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場怪狀

格利高雷

我收到一大堆來信,均反映某單位辦事不透明,暗箱操作。于是我預約后,到了該單位。該單位新聞發言人陳調研員將我領進一個窗戶緊閉的小會議室。我開門見山道:“我是無事不登三寶殿啊!”陳調笑盈盈地回應說:“歡迎監督,歡迎監督啊!”

我將公文包里的信件一股腦兒倒在桌上,隨意抽出一封,此信舉報該單位工號是“二十三”的辦事員給不符辦證條件的人大開綠燈,還涉嫌收受賄賂。陳調輕描淡寫地說:“你說的是××科的曾×,反映有出入。我們查過,曾×在××酒店被請吃一次,接受了一條××牌香煙,外加一件×××牌襯衫,當時曾×推辭不得,后來交給了紀委。”我驚問:“這×是什么意思?”陳調拿筆在一張紙上畫了一下給我看說:“×就是符號×,因為時機還未成熟,不便公開。”

我抽出另一封信,此信舉報該單位收費名目繁多,什么初辦費、工本費、保險費、附加費等,老百姓苦不堪言。陳調笑呵呵地說:“這是×××科的事,原本沒這么多收費項目,執行收費的人是我們單位聘用人員牛××,正當我們要追究,牛××聞風而逃了。”我反問:“他叫什么名字?怎么被聘的?現在案情進展如何?”陳調搖著頭說:“不便公開,因為會妨礙××的搜集。”我弄不懂“××的搜集”,陳調轉過頭,見門關了,貼著我耳朵說:“看在你是人大代表的份兒上,我就泄密一次吧,這里的××指證據。”

一封最厚的信舉報附近好多家特殊行業不合條件卻批準經營,符合條件的卻不準經營,最后釀成大禍,給納稅人造成一千多萬元的損失。陳調不緊不慢道:“此問題剛露頭,主要是××科監管不力,我們立案調查,發現像××堡、××堂等絕大多數行業都是合法經營,只有一家叫××伊的,鉆了經辦人鄭××業務不精的空子,使用假證蒙混過關,目前鄭××已被換崗。”

我又接連讀了幾封信,他必以“×,××,×××”應對。我被“×”得一頭霧水,問他可否說透明一點。他說不得不說“×”,因為尚處在保密階段。我一無所獲,將信件收回公文包,他傾著身子問:“你能把這些舉報材料交給我們嗎?”這是違法的,我佯裝沒聽到,他從我面前的花盆里取出微型錄音機,我驚問:“你錄了音?”他說:“××局長要了解,這對我單位今后應對××工作大有幫助啊!”

【原載2009年10月26日《南方 都市報》】

●貴州省黔西肖進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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