字,那女人更加兇悍,伸手要打白艷,被大堅一把擋住,他對她說:“休得放肆,清平世界,怎容你們上門胡鬧!”見大堅擋道,那女人和跟來的兩個女人一齊圍著大堅說,你算什么東西,敢與我們老娘作對,我今天要好好教訓你!說著揮手就打了大堅幾個耳光。大堅說我是保安,我打不還手,罵不還口,不過你們三個若是再要胡來,我是完全有能力把你們制服,請你們識相點。那三個女人根本不聽勸阻,還是要打大堅,大堅把出手最兇的鄔必成老娘的右手一把反扣起來,痛得她呼天叫地,她知道今天遇到強手,占不到一點便宜,忙招呼另外兩個女子退去。白艷在旁看得真切,深感大堅又一次見義勇為,好感頓生,她忽然想起,大堅的行為舉止博士、碩士可能做不出來,她雖非殘花敗柳,但畢竟受過創傷,大堅在她心理冷凍期間給她送來溫暖和保護,她深感這位青年非同尋常,是自己完全可以信任和托付的人。她在中餐時特別開了一瓶紅酒,請大堅連飲三杯,權當答謝。

后來白縣長回家,白艷向父親匯報近期的一些事情和大堅的思想境界和表現,她決定下嫁給他,要聽聽父親的意見。白縣長經過認真考慮,認為根據女兒當前的實際處境,再在唐興縣生活已有諸多不便,既然洪大堅人品好,為人老實正派,他同意女兒的選擇,并商量請組織上照顧調她到市區工作,讓小兩口生活在一起。

聽到白縣長親口做媒,洪大堅先是難以置信,后來是喜出望外,調白艷到市區他求之不得,不過他自己不想沾老丈人的光,還是樂意干他的保安,辛苦點也值。

(六)

洪大堅和白艷的婚禮辦得十分低調,只有大堅父母和白艷父親五個人參加,這是大家商量的結果。結婚登記后白艷就順利調入市區財政局,洪大堅和白艷也是邊工作邊度蜜月,對周邊生活未曾有任何影響。

日子像流水般匆匆而過,這二人世界雖然過得平淡,卻十分寧靜與幸福。一天,白艷發現自己已經懷孕,突然離家出走。她去哪里未與丈夫明說,其實她到了百里之外的萬年山,在太平村一戶殷實農家住下。白艷在農村就安安靜靜地待產。十月懷胎,一朝分娩,白艷喜得貴子,相貌酷似洪大堅,她馬上打電話告訴父親和丈夫,并說,孩子滿月后就回家。白縣長得外孫,洪大堅得子,兩人高興萬分,孩子滿月那天親臨萬年山太平村迎接白艷母子回家。人們難忘白艷母子回到市區新家之時,白縣長和大堅點起長長一串的千子炮,噼里啪啦的一頓脆響,這歡迎的場面是多么美好,多么溫馨。 ■

(責編:王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