韋桂華
2009年4月8日,67歲的榮智健在辭職函的右下方簽上了自己的名字。或許,這是榮智健有生以來最痛苦的一次簽名。榮智健痛苦的不是因為失去中信泰富董事長的職位,也不是因為巨額的經濟損失,甚至也不是他有可能面臨的牢獄之災,而是百多年的榮氏家族商業神話有可能在他的簽名下走向終結。
有人用動情而且詩意的語言這樣描述:“他應當不是眷戀這個位置,而是擱置不下一個跨國財團的興衰與一位華人企業家的挫敗傷感。那標志性的滿頭白發,透視出了近半個世紀的商海浮影,榮與辱,即在轉瞬之間。”或許,榮智健會成為榮氏家族商業發展史上最大的罪人,是華商發展史上最大的罪人,甚至是當代中國發展史上的最大罪人。因為他最有可能成為李嘉誠家族、王永慶家族、霍英東家族、李兆基家族等華商翹楚們的標桿,以挑戰“富不過三代”的商業魔咒;他有可能成為當代中國發展史上“資本改造、資本共生、資本嬗變”的“紅色經典”,不僅對中國乃至對世界都有著強大的說服力,然而卻在即將成為華商驕傲紀錄和民族成功典范之際瞬間顛覆。
可以想象,榮智健在寫辭職信時,心里是非常顫栗的,這種顫栗讓所有華商們的心也隨之顫栗:“商業罪案調查科根據搜查令要公司及董事提供資料,在社會上產生了很大影響。面對這個現實,本人覺得退位讓賢,對公司最為有利。”半世紀的商海生涯,“退位讓賢”的辭職信,包含著榮智健多少的無奈、多少的傷痛。但現實已經容不得他自己選擇了,北京大股東中信集團在作出選擇,公司董事會在作出選擇,外界的各種評論和言說也在作出選擇。盡管在3月25日,榮智健在業績會上回答記者提問時,還用帶著上海味的普通話說道:“是否繼續擔任董事長、或者是否辭職,還是由董事局來決定吧。關于退休之后做什么,我還沒有想過,我的愛好很多,我喜歡打獵、釣魚、拍照片,也喜歡打球,現在沒辦法回答。”
沒有考慮退休的言語還在耳畔,4月8日公司召開的臨時董事會就通過了其卸任的請求。有著顯赫家世與傳奇經歷的榮智健,不得不告別他一手打造出來的中信泰富帝國。與榮智健一起黯然謝幕的,還有與榮智健并肩戰斗了20年的公司董事總經理范鴻齡。
范鴻齡在辭職函中也表現出與榮智健的惺惺相惜。因為兩人在1990年創立中信泰富集團,一同見證了中信泰富的成長。范鴻齡寫道:“本人對榮智健先生已辭任董事會主席一職深表遺撼。本人能與榮先生合作超過二十年深感榮幸,此段時間在本人職業生涯中極為難忘。對榮先生給予本人機會參與創立中信泰富集團銘感于心。因此,本人深信在榮先生請辭的同時,亦是本人辭任董事總經理的適當時間,并應于同日生效。”
中信泰富在8日發布的公告中,對榮智健和范鴻齡這兩位創始人的功績做了充分肯定。公告表示,榮智健與范鴻齡于199。年創立中信泰富,兩人為中信泰富早年奠下基石,在過去的二十年中,在兩人的領導下,中信泰富已發展為一所頗具規模的公司。董事會對榮智健與范鴻齡“多年來為公司作出的寶貴貢獻及卓越領導深表謝意及給予高度贊揚”。
然而,這一切都無助榮智健的無奈、失落與痛苦,更無奈的可能是,面對仍還處在漩渦當中,沒有完全了結的中信泰富,他不知道還能夠為它做些什么?
人們關注榮智健,遠遠超過了關注中信泰富。榮智健,這位紅色資本家的后代,這位中國的首富、福布斯連續上榜的富翁,一直被神圣的光環纏繞,卻注定成為百年榮氏商業王朝的痛,世界華商翹楚的痛,中華民族工業的痛。
商界奇才的掘金之旅
榮智健的掘金之旅是從1978年跨入香港開始的。
第一旅程:創辦愛卡電子廠。榮智健的起步之旅也是從他熟悉的家族企業開始。榮家在香港有一些資產,大都是些紡織廠的股份,例如九紗廠、南洋紗廠等。這些紗廠的股份三十年沒動過股息,因而積下一筆錢。在此之前,畢業于麻省理工的榮智健的堂兄榮智鑫,通過代理美國煙草已是身家過億的商人。1978年,榮智健憑著這筆本錢,與堂弟榮智金和榮智謙合資在新界大埔開辦了愛卡(Elcap)電子廠,最初產品包括電容器、電子手表和玩具等,后來轉以生產集成電路和電腦存儲器為主。
“初時,我占股本的三分之一,后來工廠賺了錢,我把個人分到的利潤再投資進去,股權增到60%。”至1982年,美國一家公司看中愛卡電子工廠,以12∞萬美元的不菲價格進行收購,榮智健分得720萬美元,這是他當年投資的56倍之多。
第二旅程:創辦CADI公司。“作為—個生意人,我當年最大的成功不是愛卡,而是1982年用從愛卡賺的錢在美國搞的一項創業投資。”榮智健在美國,找到表妹唐芙生——五姑父唐熊源的女兒,唐芙生那時在最火的王安電腦公司任副總裁。在她的介紹下,榮智健認識了在微軟工作的林銘博士和米歇爾·弗尤爾,他們在美國電腦業享有盛名。
一次在閑聊中,林銘和米歇爾·弗尤爾談起了CAD(計算機輔助設計)技術,榮智健對此很感興趣,并提議三人開辦一個這樣的公司。隨后,他們從微軟挖了幾個高級工程師,在美國加州的圣荷西創辦了加州自動設計公司(簡稱CADI)。最初投資200萬美元,榮智健出資120萬美元,占60%。三人的分工是:軟件開發和產品生產由林銘和米歇爾·弗尤爾負責,榮智健則去開拓香港和內地市場。
1983年1月,榮智健重返香港,這時的香港恰好是電腦業發展的黃金季節,CADI產品的銷售見好。CAD創建還不到一年,就引起了美國另一家電腦設計硬件廠商的關注,其老板蒙特親自前來拜訪榮智健,言明有意八股,榮智健最終同意其購買28%的股份。
在蒙特入股不到半年之際,榮智健和林銘又找到他,提議將兩家公司合并以掛牌上市,最后如愿以償達成協議。1984年,合并后的公司成功上市,股價一路狂漲,榮智健見好就收,適時拋出所持股票,套現所得4800萬美元(約3.74億港元),加上兩年前售出愛卡獲利的5000多萬港元,其個人資產已超過4億港元。
短短6年時間,榮智健將初始投資100萬港元變為4億港元,增值400余倍,榮智健財富的增值速度像是搭乘了火箭。“榮智健的成功,固然得益于家族傳承和世交幫襯,但更重要的是依賴自身的財技,依循游戲規則”,有評論這樣說。
第三旅程:加盟中信香港。中信香港集團董事、曾任榮毅仁秘書的莊壽倉先生回憶,在香港成立分公司的想法是與重組中信同步進行的。那時中英就香港問題的談判尚未公開,“九七”回歸一事還未提到日程,榮毅仁早已敏感地意識到香港是塊極有戰略意義的重要窗口。據莊壽倉回憶,那時,榮毅仁與吳志超、吳光漢、王軍和葉選基等人幾次赴港,與香港新華分社領導商談。榮毅仁每天都要有五六次的會見,與各界華商名流交談。“首屆董事會聘請的港澳董事李嘉誠、霍英東、馬萬祺先生和
已故的何賢、王寬誠先生,都是那時商定的。”
從形式上講,1980年2月已確立了“中信香港”的基本模式,但正如莊壽倉所言,中信香港真正在香港有所作為,還是在1986年底、1987年初。“香港一島之地,華洋雜居,已有百年殖民地歷史,但系世界金融中心之一,故必須有熟悉本地情況、在自由市場經濟下善于運作的人才主持,才能用好這塊金字招牌。”
1987年2月,中信香港改組,榮智健受聘出任副董事長兼總經理。他提出的條件有兩個;第一是由他選用人才,第二是授予他相當權力,無須事事請示。榮智健得到的首撥資金為2.9億港元。他的得力助手、中信泰富董事總經理范鴻齡出自名門,為寧波“天一閣”創辦人范欽的后代,后被香港特首曾蔭權任命為香港行政會議的八位新成員之一。
第一役:收購國泰航空。香港國泰航空是老牌的英資公司,當時世界航運業普遍低迷,香港航空業也不景氣,榮智健決意收購。他說“我們分析了差不多6個月,覺得國泰的盈利前景看好,經營完善,而且有一支優秀的管理隊伍。我就把自己的想法向北京總公司匯報,不到5天就得到批準。”國務院為此特批了8億人民幣的貸款作為運作資金。1987年2月,中信香港以23億港元購入了國泰航空的12.5%的股權,這是中信香港首項大投資。
第二役:收購港龍航空。上個世紀80年代,在香港中資機構基本未涉足公用事業,榮智健于是將投資重點放在公用事業上,因其“既利于香港安定繁榮,又有盈利價值”。1990年,榮智健先是以5億港元收購了港龍航空公司的46.3%的股權,成為香港第二大航空公司的第一大股東;又以100億港元的高價收購香港電訊20%的股權,成為這家當時香港股票市場市值最大公司的第二大股東。
第四旅程:組建中信泰富。經過一系列大收購,中信香港總資產接近200億港元,成為中資公司中的航空母艦。但中信香港的并購資金主要來自借貸,在相當程度上透支的是政府的信用。在榮毅仁的老朋友、時任中信董事的李嘉誠指導下,榮智健選定了泰富發展。1990年1月,中信香港向泰富全體股東發出收購要約。經過一系列運營,中信香港如愿成為泰富第一大股東,擁有49%股權。榮智健成為“中信泰富”的董事局主席。
榮智健收購恒昌成為香港收購史上最大一宗交易。創立于1946年的大昌行,是香港著名的貿易企業,從貿易公司起家,后來涉及拆船、航運、汽車銷售等多項業務,是東南亞及香港市場最重要的華商貿易行之一,其控股公司為恒昌企業。
恒昌的3位創辦股東均為香港早期的商界名人,即恒生銀行前董事長何善衡、何添及梁球琚。恒昌當時資產值高達83億港元。在1991年,何善衡由于年邁,后輩中也沒有可以傳承其衣缽的人選,遂傳出變賣資產的“流言”。于是由恒生銀行首任主席林炳炎家族牽頭,與鄭裕彤的周大福企業及現時北海集團主席徐展堂,合共以約56億港元向何善衡提出收購恒昌。李嘉誠再次發威,聯合鄭裕彤、郭鶴年,以中信泰富為核心組建財團——GreatStyle,以69.4億港元購得恒昌97.12%的股權。其中中信泰宮占36%,榮智健個人另外認購了6%(代價為4.2億港元)。收購完成后,中信泰富用恒昌持有的現金派息,使后者市值大減。1992年1月,中信泰富又以通過增發從股市上圈來的25億港元,收購李、鄭、郭三富豪手里的恒昌權益,將整個恒昌納入囊中。
榮智健以高超的高爾夫球技而聞名香港華人圈。而全資收購恒昌行,也是憑借了榮智健在高爾夫球場與李嘉誠的一次洽談。據說香港商界傳聞,榮智健收購恒昌之前,買下泰富并經過資本運作上市成功的過程,均受惠于李嘉誠的幫助和指導。
《榮智健傳》中提到,當某次高爾夫球場上榮智健與李嘉誠對桿時,有些開玩笑地說:“如果球進洞了,我就買下恒昌行。”身為榮毅仁好友的李嘉誠由此順水推舟、成人之美,主動出讓了恒昌的股份,并動員鄭裕彤等其余股東讓出股份,成就榮智健的收購。
在這次收購中,榮智健個人購入6%的恒昌股票。對此,榮智健有過一段表白:“你不能要我不投資,我已協助香港中信公司把資產從2.5億增加差不多250億港元(注:1992年),我為什么不可以把自己的資產翻一番、翻幾番?但我有一條界線:應該是國家的錢,就屬于國家,我不賺。”
2003年3月3日,榮智健擠進大陸航空業。中國最大貨運航空公司——中國國際貨運航空有限公司在北京正式亮相。這家總投資35億元人民幣、注冊資本為22億元人民幣的公司(國貨航運)是國內最大的航空貨運公司,擁有16年航空投資經驗的中信泰富邁出了參股內地航空業的第一步。
榮智健表示,他絕不會放棄這樣的機會:“9·11”之后,全球航空業持續低迷,并購成本大為降低;中國航空業發展迅速,外商投資驟然放開,擁有國泰航空和港龍航空部分股權的中信泰富開始構建其龐大的東亞航空版圖。新成立的國貨航運注冊地點為北京市順義空港工業區。投資方面,國航以]5機、發動機、庫房等資產出資,中信泰富和首都機場集團均以現金出資,持股比例分別為國航51%、中信泰富25%、首都機場24%。按照計算,中信泰富將拿出整整5億元人民幣。
1994年5月號的Asia.nc的地區商業雜志評選1993年亞洲“50項最頂級的交易”中,中信泰富的三項交易分別名列第1、第32和第46位。
憑借著中信集團在政府方面的背景以及雄厚的資金實力,中信泰富的版圖急劇擴大,已發展成為香港一家以基本建設、航空、地產、貿易及分銷為主導的大型綜合性企業。發電方面:1998年其參股企業的總裝機容量近1萬兆瓦;基礎設施方面:香港東區和西區的海底隧道、上海三橋二隧、重慶長江大橋、無錫自來水廠等;民航方面:控制國泰、港龍兩家航空公司及香港空運貨站;貿易方面大昌行傳統強項汽車及食品分銷在香港有相當大的市場份額;房地產開發方面:愉景灣、洪水橋、又一城、中信大廈等項目及大片土地儲備。
加入WTO后,中信泰宮的外資身份使其試圖進入國家固網業務的努力無功而返,不得不以保本價出讓全國光纖網“奔騰一號”80%權益,中信泰富股價在一日之內重挫9.44%。2006年中報披露,出售處于虧損狀態的吉林電廠60%權益。航空方面,中信泰富亦呈戰略退縮態勢。2006年6月,在國泰、港龍兩家航空公司重組中,泰富將其在國泰的股權從25.4%降到17.5%,同時出售所持的28.5%港龍權益,總套現額逾50億港元。
隨著中國成為世界工廠,家電、汽車等行業對特種鋼的需求不斷增加。特種鋼冶煉的資金、技術門檻極高,行業增長空間及邊際利潤與普通鋼不可同日而語。中信泰富以慣用的大手筆并購,
迅速樹立了行業龍頭地位。1993年,中信泰富開始涉足的特種鋼鐵業務并逐漸成為新的主業。
2004年1月,中信泰富間接取得大冶特鋼9.4%股權成為第二大股東,最終持有大冶特鋼58.13%的股權。2005年6月,石家莊鋼廠80%股權在產權交易中心掛牌,中信泰富又以12.82億元得手。至此,中信泰富特鋼產業規模已位居全國第一。
從蚊子變成大象,中信泰富的成功固然有中信集團的支持與榮氏家族的大陸與香港的深厚背景,但無可否認的是榮智健的商業智慧。“對于個人來說,我是沒有想靠父親來做些什么,靠別人的名望來做事,長不了,也許時一事可以,但并不能解決自己的根本問題。”榮智健曾多次在不同的場合這樣說。他也承認,如果不受父親身世的影響,假如沒有新中國的背景,或缺乏他人的援助,他后來在香港不會取得如此輝煌的成果;最起碼,不會有今天那么大的規模。
然而,在國泰航空中一戰成名的榮智健,在“澳元門”中卻~敗涂地。蚊子變大象,不僅是形體的變大,而在于其本質基因的變化,或許榮智健還沒有完全明白這一點。
告別者的驕傲與失敗
時間:2009年3月25日下午3時30分
地點:香港太古廣場會議中心
“這次是不是中信泰富有史以來第一次虧損?”一位記者認真地問道。
“是的,是第一次虧損。”榮智健答道。
此話落地,瞬間靜謐。因為人們深知,這已不是榮智健的驕傲,而是榮智健的失敗。
媒體將此歸結為榮智健一次黯然神傷的亮相。滿頭華發、一口滬腔,時任中信泰富集團董事局主席的榮智健再一次身披戰袍,與時任中信泰富董事總經理的范鴻齡、財務董事莫偉龍、副董事總經理李松興一起,出席中信泰富業績發布會。
也許,榮智健已知這是他最后一次為總資產達1391億港元的中信泰富發布業績。一個多小時的發布會上,除范鴻齡偶有一兩句補充外,幾乎是榮智健獨擋局面。面對媒體無窮盡的質疑和追問,榮智健沒有迂回,沒有玩耍文字,仍然從容地描繪了中信泰富的格局以及可期的未來圖景。
記者:中信泰富因為外匯合約虧損了100多億,母公司有沒有要求你提早退休?或者你本人在經過幾個月、半年之后的考慮后,會不會因此事辭職呢?
榮智健:我還是不是董事長,會不會辭職,我根本沒有考慮過這個問題。有關這個問題由誰來決定呢,由董事局和董事來決定。
記者:去年公司出了澳元合同虧損的情況,(香港)證監會有一些調查,然后公司的17位董事也接受調查。現在調查有沒有結果可以公布給媒體和股東呢?有沒有時間表?
榮智健:對不起,還沒有。這個會由證監會來調查。沒有時間表,我也沒有時間表,時間不是由我們來控制的,是由證監會來控制的。最要緊的是證監會對我們的調查結果。
記者:因為你們是上市公司,如果外部對你們審計的話,那么調查材料是不是也應該提供給股東呢?
榮智健:我想內部的審計跟整個審計是結合起來的,因為我們還是以證監會的調查為主。
記者:如果說證監會的調查沒有一個時間表,那么,是不是說我們永遠都得不到一個答案呢?
榮智健:這個問題我沒法回答你。到底調查什么時候會結束我沒辦法回答你。
記者:假設過幾年您退休的話,最想做的事情是什么呢?
榮智健:有關退休的問題,我想現在還沒有想,等想好了回答你。因為我的愛好很多,釣魚、拍照、打球等等,所以現在這個沒法回答你。
記者:到去年年底的時候,你們的澳元與人民幣還沒有平倉的合約大概還剩下多少呢?因為國資委出了一個通知,說要盡快清理違規的金融衍生品交易。你們有沒有改變在這方面最初的策略呢?
榮智健:這個情況是這樣,我們澳元的情況,有差不多60億澳元左右都給北京(中信集團)去了,而且包括所有的160億港元虧損,大部分我們已經全部打掉了,剩下的我們手里還有30億澳元,我們要把這30億澳元轉到澳洲去,已經轉了仃億澳元,還有13億澳元沒有轉,就是把原來兩年合約變成四年的合約。我們現在還有42億人民幣合約,我們并不擔心人民幣合約的問題。因為我們在內地投資比較少。
記者:如果澳元有1%的波動,中信泰富會賺或者會虧損多少?
榮智健:這個問題好難回答,這些沒法預料。之前說了,17億澳元我們已經轉了,剩下的13億澳元我們會一路一路慢慢地走下去。
記者:中信泰富會不會再做Accumulatop、再做對沖呢?
榮智健:為什么我們以前會做AccumuIator,我現在不做解釋,中信泰富A以來的規定就是不做投機。
記者:您剛才提到今年中信泰富會扭虧為盈,您所說的盈利是已經包括了相關的外匯合約影響嗎?
榮智健:今年我們有個預算,我們的預算是今年應當有盈利,但盈利是多少呢?我想現在不是適當的時候來講,但是,這個盈利是把我們的外匯業務算進去了。
記者:還有一個就是你們的融資需要,融資渠道怎么樣?是否通過供股等方式去融資?
榮智健:其實,從現在來講,我們的情況還比較正常,到明年,我們的資金(負債)大部分都是長期的,大部分都是3年、5年、7年以上。明年我們大概有50~60億(到期),這些都是很正常的情況。根據是我們的業務鐵礦、特鋼、地產,情況都有所改善。
記者:您剛才提到關于融資規模的問題,大概50、60億(榮智健:60億左右)的樣子,融資渠道會不會和很多上市公司一樣,傾向于發債?是不是最多金額就是60億左右呢?還有一個問題,現在母公司是不是也有考慮把母公司的資產注入到中信泰富里面去,考慮的是哪一方面?
榮智健:關于60億融資采取什么渠道,這個現在我沒辦法回答你。關于母公司會不會注入新的東西,母公司還沒有跟我商量過這個可題,我沒有辦法回答你,等有了確切的項目和確切的東西之后我會及時地報告給大家。
記者:你們的經營虧損有多少?
榮智健:2008年上半年,特鋼的盈利大概是23億,從下半年開始我們年終的盈利大概是^7億左右。在這里我想講一點,從7月到9月,我們的盈利還是很好的。但是,到10月、11月、12月就直線下降,情況不是太好了。為什么呢?主要是由于中國鋼的市場銷量。還有一個情況,大概11億礦砂的虧損,因為原料買的比較貴。
記者:存貨大概有多少呢?
榮智健:大概6~7億左右。
記者:今年能不能扭虧為盈呢?
榮智健:去年(主業)也沒有虧,我想今年還是會盈,不過盈多少是個問題。
記者:2009年澳洲業務對中信泰富的盈利影響大嗎?盈利情況怎么樣?外匯投資虧損讓很多投資者喪失了信心,是否能挽回他們對中信泰富的投資信心呢?
榮智健:2009年的撥備,我認為澳
洲的影響是很小的一個,因為澳洲的情況我們去年大部分已經撥備掉了,所以對于我們來講主要還是正常的盈利。鋼廠與電廠的盈利方面,鋼廠是根據國內的需要,電廠是根據煤價的漲跌,航空是根據燃料的費用等等,有很多不確定的因素。所以很難回答你具體盈利情況怎么樣,現在沒辦法回答你。
還有一個就是關于挽回投資者信心的問題,當然,在出了這件事情之后,出現了一些不好的、不利的影響。但是,這方面我以前也講過,雖然我們中信(泰富)發生了外匯這樣的事情,這是個差錯。但是,作為我們來講,我們的基本實業沒有動,基本的資產還是很好的,包括我們的特鋼、地產、礦山等等,都還是很好的,所以在這方面我并沒有太大的擔憂,并不影響資產的運作,應該是這樣。
記者:澳大利亞鐵礦石的項目,它的生產成本是多少?如果現在投產的話,是否會發生很大的虧損?剛才您也講了未來還有需要償還的債務,能不能詳細說一下償還的金額?還有去年的分紅總共是多少?
榮智健:關于澳大利亞今年以后的項目、成本是多少,我很難回答你。第二個就是債務問題,這個我并不擔心,正常情況下我們也有融資需要,到目前為止我們沒有考慮過供股,當然,借錢有很多種方法,我們不排除這種方法。2007年的分紅我不記得是多少了,2008年我們是零。
記者:中信集團的注資行為幫中信泰富暫時渡過了一個難關,那以后在集團內部的資源整合里有沒有一個可能性,就是說,把你們的業務注入或者集團業務注入到中信泰富?因為你們有些業務模塊是相同的。此外,你們負債率大約是44%左右,等80億融資完成之后,負債率大概會下降多少?
榮智健:我們肯定會好好配合,朝最有利于公司的方向發展。
關于債務的問題,我們現在負債是44%,有35億美金我們是20年(25年)債務,假設這個債務我們算在一起,現在我們一直在減債,鐵礦大概有50%,還有—部分會轉讓出去,20%正在轉讓給MCC(中>臺),還有30%有很多的廠家在跟我談,商量轉讓資產。當這個50%也轉讓出去之后,債務就根本不在我們賬面上了,算在我們賬面上的話,也是25年的債務。
記者:你們上海地產項目中2009年有可能準備出售的,會不會因為現在內地地產市場低迷而推遲項目的預售期呢?還有就是2009年的派息計劃有沒有改變?
榮智健:有買有賣,有時機會多買點,有時會不賣,會根據我們的實際需要來決定。現在這個時期,我們的地產項目會加快做,只不過對有些地方我們會放慢一點做,比如,四川等地因為施工有困難,我們會根據實際情況放慢一點。大部分我們都會正常的經營,像無錫、揚州等。2009年的派息計劃我們現在還沒有決定。
記者:中信泰富此前是以航空為主,現在中信泰富轉型做特種鋼,做礦產項目,在轉型過程中你們遇到了各種各樣的問題。我想問一下,你們的轉型還沒有完成,中信集團對你們的股權已經上升到57%了,集團對你們的轉型策略是不是會有所影響?
榮智健:你問的問題可能太老了。至于經濟形勢對我們特鋼、煤價、地產等的影響,我想說的是,煤價的漲跌不是由我們來決定的,地產的發展,開始我們是在香港,之后我們在內地發展,主要是在上海,在江浙一帶發展。
記者:中信泰富的很多投資都是與內地一些基礎建設相關的,四萬億的經濟刺激計劃對公司的項目會有幫助嗎?還有就是上海期貨交易所馬上就要推出鋼材的期貸交易,中信泰富是做特鋼的,會不會考慮也會參與其中呢?
榮智健:四萬億的經濟刺激計劃肯定對我們是有幫助的。第一,用電的需要量就要增加,這肯定對電廠是有幫助的,因為現在煤價在跌;第二,我們在鋼鐵方面能發揮更大的作用,尤其是在鐵路發展等方面,對我們特鋼的發展有很大的幫助。至于上海期交所的有關問題,我就沒有辦法回答你了。
記者:這次是不是中信泰富有史以來第一次的虧損?您剛剛很有信心地說2009年會有盈利,那是哪幾方面會帶來盈利呢?您剛才有提到,從去年十月份開始中國特鋼的需求已經下滑的比較厲害了,中國內地房地產形勢還是沒有真正的好轉,您怎么就那么有信心呢?還有就是中信泰富2008年的利息支出比2007年多了很多,差不多10億多,而且因為這次外匯虧損令銀行對你們的利息(加息)有影響?
榮智健:是第一次虧損(沉靜片刻)。中國內地強調保8,這對于我們公司的特鋼、房地產等業務是有幫助的,所以我對盈利是有信心的,但是盈利多少還不太清楚。2008年不是銀行加我們息,我們大部分都是長期3~5年以上,不是臨時加減的。
記者:外匯虧損事件后,你們公司會有什么安排,另外今年售樓的情況?
榮智健:我們公司的外匯對沖業務,是在不投機的原則之下(做的),所以不影響我們的投資。2009年我們的現金流量是最合適的,地產的預售方案在無錫、寧波等地都可以出,至于有多少可以套現,現在我沒有辦法回答你這個問題。
盡管這樣的謝幕是榮智健無法預見的,也是其心中最不甘愿的,但他非常清楚,他已別無選擇。作為中信集團一艘海外非金融業務的快艇,中信泰富一向以紅籌之星的姿態為業界熟知。中信泰富成立19年,他開創的“榮智健時代”已經結束,他現在能做的,就是擁有一個體面的謝幕,將榮氏家族勇于承擔責任的君子之風留給社會。
市場,對中信泰富未來投正面一票
4月8日,就在榮智健謝幕的同時,中信集團副董事長兼總經理常振明接任了中信泰富董事長兼總經理。
推進這一事態出現的,是4月3日香港商業犯罪調查科對中信泰富在香港總部的搜查。這天下午5時左右,一輛小型車駛入中信泰富在香港金鐘的辦事處,兩名警方商業犯罪調查科工作人員以手推車載著兩箱物品進入停車場,其后車子載書箱離開。約1個小時后,又有數名佩戴證件的人士進入電梯大堂,并取出多個膠箱,還有一些紙皮箱。
此次警介入,標志著中信泰富事件驟然升級,公司董事若證實存在違規行為,將有可能面臨監禁。
對于調查的內容,中信泰富發表的聲明顯示,商罪科根據一項搜查令,要求該公司就2007年及2008年簽訂的外匯合約,以及由2007年7月1日至2009年3月16日期間的若干資料進行提供,以調查是否有下列的違規行為,包括公司董事作出虛假陳述及普通法提及的串謀欺詐。
根據香港法例第115章42條《虛假陳述、偽造文件、使用及管有偽造文件》,任何人作出或安排作出明知為偽造或自己亦不信真確的陳述或申述,即屬違法,最高可處監禁14年而串謀欺詐的最高刑罰同樣可處監禁14年。
此外,有法律界人士援引《盜竊罪條例》21條的規定指出,公司董事就其公司事務,發表可能是誤導、虛假或欺騙的書面陳述或賬目即屬于犯罪,根據
公訴程序定罪后,可判決監禁10年。
此前媒體曾報道,2008年9月7日,中信泰富董事會已獲悉該公司投資外匯期權交易,釀成百億虧損,卻在9月9日的份公函中稱,“公司的財務或交易狀況沒有出現重大不利改變”。直到2008年10月20日,該公司才正式對外公布利空消息,稱因炒外匯巨額虧損,公司產生155億元的虧損。
事件發生后,該公司內部治理受到廣泛批評,中信泰富17名董事接受調查,包括榮智健目前仍等待香港證監會的調查結果。
香港一些證券專家預測,由于香港警方高調的行動,中信泰富4月9日即使復牌,也很可能是股價大跳水,停牌前它的股價是9.47港元。專家預測很可能會跌到7塊多才穩定。不過有趣的是,4月9日中信泰富一開盤,雖然急差了一下,然后就猛漲,最后股價是以上漲了12.14%,也就是10.62港元收盤的。
市場是無情的,市場也是客觀的,至少從4月9日的市場反映看,多數人還是對中信泰富的未來投了正面一票。這一票與其說投給了中信泰富,還不如說投給了中信泰富的理1生和北京的支持。
曾有人士指出,榮智健對于這次公司犯下嚴重錯誤連累小股東深感歉意,但他無意在這個時候辭去主席一職,也無意在市道低迷下賤賣資產。他也曾對身邊人說,在這個艱難時刻,除非董事局一致決定要他離開,否則他不會這個時候請辭。原因是他把中信泰富做起來,“像把一個沙漠變成綠洲,”沒有理由現在離開公司。但中信泰富及榮智健最終還是選擇了理I生,根據法律法規、公司章程作出相應的決定,擔負相應的責任,超脫榮氏家族光環和個人榮辱,向投資者甚至資本市場傳遞了理性的福音。
常振明出任中信泰富董事長及總經理,表明中信集團對其未來發展的高度重視;派出強陣容進行加強型的架構調整,顯示出中央對于中信泰富是繼續的予以強力的支持。更強烈表明,中信集團將充分利用中信泰富作為其非金融業務運作平臺的優勢,充分發揮中信集團統一配置資源的優勢,提高中信泰富的經營效益,提升其投資價值。事實上,在中信泰富巨虧爆發后,中信集團就拉了榮智健一把。2008年12月28日,中信集團宣布增持中信泰富,涉及15億美元,中信泰富也由此成為了中信集團的控股子公司。如果沒有中信集團的及時注資,中信泰富很有可能走向破產的道路,榮智健等人也很有可能遭受牢獄之災。
榮智健,以打破“富不過三代”的商業神話而成為中國百年來工商業發展史上的活標本。他的淡出,雖然充滿灰色的基調,卻無疑成為法制香港和中華民族的福音,市場給予的正面投票就是佐證。
責任編輯:狄麗君速讀榮智健
榮智健曾任中信泰富集團主席,是中國內地首富。
1942年,榮智健出生于上海,是家中唯一的兒子,另有兩個姐姐和兩個妹妹。他的父親是著名的“紅色資本家”榮毅仁,榮智健的童年在上海度過的。
1959年,榮智健畢業于南洋模范中學。公私合營之后,榮家在中國內地的企業已實行公私合營,家族中人一般不擔任直接的經營管理工作。下一代人似乎可以享受高股息帶來的優越生活,而不必從小吃苦。據一些當年認識榮智健的人回憶,那時十六、七歲的榮智健是上海知名的“公子”。他有一輛紅色的敞篷車,經常開出去兜風,常請同學朋友去國際飯店、紅房子吃飯,很大方。榮智健是體育愛好者,上大學時是“職業棒球手”,先后代表上海隊和天津隊參加過全國的比賽。
雖然榮氏的私人企業已全部公私合營,但即使是動蕩的1958年大躍進運動中,榮家也非同一般。榮智健念大學時期,生活條件明顯優越于其他同學。“在天津大學的時候,生活比在家里時候要艱苦、嚴格得多,可是我卻有條件請大伙兒吃飯,上學校小食堂吃頓排骨,雖然貴一點,只要有錢,還是可以吃得到。因此,我在同學們的眼中顯然是一顆明珠。”榮智健回憶大學生活時說。
1965年,榮智健畢業于天津大學電子工程系。榮智健和其他年輕人一樣,以滿腔的熱情到了吉林長白山下的一個水電站實習。
1966年,榮智健被“下放”到四川涼山彝族自治州。在8年的基層工作中,這位榮家后代經歷了上輩人從未經歷過的磨煉。他每天和工人、民工摸爬滾打在一起,抬石頭、挖土方、搬機器設備、背著氧氣瓶(燒焊用)上山下山、爬上半空架設高壓電纜,很多粗活重活都干討。
1972年,榮智健返回北京。
1978年夏,隨身攜帶著簡單行裝和單程通行證,36歲的他遠離家人,告別妻兒,獨闖香江。榮智健的第一桶金是這樣賺到的:榮家在香港有一些資產,大都是些紡織廠的股份,例如九紗廠、南洋紗廠等。這些紗廠的股份三十年沒動過股息,因而積下一筆錢。榮智健憑著這筆本錢,與堂弟榮智鑫和榮智謙合資在新界大埔開辦了愛卡電子廠,最初產品包括電容器、電子手表和玩具等,后來轉以生產集成電路和電腦隨機存取存儲器為主。“初時,我占股本的三分之一,后來工廠賺了錢,我把個人分到的利潤再投資進去,令我所占的股權增加到60%,前前后后總共投資了100多萬港元”。榮智健出售愛卡公司時,他個人得到720萬美元,也即是他投資的56倍多。榮智健的第二桶金這樣賺到的:“作為一個大笨蛋,我當年最大的成功不是愛卡,而是1982年用從愛卡賺的錢在美國搞的一項創業投資。”那年他與原本在IBMI作的幾個工程師合作在美國加州圣荷西合資創辦了加州自動設計公司,那是美國第一家專門從事電腦輔助設計軟件的公司,“我的搭檔都是這方面數一數二的人才。業務就由他們負責,我仍在香港經營愛卡。”
“最初的投資,包括貸款在內,大約是200多萬美元,我個人占60%。這公司一直在盈利;到了1982年底,被一家生產電腦設計硬件的公司收購了28%,翌年合并上市,成為美國第家上市的電腦輔助設備廠商。原來的200多萬美元投資一下子便增值了刪音。”榮智健還是看好香港,他出售美國公司的六成股權,加上出售愛卡得到的5600多萬港元,他當時的財產已由數10萬上升到4.3億港元,前后不到十年。
1986年,榮智健加入父親的中國國際信托投資公司,成為中信香港的副董事長兼總經理。榮智健入主中信香港之后的大手筆是收購國泰航空公司12,5%的股權。國泰航空公司是老牌的英資公司,也是世界著名的國際性航空公司。
1987年,香港股市、地產及世界航運業尚處于低潮,中信香港經過慎重研究分析,決定收購國泰的部分股權。榮智健說:“我們分析了差不多6個月,覺得國泰的盈利前景看好,經營完善,而且有支優秀的管理隊伍。我就把自己的想法向北京總公司匯報,不到5天就得到批準”。國務院為此借貸8億港元,作為中信香港的運作資金。
1990年,香港中信以5億港元收購了港龍航空公司的46,3%的股權。中信香
港入主港龍,成了港龍的第一大股東。收購港龍之后,榮智健將部分股權轉讓給國泰,國泰占大股。港龍的業務委托國泰管理,增添飛機向國泰租用。國泰停飛大陸航線,讓給港龍。這樣,港龍成了國泰的子公司。
香港中信有史以來最龐大的一項投資,是于1990年以逾100億港元收購香港電訊兩成股權,成為這家當時香港股票市場市值最大公司的第二大股東,集團資產總值接近200億港元。
【5.12地震捐款】
為支援災區抗震救災、重建家園,5月20日,中信泰富有限公司董事局主席榮智健通過中央人民政府駐香港特別行政區聯絡辦公室再次向地震災區捐款5000萬港元。此前,榮智健已向四川地震災區阿壩藏族羌族自治州和都江堰市各捐款1000萬港元。至此,榮智健已累計向地震災區捐款7000萬港元。
【關于中信泰富】
中信泰富的前身泰富發展有限公司成立于1985年。1986年通過新景豐公司而獲得上市地位,同年2月,泰富發行2.7億股新股于中國國際信托投資(香港集團)有限公司,使中信(香港集團)持有泰富64.7%股權。自此,泰富成為中信子公司。而后,中信(香港集團)通過百富勤把部分泰富股份配售出,使中信(香港集團)對泰富的持股量下降至49%,目前已降至41.92%。1991年泰富正式易名為中信泰富。
【中信泰富現狀】
香港最知名的商人之一——榮智健4月8日辭去了中信泰富董事局主席一職。5天前,作為對這家國有企業集團涉嫌虛假陳述和串謀欺詐行為調查的一部分,香港警方搜查了該公司總部。榮智健在致公司董事會的信中表示:“就商業罪案調查科于2009年4月3日發出之搜查令,要求本公司及其董事提供資料,在社會上產生了很大影響……面對這個現實,我認為退位讓賢對本公司最為有利。”
榮智健麾下任職已久的董事總經理范鴻齡也已請辭。
他們在中信泰富的職位將由常振明擔任,表明北京有意控制這家曾被榮智健像家族企業那樣經營的公司。
常振明還是中信集團的副董事長兼總經理,中信是榮智健已故的父親榮毅仁在1979年創辦的一家國有集團。
榮智健突然辭職5個月前,中信泰富首次披露其面臨數10億美元外匯合約虧損。
責任編輯:趙晶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