浪漫與激情的完美融合
——論舒曼鋼琴套曲《狂歡節》的音樂特點

□莘子冬（北方學院藝術學院音樂系， 河北 張家口075000）

浪漫與激情的完美融合
——論舒曼鋼琴套曲《狂歡節》的音樂特點

□莘子冬（北方學院藝術學院音樂系， 河北 張家口075000）

舒曼 《狂歡節》 音樂特點

舒曼鋼琴套曲《狂歡節》熱衷于在音樂中運用象征暗示，以音樂作為富有文學性的歌唱手段，勾畫性格素描，在音樂中進行赤裸裸的宣泄以及精密的復調組織等成為這部作品的主要特點。這使得舒曼的音樂風格和音樂思想在浪漫主義時期乃至整個音樂史中都是獨一無二、獨樹一幟的。

德國作曲家羅伯特·舒曼（Robert Schumann）是19世紀上半葉歐洲音樂文化史上最突出的人物之一。在他的鋼琴音樂作品中，小品套曲的創作占有重要的地位，形成了他鋼琴作品結構上的一個顯著特征。他力圖擴大音樂的范圍和表現方法，用令人耳目一新的音樂語言精確、具體地反映現實，形成了其獨特的音樂藝術特色?！犊駳g節》創作于1833年至1835年間，該作品兼具抒情性、文學性、藝術性和思想性，充滿了熱情、豪放的氣勢。

《狂歡節》創作于1834年。19世紀30年代的德國庸俗習氣滲透到各個領域，充斥著全德國，音樂界也不例外。舒曼是一位具有民主主義思想的作曲家，為了向社會上的保守勢力及一些庸俗的只重外表技巧的藝術見解作斗爭，24歲的舒曼和幾個志同道合的朋友創辦了一個音樂周刊《新音樂雜志》，勇敢地承擔起了藝術批評的責任，鋒芒直指保守的學院派和低級庸俗的市儈藝術，并對音樂界的庸俗習氣進行了辛辣的嘲諷和猛烈的抨擊。他利用《圣經》中勇士大衛的故事虛構出一個“大衛同盟”。按他的意思，這個同盟就是具有崇高理想的先進藝術家的同盟。天才的音樂家莫扎特、肖邦、帕格尼尼以及他的妻子克拉拉等都成為了舒曼心中的大衛同盟的盟員，包括他虛構出的兩個代表他雙重性格的人物：約瑟比烏斯和弗洛雷斯坦。

舒曼的斗爭精神在他的作品中得到了鮮明的反映，《狂歡節》就是在這樣一種情況下產生的。在這部作品里，舒曼熱情地贊頌了具有崇高理想的藝術家同盟——大衛同盟的盟員，無情地批判了帶有陳舊、庸俗習氣的音樂作風。樂曲充滿了狂熱、豪放的情緒，展開了大衛同盟與陳腐音樂的斗爭，最后以大衛同盟盟員戰勝庸俗文藝、成為凱旋的英雄而結束，體現了舒曼不妥協的斗爭精神。他用《狂歡節》這部音樂作品鄭重宣布他的藝術見解，使這部作品成為他新觀點的有力實踐和宣言。

舒曼鋼琴作品《狂歡節》主要是由短小的樂曲連成的鋼琴套曲，其主要特點是富于想象力、表述內心細膩情感和幻想的特征。這種特征是通過特性的旋律、多變的節奏、錯綜復雜的織體等精微的筆法而達到的，這些個性化的音樂語言全部體現在他的作品中。

《狂歡節“四個音符的小景”》（Carnaval：Scenes mignonnes sur 4 notes）就是由22首有標題的短曲構成，“前奏”（1）拉開狂歡節的序幕，套曲中有傳統的小丑角色（2、3、16曲）、有“大衛同盟”約瑟比烏斯（5）、弗洛雷斯坦（6）、克拉拉（11、13）、肖邦（12）、帕格尼尼（17）等盟員的肖像，還穿插了一些節日奇幻的景象，但其形象性又能讓人心領神會，尤其是舒曼內心性格兩方面的對比，通過弗洛雷斯坦的沖動不羈與約瑟比烏斯的憂郁沉思氣質體現出來，這種分裂的兩重性不僅在《狂歡節》里，也滲透在舒曼的其他作品中。

簡潔含蓄、意境深邃是舒曼藝術歌曲的特征，舒曼提供給歌者的旋律更像是詩句的吟誦，樂句結構不規律和多變化，通過音色細膩的變化來表述激情或襯托意境。鋼琴擔負著前所未有的重任，利用前后奏和進行中的音樂，唱出歌者言猶未盡、沉思冥想的思緒，歌曲整體的詩意是由歌唱和鋼琴共同創造的。舒曼歌曲中鋼琴后奏的魅力和含義常有精彩之筆，他的音樂激情充沛，節奏靈動，如熔巖奔涌，如海潮呼嘯，有著極鮮明的個性，其主要的特點有以下幾個方面：

熱衷于在音樂中運用象征暗示

舒曼經常在音樂中運用人名、地名轉換為音符作主題或主導動機。如：ABEGG（Op．1），舒曼在曼海姆一次舞會上結識的一位他的朋友的女友；ASCH（《狂歡節》Op．9），1834年戀人愛納斯坦·馮·弗里根的出生地阿什；BACH在《四首賦格曲》（Op．72）中得到體現。

約瑟比烏斯（《狂歡節》），他本人多愁善感、憂郁、內向的性格的外化。

弗洛雷斯坦（《狂歡節》），他本人熱情、奔放、激動、外向的性格的外化。

肖邦的性格被模仿得惟妙惟肖。

帕格尼尼的跳弓技術被生動再現，被描繪為技術超群的炫技大師。

大衛同盟向凡夫俗子開火，多次出現于《蝴蝶》、《狂歡節》、《大衛同盟舞曲》。

克萊斯勒（《克萊斯勒偶記》）是霍夫曼《卡洛特式的幻想篇》中的一個人物。

為人物作音樂肖像是舒曼的愛好與特長，“神圣大衛同盟進行曲，向凡夫俗子開火”是舒曼長期縈繞心頭的主題。

以音樂作為富有文學性的歌唱手段，勾畫性格素描

舒曼的性格小曲，最大限度上顯示出浪漫主義富于幻想、激情奔放的特征，是他對浪漫主義鋼琴音樂的最大貢獻?！逗访枋龅氖羌倜嫖钑?，每個段落均表現出鮮明的人物性格和音樂特征；《大衛同盟舞曲》表述了反對庸俗市儈的那個社會；《童年情景》是一個中年人對童年充滿情趣的回憶，生動而形象，《夢幻曲》、《詩人的話》等段落極為精致；《狂歡節》中有眾多人物肖像，是舒曼最杰出的創造之一；《林中情景》也有自然的生動畫面；《新事曲》本身是奇思怪想的集錦；《克萊斯勒偶記》與霍夫曼小說中的人物掛鉤，但并非情節描繪，而是一種性格和情緒的瞬間感受。

在音樂中進行赤裸裸的宣泄

《從大調幻想曲》是受典型的情感宣泄的浪漫主義杰作。這首作品直接對舒曼本人因戀愛受挫折呼天搶地、翻江倒海的內心激情予以充分揭露，具有無比震撼力，是19世紀鋼琴文獻中最感人至深的作品之一。此曲第一樂章綜合了奏鳴曲、敘事曲、變奏曲、幻想曲的各種特征，形式非常復雜，又十分統一，布局合理，組織特殊，以嶄新的結構方式，對肖邦《第四敘事曲》、《幻想波蘭舞曲》等趨勢結構有影響。

精密的復調組織

舒曼鋼琴作品主要內部推動力來自線條、對位復調的運動。他每首作品都十分注意內部線條組織，和聲中充滿不同層次的音線運動。他不炫技，使用音程也相對狹窄。因此，舒曼并不依賴外部印象的豪華，而是依靠內在運動的邏輯，在所有浪漫主義作曲家中，盡管每一位都受了巴哈的影響，但舒曼的復調思維是最強的。另一方面，他也有其弱點，比如，使用的和聲色彩性不夠強，調性布局不夠有力，旋律個性不夠突出，音與音之間的距離有時過于密集而影響泛音的充分共振，凡此種種，都由于他的音樂性格特征與線條組織而有所淡化。無論如何，他的充滿創造性的鋼琴作品以高超的技巧與豐富的想象，以快速的和聲節奏、不尋常的踏板效果、切分及交叉的節奏、變化多端的伴奏音型等有意義的探索性技巧，不但對其他浪漫主義作曲家產生了深刻的影響，而且為鋼琴音樂文化增添了寶貴的財富。

《狂歡節》獨特的音樂風格，就在于其具有的靈動詩化的旋律、新穎奇特的節奏、夢幻多變的和聲、豐富細膩的織體、富于對比的力度和速度。在他的作品之中，充滿了隨機的變動性、靈感的幻化、情緒的曲折，非常撲朔迷離。從中我們便可以真切地體會到舒曼那奔放的熱情和激情，自由的想象，強烈的主觀性，新奇的音響色彩，獨特的音樂語言，充滿優美的幻想，充滿詩意的音樂。這使得舒曼的音樂風格和音樂思想在浪漫主義時期乃至整個音樂史中都是獨一無二、獨樹一幟的。

[1]尹新春.德國作曲家舒曼的鋼琴音樂創作[J].韶關學院學報,2009,(7).

[2]孫熠.舒曼鋼琴組曲《狂歡節》的音樂分析[J].文教資料,2008,(8).

[3]蘭芳.對舒曼《狂歡節》的理解與分析[J].藝術研究,2009,(3).

[4]姚芳.浪漫主義音樂盛宴——從鋼琴套曲《狂歡節》看舒曼音樂浪漫主義風格[J].太原師范學院學報(社會科學版),2008,(3).

（責任編輯:呂曉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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莘子冬，北方學院藝術學院音樂系講師，碩士研究生在讀；研究方向：聲樂和理論教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