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百家》書寫了一部當代史

潘多拉

洋洋近百萬言的《中國雜文二百家》放在書柜上最顯眼的位置,卻一直沒有靜下心來細細品讀。我有一個和很多人相反的讀書習慣,越是心儀已久的好書、重頭書,我越是不“忍心”一口氣讀完而后快。我打算利用今年春節的七天長假,焚香凈身,凝神靜氣,在《二百家》的世界中完成一次神圣的雜文朝覲。

每個學術門類和文藝樣式都有自己的經典作品,這些經典作品不但搭起了學術史、文藝史的完整骨架,而且使之氣韻充沛、血肉豐滿。讀哲學史如此,讀政治學史如此,讀文學史、雜文史也是如此。成信老師攜李君、王芳編選了一部《二百家》,實際上也是編撰了一部1949年至2009年的中國雜文史。

讀史使人明智,讀雜文史使人明智、清醒,讀由雜文經典作品鑄造的雜文史,使人明智、清醒而且平添了許多情趣。從《二百家》,不但可以讀到一些長期以來被堂皇正史規整或歪曲的歷史,以及雜文家對這些歷史的重新發現和認識,而且,讀者無論是作為親歷者還是后來人,也會對這些歷史、對雜文家的發現和認識做出自己的評判,并用自己的方式重新發現和認識歷史。由此,《二百家》的作者、編選者和讀者將共同書寫一部經典的雜文史。

在當下這樣一個逼仄沉重得讓人喘不過氣來的物質社會,為什么還有那么多作者和讀者對雜文情有獨鐘?為什么《雜文選刊》作為純文學刊物還能長盛不衰?為什么《雜文選刊》編選的雜文圖書還能一路風行?說到底,是因為越來越多的中國人不甘于物質沉淪和精神麻木;越來越多的人們在迫切而真誠地反省歷史、追問真相,不斷積累革除社會文化痼疾的精氣神。今日之中國,這些就是雜文的思想基礎,也是雜文讀物和雜文經典的群眾基礎。

魯迅先生希望自己的雜文“速朽”,他的雜文卻鑄成了不朽的經典。此后,一代又一代的雜文家何嘗不希望雜文“速朽”,然而雜文依舊繁榮,雜文經典蔚為大觀。幸耶?悲耶?似乎不能一概而論。如克羅齊所言,“一切歷史都是當代史”,《中國當代雜文二百家》,乃是一部用經典雜文作品書寫的當代史,相信它一定經得起讀者的檢閱,也一定經得起歷史的檢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