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 靜
(景德鎮陶瓷學院,江西 景德鎮 333403)
關于構建創意城市的思想最早可追溯到維多利亞時期,John Ruskin和William Morris所創立的文化經濟學(Sasaki,2003)。其后,P.Geddes和L.Mumford再將John Ruskin和William Morris的思想引入到創意城市的研究中。但真正對創意城市展開系統地研究則是隨著最近創意經濟時代的到來才逐漸開始的。
雖然創意城市的概念在學術界已有初步研究,但對其內涵目前國內外尚未形成一致結論。Sassen(1995)指出創意城市應有蓬勃發展的藝術和文化行業的存在以及文化和服務業創造就業崗位和產值的能力。Leadbeater and Oakley(1999)指出創意城市應有顧及全球與本土需要的資源分配政策的影響力。綜合以上概念,不難發現創意城市其實是由蓬勃發展的創意產業所構筑的,且該創意產業的發展具有影響本土與全球需要的資源分配能力,因而其產值應該達到其所在城市,乃至全國,甚至全球產值的一定比重。
關于創意城市的構建所需具備的基本條件,不同的學者給予了不同的見解。Hall(1998)在《城市的文明》中指出:擁有高度創意的城市,在很大程度是那些舊秩序正遭受挑戰或剛被推翻的城市。Landry(2000)認為創意城市的基礎是建筑在人員品質、意志與領導素質、人力的多樣性與各種人才的發展機會、組織文化、地方認同、都市空間與設施、網絡動力關系七大要素上。Hospers(2003)認為集中性、多樣性和非穩定狀態三個要素能增加城市創意形成的機會。其中,集中度能夠帶來人們信息交流和社會交互所必需的集聚效應,使得城市中創意的可能性大大增加。多樣性能夠帶來動力,使城市生活更加繁榮,是創意城市產生的豐厚土壤。同時,非穩定狀態也是引發創意的不可或缺的基本因素。Florida(2003)認為構建創意城市的關鍵要素是3T,即技術、人才和包容度。技術是一個地區的創新和高科技的集中表現;包容度可以定義為對所有少數民族、種族和生活態度的開放、包容和多樣性;人才則指那些具有專業技能的人,即所謂的創意階層。但Glaeser(2004)認為Florida的“創意資本”理論即傳統的人力資本理論,并否認后者提出的“波西米亞效應”。他堅持真正有效的因素是3S,即技能、陽光和城市蔓延,其中陽光主要是指氣候等自然因素,城市蔓延主要是指居住條件等社會環境。
綜合以上觀點,結合我國的具體國情,筆者認為構建創意城市的條件主要體現在創意經濟、創意能力、創意環境這三個因素上,同時三者之間相互制約,相互發展。
縱觀當前有影響力的創意城市,無一不是在創意經濟最集中、最發達的地區,都以其獨具特色的創意經濟而聞名世界。而創意經濟,尤其是發達的創意經濟在創造豐厚利益的同時,又解決了城市勞動力就業的難題,大大提高了城市的競爭力,促進了城市經濟的高速發展。而在衡量城市創意經濟的發展程度時,要考慮兩個方面:一是質的要求,即創意產業是否是城市的主導產業,支配著其他產業的發展;二是量的要求,即創意產業的產值是否達到其所在城市,乃至全國,甚至全球產值的一定比重。從一些創意城市的發展歷程來看,這一比重大約在3%~12%之間。
創意經濟的形成離不開城市的創意能力,因此創意能力正是現代都市的核心競爭力。強大的創意能力為城市和地區的經濟發展提供了源源不斷的新產品、新技藝、新思想及新創意,是創意城市持續發展的不竭動力。為了對城市的創意能力進行衡量,借鑒Florida(2002)所提出的創意指數來予以分析。該指數是由四個同等權重因子所組成。一是創意人才,即從事創意產業的人員占全體勞動力的比例;二是創新指數,可按人均專利數統計;三是高科技指數,包含份額指數和區位商指數兩部分。其中,前者是指城市高科技產出量占全國高科技產出量的比例,后者是城市高科技經濟占全區經濟的比例與全國高科技經濟占全國經濟的比例;四是多樣性指數,由于該創意指數是結合歐洲的具體國情所提出的,因此某些指標的設定未必符合我國的國情,必須對其進行適當的調整。其中,高科技指數中應加入文化因素的考慮,如“藝術家和手工工匠的數量”、“文化藝術產業產出所占的比例”等變量,并可適當根據城市創意產業的主要類型有選擇性地采用高科技指數衡量或是文化指數衡量。此外,多樣性指數可以參考外來移民,即外來城市居民和外國居民的數量來予以分析。因為,從創意發展的歷史來看,外來移民在創新城市的形成中發揮了重要作用。
同樣地,創意能力的形成也離不開好的創意環境。Landry(2000)認為創意環境是由硬件設施和軟件設施共同組成。其中,城市的硬件設施如社會的研發能力、信息和通訊的可獲得性等是創意城市發展的基礎條件,而軟件設施如開放的社會政治環境、市民對城市強烈的地方歸屬感以及城市的發展歷史、組織能力等則是創意發展的基本保證。總之,創意環境不僅受到硬件設施的影響,并更多受到軟件設施的約束。為了衡量城市的創意環境,借鑒Landry關于創意環境的客觀指標和主觀描述,并適當結合我國的具體國情設定城市創意環境指標(見表1)。

表1 城市創意環境的硬件指標和軟件指標
關于創意城市的構建類型,不同學者存在著不同的見解。Hall(1998)從創新角度將西方城市歷史劃分為3種類型:一是技術——生產創新時代。這時城市創新主要表現為生產中的技術創新;二是文化——智能創新時代。這時城市創新主要是由文化領域的創新所帶動的生產領域的一系列革新與發展;三是文化——技術創新時代。這時城市創新主要表現為藝術與技術的結合,以互聯網技術為媒介,發展高附加值的服務業。Hospers(2003)根據經濟與城市發展的歷史進程總結出4種類型的創意城市:一是技術創新型城市。這類城市多為新技術得到發展或者是技術革命的發源地,一般是由一些具有創新精神的企業家通過創造,既相互合作又專門化分工并具有創新氛圍的城市環境而引發城市的繁盛。二是文化智力型城市。與技術創新型城市相反,這類城市偏重于“軟”條件,例如文學和表演藝術。主張改革的藝術家、哲學家、知識份子的創造性活動引起文化藝術上的創新革命,隨后形成了吸引外來者的連鎖反應。三是文化技術型城市。這類創意城市兼有以上兩類城市的特點,技術與文化攜手并進,形成“文化產業”。四是技術組織型城市。這類城市是因在政府主導下與當地商業團體公私合作推動創意行為而開展,如解決人口大規模聚居給城市生活帶來的生活用水的供給、基礎設施、交通和住房的需求等種種問題而造就了技術組織型的創意城市。張婷婷、徐逸倫(2007)從發展方式的角度將創意城市分為4類:一是創意產業導向型。對于那些歷史文化特點不突出,但擁有相對完善的產業結構和開放的城市氛圍的城市,可以以當地特色產業集群和技術力量為支撐,引入或培育與之相適應的創意產業,從而推動創意城市的構建。二是文化資源導向型。對于那些擁有深厚文化內涵和人文環境,但現代工業并不發達的城市,可利用本地的文化遺產發展創意城市。三是城市更新導向型。對于那些面臨衰退的老工業城市,可構建工業建筑改造和產業結構轉型的創意城市。四是混合型創意城市。即對于那些經濟發達、社會結構復雜的大都市,單一的發展類型不能滿足其發展需求,因此可根據自身特色與條件進行多方面發展。
總之,每個城市應該依據自身的特色和條件選擇恰當的構建類型。技術相對薄弱的城市可以注重發展文化型的創意城市。反之,文化相對薄弱的城市可以發展技術型的創意城市。當然,城市是有生命的,如果城市的特色和條件發生轉變或得以進一步提升的話,可以轉而構建其他類型的創意城市,如文化和技術相結合的創意城市。
[1]湯培源,顧朝林.創意城市綜述[J].城市規劃學刊,2007(3):14-19.
[2]張婷婷,徐逸倫.我國創意城市發展理念之反思[J].現代城市研究,2007(12):32-39.
[3]Hall,P.G.Cities in civilization[M].New York:Pantheon Books,1998.
[4]Hospers,G-J.Creative Cities:Breeding Places in the Knowledge economy[J].Knowledge,Technology and Policy,2003(16):143-162.
[5]Landry,C.The creative city:a toolkit for urbaninnovators[M].London:Earthscan Publications,200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