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芙君
(遼寧師范大學歷史文化旅游學院,遼寧 大連 116029)
早期現代化是現代化的初起階段,因此也更容易看出社會轉型時期的一些變化與路徑。遼河流域作為中華文明的重要起源地之一,在區域史研究中越來越受到重視,但比較多見的是對其文明起源的研究,對其早期現代化的研究還處于較薄弱的階段,筆者試圖在此問題上加以探索,以期就教于方家。
遼河是位于中國東北地區南部的一條大河,也是中華民族的母親河之一。它有東西兩個源頭,“東遼河發源于吉林哈達嶺;西遼河又有兩個源頭,北源是內蒙古克什克騰旗白岔山的西拉木倫河,南源是河北省七老圖山脈光頭山的老哈河,它們在河北省北端匯合,稱為西遼河”。東、西遼河在遼寧省昌圖縣古榆樹附近匯合后開始稱為遼河。遼河流域是指遼河流經地區逐漸形成的一塊較為獨立的區域,近代東三省的范圍大體被其涵蓋,從空間范圍與現有行政區劃分的關系來說,遼河流域地跨“遼寧、吉林、內蒙古東部、河北省北部四省區”。[1]
現代化是人類社會發展的共同潮流和規律,那么什么是現代化?“從現代化理論的原本含義而言,它是探討一個國家如何從傳統農業社會向現代工業社會發展的理論,因而實質上也就是關于經濟和社會發展的學說。從學理上來說,它是一種綜合性的理論體系,涉及政治學、經濟學、社會學、文化人類學等。”[2]“最好把現代化看做是涉及社會各個層面的一種過程”,[3]既然是一種過程,自然會有不同的發展階段,現代化作為一個歷史進程,不但包括農業社會向現代工業社會發展的過程,也包括工業社會繼續完善的這一過程,而后一過程至今仍在繼續。
“現代化”與“近代化”在一段時期內曾被通用,但隨著研究的深入,二者在內涵上同質,也即“(近代化)這一概念并沒能夠同現代化概念區分開來。現代化的本質是工業化,而這一概念的本質特征也是工業化,兩者實指一件事情”。[4]“把近代中國的歷史變遷納入現代化過程的視野中加以宏觀理解,有兩大特征可加以提煉。首先,近代中國的歷史變遷在現代性(工業化、民主化、契約化、城市化、商品化等)生長、發展的本質特征上,與20世紀以來的歷史過程是一脈相通、別無二致的。因此,近代中國的歷史變遷理應納入中國現代化的總進程。其次,作為中國現代化總進程的一個階段,近代中國的歷史變遷在時間特征上屬于早期,在變化特征上體現為現代化變遷的最初發生。基于這樣一種雙重歷史內容,‘近代化’這一概念理應由‘早期現代化’這一概念所替代。”[5]本文采用“早期現代化”這樣一個概念也正是由于這個原因。
“早期現代化”從字面意義看就是現代化歷程的早期階段,從時間維度上大體可以涵蓋1840年—1912年這一歷史時段。中國的現代化進程如果從標志性事件來看,應以19世紀60年代的洋務運動為開端,但歷史是離不開前提影響的,如果沒有1840年的鴉片戰爭改變中國的社會性質并導致此后的一系列巨變,如果沒有西方列強侵略對中國造成的巨大沖擊,中國古老的傳統社會恐怕還要在既定的軌道上前行更長一個時期,當然“簡單地認為西方列強侵略給中國帶來了近代化,這一認識是不正確的”,因為中國早期現代化的啟動,“是由于具備了兩方面的動因:一是西方國家的侵略使中國開始面臨前所未有的民族危機,這是外因,是啟動的外在條件;二是先進的中國人因應危機形勢,而開始了解和學習外國,‘師夷長技以制夷’,這是內因,是啟動的內部根據”,[6]因此中國早期現代化的開端可以而且應該追溯到第一次鴉片戰爭。
當西方列強入侵中國后,面對與傳統社會截然不同的歷史境遇,中國先是消極、被動地卷入世界現代化的進程,經歷了震驚與迷惘之后,中國開始變被動為主動,向外國大量購買槍炮船艦,興辦軍事工業及民用企業,創辦新式學堂,翻譯西學書籍,派遣留學生等活動,洋務運動開始興起。隨著民族危機的加深,中國社會各階層在日益強烈的危機感刺激下,紛紛探求挽救危亡的道路,維新變法思想由此得到廣泛傳播并逐步發展為政治運動。此后的清末新政改革、資產階級立憲運動和資產階級革命運動是中國統治階級和社會精英的危機意識和變革意識的具體體現。1911年辛亥革命推翻了在中國存在兩千多年的封建帝制,中國早期現代化也由此走向制度性的變革。1912年南京中華民國臨時政府成立,資產階級民主共和制初步形成。
在遼河流域早期現代化的過程中,現代性的變化主要體現在經濟形態、政治制度及社會變遷幾個方面,這也是遼河流域早期現代化的基本脈絡,即經濟發展促使政治制度改變并最終影響到社會文化生活的變遷。
1840年的鴉片戰爭使中國淪為半殖民地半封建社會,作為“龍興之地”的遼河流域也難逃厄運。營口,舊名沒溝營,位于遼河下游入海處,是東北地區與關內沿海城市通商的最早商埠。早在乾隆年間就有山西與直隸的商人到營口經商。嘉慶道光年間,東南沿海各省商人與外國商人也紛紛通過“以貨易貨”的方式到營口掠奪大豆。隨著商業經濟的發展,營口的金融業也有了較快的發展,成為東北地區的金融中心。營口的經濟地位不僅受到國內商人的關注,也引起外國侵略者的覬覦。第一次鴉片戰爭后,英國曾多次派間諜船到奉天洋面,測量水道,偵察軍事設防。[7]第二次鴉片戰爭后,清政府被迫與英法俄美簽訂了《天津條約》和《北京條約》,中俄還簽訂了《瑗琿條約》。這些不平等條約除了割地、賠款外,鴉片改名為“洋藥”,成為合法的商品在中國自由流通,外國傳教士可以在內地自由傳教,外國人可以在內地游歷通商。對遼河流域影響最大的當屬牛莊的開埠(后改為營口)。根據《天津條約》的規定,英國第一任領事密迪樂于1861年5月到達牛莊,但發現這里海口水淺,不適合較大輪船的出入,經過探查認為距離遼河入海口最近的市鎮營子(即營口)有成為外國貿易中心的潛力,于是在得到英國政府支持后,密迪樂在與負責牛莊通商事務的山海關監督瑞麟交涉時,以“情近驕恣”之勢強行于6月11日在營口設立領事館,對外仍稱牛莊之名。繼英國之后,法國、德國、日本、美國、俄國等相繼在營口設立領事館,外國洋行勢力也隨之侵入。從此,“營口成為西方列強源源不斷地輸入外國商品的批發站,同時又是掠奪輸出遼河流域資源和農產品的轉運站”。[8]
隨著營口開港,外國資本主義侵略逐漸深入,中國傳統的經濟運行方式發生了變化。
首先,資本主義國家的商品大量涌進遼河流域。西方國家的棉紗、粗布、綾布等棉紡織品輸華量逐年增加,國內的土產品及手工業品受到排擠。如果把各年輸入營口的本土產品計為100,那么1867年—1872年外國商品輸入的比率可以列表如下:

1867年—1872年營口輸入商品價值表[9]單位:千海關兩
從表中可見,營口開埠后,外國商品大量涌入東北市場,值得注意的是,在外國商品中鴉片輸入占有極大的份額,如1871年鴉片占輸入總值的60%以上。后來隨著西方國家對營口輸入商品的增加,“洋貨的進口又有大幅度增長,同治十年(公元1871年)進口總值為1945600海關兩,光緒四年(公元1878年)為3134398海關兩,在七年時間內增加將近一倍。在這時期輸入的洋貨中,主要是棉絲織品、煤油、火柴、染料等”,[10]由此可見,遼河流域已成為資本主義國家傾銷商品的場所。
其次,遼河流域成為資本主義國家掠奪原料的主要地區之一。這一地區自古以出產大豆、糧食、柞蠶絲而聞名。“以光緒十八年(公元1892年)至光緒二十年(公元1894年)三年經營口港大豆三品的輸出為例,大豆輸出了49.9萬噸,豆餅輸出了47.2萬噸,豆油輸出了1713萬噸。而在光緒二十五年(公元1899年)一年間經營口港給出的大豆三品就達到550700噸之多”,[11]“柞蠶絲是東北出口的大宗商品,其出口總值僅次于大豆,排在出口商品的第二位”。[12]上述資料說明營口開港后已經成為資本主義國家向中國掠奪原料的基地。
再次,資本主義國家的資本侵略隨之而來。營口開港后,列強蜂擁而來,在營口開設的洋行是資本主義各國在遼河流域進行資本輸出的嘗試。英國的太古洋行、怡和洋行、亞細亞洋行,美國的美孚洋行,德國的德茂洋行、瑞記洋行等,紛紛在營口開業。洋行是外國商人利用不平等條約的特權,對中國進行經濟侵略的具體執行機構。他們除了向中國傾銷商品、掠奪原料外,還利用遼河流域盛產大豆的有利條件,開設榨油廠、豆餅廠等企業,以獲取更大的利潤。“1867年,一個英國的機器榨油廠——普拉德公司,為了‘和中國制造商進行競爭’,在牛莊開工了。1884年,有丹麥商人在牛莊建立了榨蓖麻油的‘蘇爾茲洋行榨油廠’。”[13]“至光緒十九年(公元1893年),英商太古洋行始用手推螺旋式蒸汽機器做動力,此為東北機器油坊之嚆矢。”[14]在這種情況下,遼河流域的一些榨油業如果要想生存發展,也必須進行技術革新,經過一段時間的探索與實踐,機器榨油業逐漸在遼河流域占據首位。其他手工業行業,如釀酒業、磨粉業、棉紡織業等也是如此,這無疑對遼河流域舊式的家庭手工業發展為具有現代性的民族工業產生了重要的作用。
在資本主義國家傾銷商品與掠奪原料的過程中,遼河流域自給自足的自然經濟遭到嚴重的沖擊,農產品及農產制品的輸出急劇增長,經濟作物種植擴大,農產品的商品化程度加深。農產品商品化在一定程度上有利于機器生產工業化的不斷擴大,這一方面可以提供工業原材料,另一方面可以提供市場。農民和手工業者及城市的工人對市場的依賴加深,自然也促使遼河流域經濟與國際經濟市場加強了聯系。
隨著具有資本主義性質的近代工業在遼河流域的出現,遼河流域社會經濟有了明顯的發展,而經濟運行方式的改變必然促動政治制度的變化。
隨著營口開港及沙俄侵略我國東北,遼河流域民族危機加深;山東、直隸等地農民由于戰爭和災荒的影響紛紛突破清政府對東北的“封禁”令,不斷移民至此;在鎮壓太平天國起義時,清政府加重對東北人民的盤剝,致使1860年—1866年間爆發了大規模的東北農民起義。這些形勢的變化迫使清政府不得不對其統治政策作出一些調整,1875年2月,清政府命崇實署理盛京將軍。崇實在清政府中是一名較開明的人物,傾向洋務派的觀點,他到任后就著手進行官制改革。將奉天省的民政、財政和軍政大權統一歸盛京將軍,解決了“事權不一”的問題,將旗民爭訟問題統一歸奉天府尹管理,緩和了旗民之間的矛盾,強化州縣統治,有利于緩和統治階級內部滿漢矛盾。之后,吉林、黑龍江也相繼變通官制,為以后東北實行行省制奠定了基礎。
《辛丑條約》簽訂后,全國上下反對清政府統治的呼聲日高,為了取得帝國主義的支持,同時也為了維持自己的統治,清政府于1901年宣布進行“變法”,在全國推行“新政”。由于當時東北地區正進行日俄戰爭,因此清政府在遼河流域實施“新政”的措施推遲到戰后。1907年,清廷裁撤東北三將軍和盛京五部侍郎,改設奉、吉、黑三行省,并在三省之上設立東三省總督。東三省總督下,特設蒙務局,負責哲里木盟10蒙旗事務,三行省公署下設蒙務司分管轄境蒙旗,從此擁有較大自主權的盟旗制逐漸向行省制過渡。[15]
東三省的官制改革,使其與內地的行政體制漸趨一致,體現了制度變遷的先進性,加快了東北地區早期現代化的步伐。官制改革的同時,東三省“還成立了奉、吉、黑三省咨議局及各府廳州縣議會”,[16]省咨議局的成立給資產階級上層人物提供了討論時政、集聚力量、聯合行動的合法平臺。省咨議局成立后的第二年,即1910年10月3日,中央資政院成立,“奉天咨議局派‘民選’議員三名;吉林、黑龍江各派‘民選’議員二名出席資政院大會,議了三個月,除了一些興學、墾荒之類的議案得旨照準外,別的什么名堂也沒能議出來”,[17]但“民選”議員大多為立憲派人物,因此立憲派也利用這一年革命風潮高漲的機會發起了“速開國會”的請愿運動,要把清政府的立憲運動推向實質性,力爭資產階級上層的參政權。“1910年1月,奉天、吉林咨議局代表參加了‘一年內即開國會’的十六省請愿團。6月,東三省紳民代表喬占九等又參加了第二次各省各界國會請愿團。不久,資政院成立,東三省旅京學生趙振清、牛廣生親赴攝政王府門前,忍痛割臂寫了‘請開國會’血書,參加了全國第三次國會請愿團活動”,[18]12月“奉天省派出第四次請愿代表赴京上書,各界團體組成‘請愿國會同志會’踴躍為他們送行”。[19]但清政府鎮壓了第四次請愿活動,并隨后頒布新訂的內閣官制,“皇族內閣”使清政府“預備立憲”的騙局破產,其結果是使一部分立憲派人物對清政府徹底絕望,與革命派更加靠攏。清末新政的種種措施,初步奠定了現代國家的政治體制雛形,具有一定積極的意義。
1911年10月10日,資產階級革命派發動了辛亥革命,清政府的統治陷入絕境,在中國存在了二千年的封建帝制宣告終結。辛亥革命的消息傳到遼河流域后,強烈影響了東北新軍中的革命士兵,直接推動了東北各地的革命黨人走向起義,但東三省總督趙爾巽獲知了起義計劃,于是派前路巡防營統領張作霖率部入奉天,逼走革命黨人藍天蔚,控制了“奉天國民保安會”。之后趙爾巽、張作霖擁護清王朝,血腥屠殺革命黨人,鎮壓了東北的辛亥革命。1912年1月1日,中華民國臨時政府成立。2月12日清帝退位,趙爾巽也被迫于2月14日在東北降下龍旗,承認“共和”。“辛亥革命后,北洋軍閥政府改東三省總督為東三省都督,先后有趙爾巽、張錫鸞、段芝貴任此職,但最終都被掌握軍權的奉系軍閥張作霖所驅逐。”[20]而張作霖正是利用這次國體之變,實力大增,于1917年7月被北京政府任命為奉天督軍兼省長,1919年又先后控制黑龍江、吉林,成為“東北王”。
中華民國臨時政府采取資產階級民主共和制下的總統制,在三權分立的基礎上設立了臨時參議院,推行資產階級民主議會制。然而這種全新的政治制度,卻并未在中國存在很長時間就被新的專制統治所取代,因為“為了獲得參政權力,西方人經過數個世紀的斗爭和思考才建立起議會制度,而中國的議會制度并沒有經歷一個發展過程,輕而易舉就成立了國會。事實上這樣的議會并沒有發揮其真正的作用”。[21]盡管如此,中國早期現代化的制度性變革已經出現,對遼河流域的政治影響也有所顯現,而政治變革對社會文化生活變遷的作用也是不容忽視的。
清末新政改革包含了教育改革的內容,教育改革主要包括創辦新學堂、鼓勵留學和廢除科舉制度。1901年清廷下詔書院改為學堂,遼河流域最早的學堂是1902年盛京將軍增祺創辦的奉天大學堂。學堂“開設新學和舊學相結合的經史課程和文學課程,也引進西學的格致(物理)和數學課程,并且把體育列為新課程。同時,還保留了具有地方民族特色的滿文課程”。[22]“1905年清朝廢除科舉制度,設立學部主管全國新式教育,奉天將軍趙爾巽設立學務處管理省區興學和學校教育,由提督奉天學政李家駒管理學務處。1906年清朝撤銷各省學政和學務處,改設提學司。10月新任奉天提學司使張鶴齡創設奉天學務公所,作為主管省區教育行政機構。”[23]在新式教育機構領導下,遼河流域教育事業有了很大的發展,“到1908年時,東三省已是各類學堂齊備,而且總數已達2400余所,比1907年以前的100余所猛增了20倍”。[24]在興辦新式學校教育的同時,出國留學成為一個熱潮。1905年奉天將軍趙爾巽選派官費留學生70人赴日本、英國、美國和比利時留學,1907年奉天一省就有200多人去日本留學,這其中包括了從奉天女子師范學堂選派的37名女學生。隨著新式學堂的發展,有識之士越來越認識到開啟民智的重要性,知識精英“通過開辦白話報,創立閱報社、宣講所,發起戲曲改良運動等媒介和場合,以達到對下層社會啟蒙的目的”。[25]報刊、雜志、文學、戲曲對人們的思想有啟蒙的作用,也為更多的人接受蘊涵現代性的觀念,加快遼河流域早期現代化進程奠定了基礎。
教育的發展、民智的啟迪改變了遼河流域的落后面貌,通商口岸的開設使遼河流域的人們與外界接觸的范圍擴大,西方資本主義性質的生活方式對遼河流域的人們影響也越來越深。清朝時遼河流域雖因是“龍興之地”而被封禁,但關內平民由于各種原因紛紛移民到此,“因此,從一般意義上來說,與那些居住在中國長城以南,仍然按照傳統方式生活的同胞們相比,滿洲人更樂于接受新鮮事物。通常,中國人也稱滿洲為東三省”。[26]遼河流域人民有愿意接受新事物的特點,再加上近代以來受到資本主義侵略的同時,也切身受到資本主義生活方式潛移默化地影響。1898年,沙俄強迫清政府簽訂《中俄密約》,取得在中國東北筑路的特權,1905年日俄戰爭結束后,日本控制了長春到旅順的鐵路,即南滿鐵路。1898年沙俄強租旅順為軍港,大連為商港,1905年日俄戰爭后轉入日本之手。日俄以鐵路和港口為中心加強對遼河流域的控制,以長春為例,他們在其霸占的“鐵路附屬地”內,“修建了比較完善的市政設施,如取水管道和車站供水設備、站房、兵營、俄國員工住宅,而且員工住宅都是田園式的庭院建筑,鋪設了秋林街和巴柵街等兩條俄國式的街道,從而形成了具有歐式建筑風格的小鎮。日本則更是對其霸占的‘滿鐵附屬地’進行了苦心經營。他們按照近代城市規劃手法進行城區建設,……建成了大量的當時比較先進的近代化城市基礎設施,如醫院、學校、旅館、住宅、郵局、電話局、公園以及自來水、排水、電力、煤氣等”。[27]交通發展、市政設施建設對遼河流域城市化進程有重要的推進作用。城市化是一個社會生活進步程度和現代文明程度的彰顯過程,因此是現代化的一個重要表征。
綜上可見,遼河流域早期現代化的過程很好地體現出由經濟到政治進而到社會文化轉型的基本脈絡,這既符合也印證了中國早期現代化發展的基本脈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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