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佛
——美麗的草原森林城市

丁蘊一

中國林科院科信所 北京 10091

丹佛
——美麗的草原森林城市

丁蘊一

中國林科院科信所 北京 10091

從北京出發向東飛過浩瀚的太平洋，首次進入一個神秘國度——美國，在西海岸城市舊金山轉機向東橫跨落基山脈就來到了科羅拉多州首府丹佛。

1 丹佛印象

丹佛位于美國中西部，落基山脈東麓，是個內陸城市。市區人口250多萬，屬于美國中等城市。大陸性氣候，四季分明，于北京相比同樣干旱缺水，河流湖泊較少，引用和灌溉主要靠地下水。地貌基本屬于高原臺地（海拔1600m左右），地勢起伏不斷。論自然條件，丹佛不如北京，但生態質量卻超過北京。據我近半年的觀察和體驗，主要表現在以下方面：

(1)天總是藍的：監管汽車很多，但尾氣排放普遍達標；工廠很多但看不到冒黑煙。

(2)水清：穿城而過的唯一一條小河及僅有的湖、塘的水一直清澈見底、野鴨成群。

(3)無塵：家里和室外已擺脫塵土煩惱，不像在北京桌上往往落一層灰，必須每天打掃。

(4)無蚊蠅和老鼠困擾：北京秋季蚊蟲叮咬以及老鼠進宅成為許多家庭無法擺脫的困擾，在丹佛已完全不用擔心，在黃昏室外聚餐也看不到蚊蠅。

(5)街道干凈整潔：垃圾、狗糞有專門存放地，極少見亂扔垃圾，落葉也及時清理。

(6)樹木長勢好：丹佛溫濕度條件不如北京，但數目年生長量普遍高于北京。自然生長的楊樹（美洲黑楊）6年生直徑超過10cm，行道樹（闊葉樹）一般平均每年抽梢40～50cm，最多1m以上。針葉樹長勢旺盛。

(7)大雁數量極多：冬季“南飛”的大雁紛紛留下來，上千只群居覓食的大雁成為一道靚麗的風景線。

2 綠地類型

據觀察，丹佛自然本應是高原稀林草地，干草原占相當面積，如今是一個典型的草原森林城市。綠地構成大約1/3為自然生長的楊柳林（一般在丘陵溝谷地帶），以高大的美洲黑楊、茂密的柳樹道（落木叢生狀態）及潺潺流水的小河構成濕地河岸林景觀特征；1/3為近天然草地。按權屬又可分為公共草地（屬州、市所有）和私人牧場兩類，都有圍欄保護，在保障其生態功能前提下也適當利用。在私人牧場飼養不少奶牛、肉用牛，以及馬匹。養馬專供城市生態旅游，人們汽車休閑隨處可見。另1/3面積則是城區綠地，植樹主要靠人工灌溉。

在3種綠地類型中，自然生長的楊柳林多被開辟為自然公園或其他休閑公園等，近天然草地開辟為牧場和保護地及人工栽培關乎的城區綠地，三者結合構成城區綠地系統。三者中，許多天然草地正在減少，被開發變成新的住宅小區。隨著住宅區庭院綠化發展，城市人均林面積不斷擴大，原來以草原為主的舊有格局還在改變，丹佛現已成為草原森林城市，在遠郊落基山原始林天然生態屏障保護下，丹佛的草原森林生態系統更加穩定。

2.1 自然公園（含一切自然林保護地）

以丹佛主要河流、溝谷凹地為中心，自然生長的植物全部保留，不引進新樹種，不砍伐枯死樹，讓其自生自滅呈原生態狀態。有些地段修筑園路并設置休閑桌椅。其功能是為城市提供野生動植物適宜的生存環境。因丹佛的自然公園及一切保護地都與貫穿城區的主要河流相聯系，因此成為丹佛市野生動物較佳棲息場所、大型遷徙動物的生態走廊和植物基因庫，如有上百公頃美洲黑楊原生地。本人曾數次深入自然公園和一些保護區，發現許多秘密。

如2009年11月1日，初雪后約晨8時許在自然公園散步，在河邊柳叢中驚喜地看到一頭羚羊沿河逆流而上漫步跑著，頭上角扭曲，臀部灰白，渾身淺褐色，足有百斤重。第二天再去河邊，在密林深處發現一支貓頭鷹，在一棵大楊樹中部樹杈上呆立。天上飄著雪花，貓頭鷹在風雪中紋絲不動，在距離30m處拍照，影像模糊。第二天再去，貓頭鷹仍在原處，在約10m處拍到近景。當走進約7～8m處，它驚飛落在不遠處。在自然公園殘留許多上百年高達美洲黑楊，高25m左右，粗60～70cm。在附近有一些上百公頃自然生長的美洲黑楊片林，高超過20m，蔚為壯觀。

2.2 城區綠化

在干旱缺水，高低不平，極易引起水土流失的丘陵草地住區環境植物談何容易。本人有幸在2010年1月9～12日對丹佛一公寓小區綠化施工現場進行了近距離觀察，并明白了植樹全過程。

首先，整地。工地經過反復挖填方后，治土層相當厚，正逢嚴冬施工，土壤十分堅硬，白天較松軟的上層土壤到了晚上又凍得很硬。第二步，走點挖植樹坑。工人按綠化施工圖紙，在準備植樹種草地方用挖坑機在凍土上打穴，美國各種機械應有盡有。第一次看到丹佛用履帶鋸挖坑，用手扶履帶式小型拖拉機索引，操作十分靈活，效率很高，大約半分鐘打一個樹穴。第三步，將營養苗從杯中取出放到樹坑中。其苗木根系相當發達，苗木粗壯，育苗技術很高。一般灌木、草用營養杯苗，而喬木則用帶土坨大苗（粗6～8cm，高3～5m）；第四步，滴灌管系統。一根主管上裝若干毛管，要求每顆苗或草根不都要有毛管而且毛管數量有一定要求。喬木大苗要求有3根毛管，1個草叢一根毛管。工人們操作十分認真，毛管長短要求準確無誤。滴灌系統安裝完畢后覆土。第五步，鋪膜。在苗木周邊鋪一透水型尼龍布。本以為鋪膜是為冬季保濕之用，植樹程序應該結束，其實不然。第六步，膜上鋪碎石。在尼龍布上鋪一層碎石塊，主要是保持水土。水通過碎石和尼龍布膜后一部分水滲入土壤，一部分流失，但不管水流有多大，土壤都不會被沖走。在丹佛城區植樹綠化中普遍重視膜與石塊的運用。看完植樹全過程，深深感到丹佛植樹確實下了不少功夫，投入也相當大，樹木生長好理所當然。

2.3 近自然草地

來到丹佛看到那么多野生草地很好奇，在國內外許多城市實屬罕見。我對在城市就能欣賞到自然生長的北美特有草本植物產生濃厚興趣。自然草地大多位于自然公園與城區人工林之間，屬于州、市公共草地，可以自由進入。為防止人為踐踏破壞，草地內都修了許多人行道。我每天散步經常從這些便道上通過。在丹佛期間還對草地做了多項觀察，例如：（1）草本植物抗旱性和抗寒性種類調查；（2）仙人掌類野生植物形態特征與生境觀察；（3）秋冬草地干枯植物雪后景觀觀察；（4）北美特產觀賞鼠類——草原犬鼠（土撥鼠）形態活動與生境觀察；（4）人工播種草苜蓿尼龍網覆蓋觀察。

圖1 丹佛一居民小區

圖2 公路草坪上覓食的大雁

圖3 自然公園中的貓頭鷹

丹佛為什么這么重視對近自然草地的保護？是單純滿足人們欣賞草原自然景觀，還是防塵保持水土需要考慮？筆者未向有關單位咨詢，尚無最終答案，但我意識到一個更主要原因是天然草地在丹佛城市生態系統中具有重要地位。因它位于自然公園與住宅人工綠地之間，是自然與人工環境之間生態交匯區，起到緩沖作用。一方面保護自然公園原生態環境不受干擾，相當于增加一個外圍生物保護圈；另一方面自然草地是與人居環境密切接觸區，在自然與人為選擇下不受歡迎的草原害鼠（如田鼠）會被自然公園中猛禽如貓頭鷹、狐貍、狼等捕殺，從而抑制其種群數量擴增，而受人類歡迎的部分草地野生小動物，如各種食蟲、雜食類鳥類、野兔、松鼠等通過人的保護，而有可能大膽接觸人居環境，取食蚊蠅等有害昆蟲，同時給人類密切接觸這些有益動物提供機會，人與動物的和諧關系實現人居環境的優化。

另要指出，丹佛比較淡化城市行道樹建設。通常在街道旁時而單株，時而幾株并列，完全自然隨意栽植，主要靠借景（利用周邊單位樹或田園風光），但路坡草被綠化十分重視，實現全覆蓋，路基未見被水沖毀現象。

3 小結

科羅拉多首府丹佛并沒有滿足已取得的成績，州長在政府工作報告中曾表示今后10年還要植樹100萬棵（每年10萬株），我相信這是百分之百成活、高質量的100萬株。讓草原森林城市變成森林草原城市的日子不會很遠，到那時丹佛有可能接近和超過東部沿海城市，成為美國最宜居、最美的城市之一。祝丹佛成功！

圖4 工人正在安裝滴灌設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