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為血跡負責

趙功強

一天傍晚,塞納昂駕著一輛伏特汽車從波特蘭趕往謝里登簽一份訂購合同。因為這是經過三個多月的艱苦談判才取得的成果,塞納昂異常高興,一路飛奔,六百多公里的路程不到四個鐘頭就跑完了。

泊車的時候,借著燈光,塞納昂發現右前輪上沾有異樣的東西,他走近仔細一看,很像是血跡。他又用手摸了摸并放在鼻子下聞了聞,是一股剌鼻的血腥味!塞納昂一下子緊張起來,難道是自己快速趕路撞上了人?他反復回憶,也沒有車子碰撞碾軋什么物體的印象。塞納昂不放心,立馬上車,掉轉車頭,準備沿來路察看。這時,等待簽約的商業伙伴打來電話,催他快一點兒。塞納昂向他解釋說自己有急事,希望他能再多等幾個鐘頭,對方大為光火,嚷道:“見鬼去吧,你這個不守時的家伙!”隨即掛了電話。塞納昂怔了怔,那可是一筆300萬美元的合同啊!可是,他沒有改變自己的打算,還是驅車上了路。

在大霧濃重的夜色中,塞納昂邊開車邊沿途察看。最后,在高速公路行程近一半的路邊,他看到了一個人躺在那里,趕忙停車下去。躺在地上昏迷不醒的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女孩兒,她的頭部受了傷,流了很多血。塞納昂沒有多想,就把孩子抱上車,向市內醫院疾馳而去。經過搶救,孩子脫離了生命危險,但還是昏睡不醒。

警方聯系上了孩子的父母,這對喪失理智的夫婦咆哮著撕打塞納昂。塞納昂不做辯解,默默忍受。家里的人都說他太傻,既然沒有事實證明他就是肇事者,何苦要把責任往自己身上攬?塞納昂并不多做解釋,他放下手頭的業務,每天在醫院陪護那個叫凱瑟琳的受傷女孩,并及時支付醫療費用。

凱瑟琳昏迷了26天,塞納昂寸步不離地守護了26天,花費了3.8萬美元的醫療費。第27天,凱瑟琳終于清醒過來,并且向人們說出了事實的真相:事發當天,她到郊外寫生,返回途中,為了抄近路,她越過防護欄上了高速公路,結果被一輛迎面駛來的摩托車撞倒。原來,塞納昂車輪上的血跡只是經過凱瑟琳身邊時染上的。

事情真相大白,有人問塞納昂對自己的做法是否感到后悔,塞納昂說:“當時我只是想到,如果我不返回察看,我一輩子都不會安心,而且從事情一開始,我的做法就讓我安心,我哪會有什么后悔?”

卜易摘自《梅州日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