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 玲
如何看到他人的夢?
“最頑固的寄生物莫過于一個想法。”好萊塢大片《盜夢空間》的男主角柯布(DomCobb)說。他是一位盜夢者,能夠深入別人毫無防備的夢境中竊取有用的內容。更絕的是,他還可以將一段意識植入別人的夢境中,并看著它盤根錯節(jié),深深扎入那個人的大腦,改變他的行為。
在影片中,盜夢者使用的盜夢機全名為“便攜式自動Som-nacin靜脈注射器”,整套裝置在一個皮箱內。Somnacin是一種藥物,能使人入睡。使用機器時,Somnacin會通過針頭自動被注射到人的靜脈里,從而讓連接到機器的人進入夢境,并分享夢境。使用藥物讓人進入夢境并非不可能,有些藥物的確可以調節(jié)我們的睡眠,比如莫達非尼(Modafi-nal)就可以讓人一直保持清醒,這是上世紀90年代中期法國科學家研發(fā)出的一種神經(jīng)中樞興奮劑。此外,還有一些新型安眠藥將使人進入又沉又深的超級睡眠(SuperSleep)中。
美國加州大學伯克利分校神經(jīng)科學和心理學實驗室的科學家杰克?格蘭特(JackGaIIant)已經(jīng)致力于這個領域15年,他在對受驗者大腦進行核磁共振掃描的時候,對他們展示圖片和影像。他使用大腦模型分析和計算機法則來分析核磁共振掃描圖像,在屏幕上呈現(xiàn)他人所想的事物或者夢中夢到的場景,被稱為“讀心術”。
如何才能控制夢境?
雖然分享夢境聽起來很酷,但意識是非常私人化的經(jīng)歷,你不可能看到別人的想法,別人也不可能看到你的。雖然有時候我們可以通過人們的行為或者眼神察覺出他們的想法,但是這些想法不會跑到你腦子里。分享夢境確確實實超出了當今科學的能力,但是人們目前已經(jīng)能夠做到的一點是,控制夢境。
讓我們先來做個實驗。把眼睛移開書本,想點事情,但盡量不要想一只白熊。請堅持一分鐘,一定不要讓有關動物的想法或影像出現(xiàn)在你的腦中。結果你想到了什么?
大部分人會發(fā)現(xiàn)他們沒法壓抑想白熊的念頭。這是哈佛大學心理學家丹尼爾?威格納(DanielWegner)教授的一個實驗,他讓人們試著在思想中摒棄一個念頭,比如白熊。雖然受驗者試著不去想這個特定的單詞,但在接下來的快速單詞聯(lián)想測試中,又不斷將這個詞脫口而出。威格納還發(fā)現(xiàn),在比賽中越是要提醒自己不要過度擊球的高爾夫球手,越會犯這個錯誤;越是讓學生壓制對黑人男性糟糕的印象,越會在生活中對他們產生敵意;吸煙、酗酒者、藥物依賴者越是試圖抑制對煙酒、藥物的渴望,欲望就變得更強烈。“當你越是想要壓抑某個念頭的時候,它反而越挫越勇,我們對思維的控制只能讓它往相反的方向發(fā)展。我們在一開始難以壓抑思維的涌現(xiàn),當我們后來被允許想白熊的時候,關于白熊的想法也不會比受壓抑的時候更多。”威格納接受本刊記者采訪時說。
這種反應早就被人們發(fā)現(xiàn),愛倫?坡在小說《反常之魔》中集中描寫了這些邪惡的念頭:“當你在懸崖邊瑟瑟發(fā)抖時,便求一跳了之。”有研究表明,成年人的大腦用于抑制沖動的能量與用于行動本身的能量至少相當。心理越健康的人,越能忽略或壓制那些內心深處讓人不安的想法。威格納說,你為了避免不經(jīng)意間批評一個同事是偽君子,大腦必須首先想象由此造成的可怕后果。但反過來,這種想象又增加了事情發(fā)生的概率。
利用這種理論,或許你能控制別人的夢。你只需要告訴他,睡覺前不要想你。
除了控制別人的夢,你還可以控制自己的夢。《盜夢空間》中,盜夢者可以意識到自己在做夢,甚至能夠對夢境施加一些控制。想做到這一點也并非難事,在現(xiàn)實中你可以通過訓練習得。在斯坦福任教的25年里,生理心理學家斯蒂芬?拉伯格(Stephen-Laberge)一直在推廣“清醒夢”(LucidDream)這個概念,清醒夢就是一邊做夢一邊清楚地意識到自己是在做夢。
電影里的盜夢團隊精于此道,他們在接受訓練之后可以完成很復雜的任務,比如在夢中閱讀,對于一般人而言這點很難做到。而電影中那些被盜夢者,接受訓練后還能在夢中構筑防御工事,防止盜夢者入侵。如果你也想經(jīng)歷一場清醒夢的話,最簡單的方法是訓練自己在入睡時對自己發(fā)問:“我在做夢嗎?”問久了,你可能真會意識到,“哦,原來我正在做夢”。
(聶勇摘自《三聯(lián)生活周刊》2010年第37期圖/陳明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