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姜長青
1944年7月的《布雷頓森林協(xié)定》確定了以美元為中心的國際貨幣體系。它雖然損害了一些老牌帝國主義國家的利益,但對戰(zhàn)后經濟的穩(wěn)定和貿易的迅速增長起到了促進作用。到20世紀50年代末60年代初,隨著戰(zhàn)后經濟復興的完成,西方主要資本主義國家先后取消了外匯管制,實行多邊支付,金融市場的開放程度大大提高。各國利率水平的差異使私人資本在國際金融市場上為套匯套利而大規(guī)模流動,不可避免地加劇了各國政府之間為爭奪黃金儲備、限制資本流動而展開的“貨幣戰(zhàn)”,并最終導致以固定匯率制度為核心的布雷頓森林體系的崩潰。受此影響,國際貨幣關系動蕩,匯率波動劇烈,全球國際收支失衡現(xiàn)象嚴重,改革世界貨幣體系成了國際金融領域的中心問題。70年代,由于龐大的軍費開支和越南戰(zhàn)爭的消耗,美國財政赤字不斷增加,國際收支連年逆差,黃金儲備不斷減少,美元不斷貶值,再也無法同黃金保持固定的比價。這導致了布雷頓森林體系的瓦解。

1966年8月18日,毛澤東同陳云在天安門城樓上交談。
1972年2月,中美在上海簽署《聯(lián)合公報》,雙方同意為逐步發(fā)展兩國間的貿易提供便利。9月,日本首相田中角榮訪華,實現(xiàn)了中日邦交正常化。而在此之前,隨著中國恢復在聯(lián)合國的合法席位,大批國家紛紛與中國建交,打破了國際敵對勢力長期以來對中國的政治封鎖。中國國內在林彪事件以后,開始批判和糾正“文革”部分的“左”傾錯誤。
國內形勢和中外關系的變化,使對外工作特別是對外經濟貿易面臨著前所未有的發(fā)展機遇,同西方國家發(fā)展貿易往來不僅成為可能,而且發(fā)展的勢頭很快。
陳云長期主持全國的經濟工作,對發(fā)展對外貿易一直十分重視。新中國成立之初,陳云就指出:“人民政府在平等互利的原則下,愿與各國政府及人民恢復和發(fā)展通商關系。”20世紀60年代經濟調整,為緩解糧食緊張局面,陳云提出并親自抓進口糧食的工作。為了提高進口糧食和機器設備的外匯支付能力,他又提出建立出口商品基地,根據國際市場的需要組織生產,爭取多出口創(chuàng)匯。“文革”中,陳云受到沖擊,被下放到江西的一個工廠“蹲點”。但他并未因此消沉,而是利用一切時間抓緊學習。他系統(tǒng)地學習了馬克思主義經濟學原理,并密切關注著國際形勢。這可以從陳云在給女兒的信和陳云女兒的回憶中得到印證。1970年12月14日,陳云在給女兒陳偉華的信中說:“訂一份《參考消息》。這可以知道世界大勢。不知世界革命的大事件,無法增加革命知識的。”陳云對世界形勢的密切關注,為他以后協(xié)助周恩來抓外貿工作起了很大的促進作用。
1972年中期陳云復出后,參加以周恩來為組長的國務院業(yè)務組,協(xié)助周恩來處理經濟特別是外貿方面的一些重大方針、政策問題,并受周恩來委托研究當時有著迫切意義的國際經濟形勢和發(fā)展對外貿易問題。
從1972年起,我國的外貿、金融及與之有關的其他經濟領域,出現(xiàn)了一個自新中國成立以來對外引進技術設備、開展經濟交流的第二次高潮,也是打破“文革”時期經濟貿易領域封鎖局面的一個重大步驟。1972年1月,根據周恩來指示,李先念聽取了余秋里召集國家計委及有關部委負責人研究經濟問題后的匯報,決定抓住西方資本主義國家在經濟危機中急于出口的有利時機,針對國內需要,進口成套化纖、化肥技術設備。在1972年引進一系列項目工作順利進行的基礎上,1973年1月5日,國家計委向國務院提交 《關于增加設備進口、擴大經濟交流的請示報告》,對前一階段和今后的對外引進項目作出總結和統(tǒng)一規(guī)劃。報告建議,利用西方處于經濟危機,引進設備對我有利的時機,在今后三五年內引進43億美元的成套設備和單機。其中包括:13套大化肥設備、4套大化纖設備、3套石油化工設備、1個烷基苯工廠、43套綜合采煤機組、3個大電站、武鋼1.7米軋機,及透平壓縮機、燃氣輪機、工業(yè)氣輪機工廠等項目。這個方案被通稱為“四三方案”。“四三方案”的批準實施,帶動了對外引進工作的全面開展。
“四三方案”引進工作的對象是西方資本主義大公司,交易是通過市場進行的,結算方式除單機按現(xiàn)匯支付外,成套設備項目大部分采用延期付款方式。這些在當時都缺乏經驗。為此,陳云親自對進出口貿易進行調查,及時提出并開展對當代資本主義、國際市場價格和貨幣金融等問題的研究。
“文革”后期,在周恩來、陳云等人的領導下,經過兩年多的努力,1973年到1974年,我國的外貿出口創(chuàng)匯工作取得了開拓性的進展。1973年我國對外貿易總額達到109.76億美元,是1970年的2.4倍;1974年更達到145.7億美元,是1970年的3.2倍。1973年全國出口創(chuàng)匯總額達到58.2億美元,是1970年的2.58倍;1974年更達到69.5億美元,是1970年的3.07倍。隨著中國對外貿易規(guī)模的擴大,對匯率等影響商品價格的因素便越來越敏感。1973年5月5日,陳云同外貿部副部長周化民等談話時說:“資本主義市場價格變化和過去上海交易所一樣很靈敏。我們今年商品進出口如果按80億美元算,在價格上如果差1%,一年就要差8000萬美金。這是一個很大的數字。”
1973年5月5日,陳云在聽取外貿部負責人匯報外貿計劃和價格等問題時指出:“我們對資本主義經濟危機的規(guī)律中的各個因素,如次數、周期變化都要好好研究,這對我們的外貿特別是進口關系很大。資本主義市場價格很敏感,現(xiàn)在消息又快,美國的播種面積、各地氣候變化都會很快影響世界價格。”
1973年6月,陳云在與中國人民銀行負責人談話時,更進一步提出要對資本主義進行研究。他還指出:“不要把實行自力更生方針同利用資本主義信貸對立起來”,“銀行要把這個任務擔當起來”。他親自擬定了了解世界經濟狀況的10個重要問題,其中主要是關于國際金融和貨幣問題,特別是對外國銀行給我們的透支便利進行利害估計。6月7日上午,陳云同中國人民銀行行長陳希愈、副行長兼中國銀行總經理喬培新等人談話,請中國人民銀行幫助收集有關國際金融和貨幣10個方面的材料:(一)美、日、英、西德、法各國從1969年至1973年的貨幣發(fā)行量,外匯儲備及其黃金儲備;(二)現(xiàn)在世界黃金年產量,其中主要產金國的年產量;(三)800億歐洲美元分布情況;(四)經濟繁榮、衰退、危機的行業(yè)標志,美、日、英、西德、法各國從1969年至1973年的鋼鐵、機械或其他基本建設投資;(五)美、日、英、西德、法各國度過危機的辦法及每次危機的間隔時間;(六)美國同英、日、西德、法各國的主要矛盾及經濟上矛盾的表現(xiàn);(七)美國和日、英、法、西德各國在貿易和貨幣方面存在的問題及可能采取的解決辦法,世界上貨幣總流通量和世界上黃金總持有量之間的大致比例;(八)美國1973年對外,包括轉移、駐軍、投資、旅游、貿易等方面的赤字;(九)對世界經濟和貨幣、金融情況的近期和遠期估計;(十)外國銀行給我們透支便利的利弊。
在談話中,陳云指出:人民銀行要把在“文化大革命”中撤銷的金融研究所搞起來,擔負起全面經濟研究的任務。他說:過去我們的對外貿易是75%面向蘇聯(lián)和東歐國家,25%對資本主義國家。現(xiàn)在改變?yōu)?5%對資本主義國家,25%對蘇聯(lián)、東歐。供求關系、貨幣關系的變化通通反映到外貿上來了,不搞研究機構怎么能行!75%對資本主義國家,25%對蘇聯(lián)、東歐,這個趨勢是不是定了?我看是定了。因此,我們對資本主義要很好地研究。
對金融研究所的研究任務,陳云也多有考慮。他說:機構搞起來之后,要研究包括像尼克松國情咨文那樣的東西。過去沒有《參考資料》,只有《參考消息》,但過去這方面的材料我是都要看的,重要地方還畫圓圈。像康納利、舒爾茨、德斯坦的講話材料都要看,都要研究。他還著重強調:不研究資本主義,我們就要吃虧。不研究資本主義,就不要想在世界市場中占有我們應占的地位。他還舉了延安時期對邊幣和法幣關系的研究的例子,以強調研究的重要性。他說:“喬培新同志你還記不記得,在延安的時候我們研究邊幣對法幣的關系?你那時是貨幣發(fā)行處處長,崔平同志是兌換所主任,那時每星期都要開會研究鹽的價格和運費。”他還對外貿部和銀行的職責進行了明確:“外貿部的任務是管好商品價格的波動,要當好國家對外貿易的業(yè)務經理。銀行的任務是管好貨幣的波動,要當好國家的外匯財務經理和金融經理。銀行要有專門在這方面搞研究的人。如果這個工作不做好,將來會犯錯誤。”
(3)設計僅考慮最大負荷工況,未結合長期運行過程中的實際生產負荷,變工況狀態(tài)下機組與循環(huán)泵系統(tǒng)的調節(jié)措施欠缺;
根據陳云的這一思想和周恩來的多次指示,中國人民銀行進行了許多調查研究,積極開展籌措外匯和利用外資工作。當時有人講現(xiàn)在人民銀行可以借到10億美元甚至更多一些的外匯資金,但在國內碰到這樣做是否符合毛主席的自力更生方針和既無內債又無外債的精神的質疑,因為早在1969年5月11日《人民日報》就發(fā)表了題為《毛主席的獨立自主、自力更生偉大方針的勝利——歡呼我國成為一個既無內債、又無外債的社會主義國家》。對于這個棘手的情況,陳云作了這樣的解釋:這是兩個問題。一是方針問題,即是否符合自力更生方針和既無內債又無外債的精神;二是方法問題,要把國內的規(guī)矩變動一下,不然就行不通。首先要弄清這樣做是不是好事。只要是好事,就可以找出一個變通的辦法來讓大家討論。要把一些界限劃清楚,如不要把實行自力更生的方針同利用資本主義信貸對立起來。要把大道理講清楚。凡是存在的東西都有理由。我們做工作不要被那些老框框束縛住。過去沒有75%對資本主義國家的問題,現(xiàn)在形勢變了,因此,規(guī)章制度也要變動一下。這可能會犯錯誤,但是誰不犯錯誤?
由于陳云的支持,1973年籌措到外匯資金10億多美元,支持了對外引進工作的需要。
黃金儲備,指一國貨幣當局持有的,用以平衡國際收支,維持或影響匯率水平,作為金融資產持有的黃金。它在穩(wěn)定國民經濟、抑制通貨膨脹、提高國際資信等方面有著特殊作用。“文革”后期,陳云敏銳地把握著國際金融市場正在發(fā)生的巨大變化,推動中國政府大量增加黃金儲備。此項決策,既維護了國家的經濟利益,也為新時期的調整和改革開放的起步準備了思想和物質基礎。
1973年5月,陳云經過分析后判斷:現(xiàn)在世界黃金產量每年平均2200萬兩,價值35億美元。而世界國民生產總值按每年增長1%算,就是300億美元。當然,貨幣還有周轉次數。但根據我們貨幣發(fā)行與商品流通1∶8的比例算,目前黃金產量也是跟不上商品增長的,何況黃金還有它的工業(yè)用途。他認為,今后貨幣大概不會再同金子聯(lián)系在一起了。將來,世界貨幣可能會用一種像我們解放初期那種“折實單位”來計算。雖然此時美元與黃金脫鉤了,但黃金作為世界貨幣的功能并未喪失。陳云非常看好黃金的升值潛力。
6月,陳云經過全面的了解和慎重的思考,提出應該把中國當時存在瑞士銀行的一批外匯拿出來買黃金保值。7月,陳云指出:“國際市場價格在工資提高后,只會增不會減。黃金價格還要上漲。在每盎司黃金80美元時,我曾建議用外匯買進一些黃金保值,但銀行認為利息損失大,不合算。買進黃金后,如果需要付款,還可以賣出去。這不是倒賣,而是為了支付。”
7月14日,在聽取由外貿部領導的香港華潤公司所屬五豐行匯報時,陳云對中國的外匯儲備情況作出了重要判斷和指示:“今后金價仍會看漲,美元還要繼續(xù)‘爛’下去。我們外匯儲備較多,存銀行要吃虧。除進口一部分生產所需物資外,可考慮買進黃金。請人民銀行、財政部和外貿部一起開會研究,算算在國外存外匯有多少利息,存黃金要付出多少儲存費,看合不合算。美元雖軟,但在較長時期內仍會是國際主要貨幣,沒有別的貨幣能代替它,原因是美國生產力在世界上仍然是最大的。”
7月27日、7月28日、8月4日, 陳云先后三次同外貿部負責人及該部價格小組成員座談,指出:“戰(zhàn)后初期,美國利用美元霸權地位對內搞赤字預算,對外搞‘馬歇爾計劃’,西歐國家成為‘五保戶’。后來,‘五保戶’變成‘暴發(fā)戶’,800億歐洲美元到處攻,美元貶值,危機發(fā)生。美元同黃金的關系已割斷,不可能再恢復。但美元也不會跌得一塌糊涂,拿美元同國民黨的金圓券相比是錯誤的。那時國民黨已無生產基礎,而現(xiàn)在美國的生產力仍占全世界的30%。美國已開始干預美元的下跌,對此要充分注意。美元危機的根源是生產力與市場的矛盾,即生產過剩,現(xiàn)在關于貨幣危機的文章都沒有說到點上。”

1975年8月,陳云(前右)視察齊齊哈爾第一重型機器廠。
隨著越來越多地融入世界市場,作為一個發(fā)展中大國,中國有著對國際市場、商品和技術等的大量需求。中國在國際市場上任何大的舉措,都會引起國際資本的關注。國際壟斷資本一手拿著望遠鏡,一手拿著放大鏡,在世界各地市場到處獵取獲取暴利的機會。在這種情況下,怎么維護國家的利益,陳云把目光投向了商品交易所。
1973年7月14日,陳云在聽取五豐行匯報時,提出要利用資本主義國家的商品交易所和期貨市場。他看到了期貨市場的價格發(fā)現(xiàn)和價格避險的功能,指出:我國對資本主義國家的進出口貿易大多通過中間商進行,但不管采取哪種中間商形式,進出口價格有許多要參照交易所的價格來確定。我們過去有時只顧完成商品采購任務,價格越漲越買,吃了虧還不知道,這是不行的。我們利用交易所,就是要爭取有利價格,使自己少吃虧或不吃虧。他還指出:“交易所有兩重性,一是投機性,二是大宗交易的場所。過去我們只看到它的投機性的一面,忽視它是大宗交易的另一面,有片面性。我們不要怕接觸交易所,可以利用交易所,要在大風大浪中學會游泳。”為了不受制于人,陳云同時對外貿部負責人指出:“我們的進出口貿易,不要集中在一兩個市場,要分散。過于集中會被人壟斷,受到控制時,我就被動。開辟新市場,在開始時,在價格上,出口可以稍低,進口也可以稍高,這樣有利于建立新的據點。”根據陳云的指示,外貿部門在購買國內需要的物資時,機動靈活地運用包括期貨市場手段在內的多種貿易形式,積極參與國外市場交易活動,在完成購買任務的同時,為國家賺取了外匯。
同年10月10日,陳云在為外貿部起草的《關于進口工作中利用商品交易所問題的請示報告》報送國務院,其中就中國利用商品交易所一事作出說明。他把事情的經過簡單地作了介紹,指出:“今年4月,中國糧油食品進出口總公司布置香港華潤公司所屬五豐行,盡快購買年內到貨的原糖47萬噸。當時國際市場砂糖求過于供,貨源緊張,價格趨漲。五豐行認為,如果我們立即大量購糖,必將刺激價格上漲,可能出了高價不一定能按時買到現(xiàn)貨。為了完成購糖任務,五豐行采取委托香港商人出面,先在倫敦和紐約砂糖交易所購買期貨26萬噸,平均價格每噸82英鎊左右。然后立即向巴西、澳洲、倫敦、泰國、多米尼加、阿根廷購買現(xiàn)貨41萬多噸,平均價格每噸89英鎊左右。從5月20日開始,市場傳說中國購入大量砂糖,紐約、倫敦砂糖市場大幅度漲價。然后,澳洲、巴西先后證實我向他們購糖,市價又進一步上漲,至5月22日漲至每噸105英鎊。我因購買砂糖現(xiàn)貨任務已完成,從5月22日起至6月5日將期貨售出。除中間商應得費用和利潤60萬英鎊外,我五豐行還賺240萬英鎊。”
《報告》認為,利用交易所做買賣,有一定風險,但在一定條件下可以試做。因為:一、目前我對資本主義國家的貿易已占我進出口貿易的75%。資本主義國際市場上,因貨幣危機和供求關系的變化,商品價格反應非常敏感。外國商人認為我國購貨時只求完成任務,有時價格越漲越要買,常常乘機抬價。這點要注意。二、國際市場上的交易所是投機商活動場所,但也是一種大宗商品的成交場所。所以,資本主義市場的商品交易所有兩重性。我們買賣又大都經過中間商,不管采取哪種中間商形式,進出口價格許多是參照交易所價格來確定的。過去我們沒有這樣利用過交易所,這次也是利用私商進行的。對于商品交易所,我們應該研究它,利用它,而不能只是消極回避。三、我們這次利用交易所,不是為了做投機買賣,不是為了賺240萬英鎊,今后也不做投機買賣。這次利用交易所是一種迂回的保護性措施,是為了使我們不吃虧或少吃虧。
在《報告》中,陳云還提出利用交易所要注意的問題:在今后兩年里,對交易所要認真進行研究。因為利用交易所,可能有得有失,但必須得多失少。我們決不做賣空的投機,只對進口物資有時經過交易所購買期貨,就是說只買進確實需要的物資。因此,像這次購糖做法是可以的,但次數不能多,每做一筆要請示報告,經過批準,每次總結經驗。最后,他還強調必須嚴守黨紀,不能浪費分文。像這次購糖賺了240萬英鎊,對于中間商在商業(yè)習慣上給以應得費用和利潤外,如果還需請吃一次飯,只需要100元的話,決不要多花1元。應該嚴肅教育干部和黨員,不能有任何浪費,要勤儉為公。這給相關工作人員及時敲了警鐘,同時告誡他們不要有任何驕傲自滿的情緒。因為陳云深知國際金融市場風險叵測,要臨事而懼,不容有任何的疏忽和松懈,否則將是滅頂之災。
針對國內存在的利用交易所買賣是否剝削了工人階級剩余價值的疑慮,陳云作了這樣的解釋:對去年利用國外交易所買糖是否剝削了工人階級剩余價值的問題,我想了一年。恩格斯講過,交易所是剩余價值分配的場所。我們利用交易所,只是不讓資本家得到全部的超額利潤,并沒有剝削工人階級創(chuàng)造的剩余價值。
陳云的這些重要決策,是在“文革”后期“左”的政策還占據主導地位的形勢下作出的,一些提法和做法,在當時要冒著很大的政治風險。但陳云沒有退縮,在爭取和維護國家利益的時候,他甘心冒風險。他曾說:“如果有人批評這是‘洋奴’,那就做一次‘洋奴’。”陳云利用自己的膽識和智慧,為剛剛進入西方發(fā)達國家市場的中國,奠定了一個非常堅實的基礎,贏得了世人的尊重和國人的愛戴。正如胡錦濤在陳云誕辰100周年紀念大會上的講話中所指出的那樣:陳云同志善于調查研究,腳踏實地工作,反對虛夸浮躁、急功近利。他從不發(fā)表空泛的議論,每講一個問題,必定經過深入調查和周密思考,算大賬高瞻遠矚,算小賬明察秋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