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文化在唐代的下移
——以《太平廣記》為例

李忭玉

（西南大學文學院，重慶 400715）

玉文化在唐代的下移
——以《太平廣記》為例

李忭玉

（西南大學文學院，重慶 400715）

《太平廣記》里有七篇記載唐代玉器的小說，通過文獻的記載，我們了解到，中晚唐時期，玉器在經濟、宗教、政治方面的功能逐漸衰退，而審美功能日益加強。玉文化在由神玉向民玉下移的過程中，呈現出世俗化的特征。

《太平廣記》；玉文化；下移

中國是崇尚玉文化的國家。中國人把玉看作是天地精氣的結晶，是人神心靈溝通的工具，從而使玉具有不同尋常的象征意義。因此，玉所派生出來的精神文化在世界文明中是非常有意思的一個特例。我們知道，小說能夠反映出它所根植的時代當時的文化發展進程，《太平廣記·寶二》中所輯的七篇集中涉及玉石的小說，①《沈攸之》出張讀《宣室志》；《玉龍》、《五色玉》出段成式《酉陽雜俎》；《唐玄宗》出鄭處誨《明皇雜錄》；《玉辟邪》、《軟玉鞭》出蘇鶚《杜陽雜編》；《玉豬子》出牛肅《紀聞》。雖然篇目寥寥，但通過它們，我們仍然可以窺見玉在中晚唐時期所體現的文化內涵。②小說發展到唐代，已從單純的說神道鬼走向反映復雜的社會生活。汪辟疆在《唐人小說》中論及《紀聞》，曾有語：“牛氏此書，雖為小說家言，然其遺文軼事，頗足以備史乘存文獻，又未可以猥瑣誕妄視之也。”李劍國認為《酉 陽雜俎》具有百科全書的性質，所述唐代見聞，能“展示時代風情”。蘇鶚則在《杜陽雜編》自序里說所記意在“補東關緹油之闕”。本文就《太平廣記》“玉”目收文反映出的唐代玉文化意識試作粗淺的探討。

古玉研究專家楊伯達在《歷史悠久而又永葆生機的中國玉文化》一文中，把萬年玉文化發展分為巫玉階段（距今10000一4000年）、王玉階段（夏商周——清）、民玉階段（宋——清）。③收入《巫玉之光——中國史前玉文化考論》一書，上海古籍出版社，2005年。中晚唐時期的玉文化一方面作為傳承性的生活方式，與傳統文化發生血緣聯系，一方面又在傳承性的自然流溢中進行著“反傳統”的成長。在玉文化由“神”到“人”的轉型過程中，玉從高高的祭壇上下移，呈現出日益世俗化特點。

1 以玉比財的下移：經濟功能——象征功能

人類的發展先后經歷了石器時代、青銅器時代、鐵器時代。在金銀受到廣泛重視和利用之前，貝殼、玉石是極有價值的珍貴之物。尤其是玉，黃金有價玉無價。 春秋初年，管子相齊，將玉器作為財富的象征，非常看重其經濟價值。他認為“珠玉為上幣,黃金為中幣,刀布為下幣。”①《管子·國蓄》。《史記·廉頗藺相如列傳》曾載秦王愿以十五座城池易趙國一塊和氏璧。古代中國人以一種特殊的眼光來看待玉,形成了“玉寶物”的特有觀念。到了中古時期，當金屬成為貨幣手段之后，玉在社會生活中又充當了怎樣的社會功能呢？

我們來看看《太平廣記·玉豬子》中，陸大鈞的侄子是怎樣發家致富的：

執金吾陸大鈞，從子某，其妻常夜寢中，聞有物啁啾斗聲。既覺，於枕下攬之，得二物，遽以火照，皆白玉豬子也。大數寸，狀甚精妙。置之枕中而寶之。自此財貨日增，家轉蕃衍，有求必遂，名位遷騰。如此二十年。一夕忽失所在，而陸氏亦不昌矣。

玉豬神秘地出現在主人家的私密之處，然而它不是作為直接的錢財出現的。雖然它的罕見和精致決定了其自身的價值，但它已經沒有了交換尺度和媒介功能，而是成為財富的象征。與金屬的金碧輝煌，耀眼奪目相比，玉以其柔和含蓄的內在品質形成了它更廣的價值功用：一種含有象征意義的器物，它的價值不僅包含財富，而且意味名位：擁有玉豬子的陸家，“財貨日增”，“名位遷騰”。此外玉豬子還附加有護佑功能，具有護錢神或財神之類的意味。豬象征著豐滿肥碩，六畜興旺，豬的形象是生育和繁衍的期望。一旦丟失了家族的護佑神，則那“陸氏亦不昌矣”。玉在則家昌，玉失而家敗，玉寶物的出現帶有神秘色彩。

具有同樣功能的，還有李輔國所擁有的玉辟邪。李輔國，唐肅宗時當權宦官，權勢顯赫，恩寵至極。當時宰相和百官除常日朝見外，奏事必須經由輔國才能面見皇帝。李輔國在代宗朝以宦官身份躋身于宰相之列，除趙高外絕無僅有，權力至極。李輔國當寵之時，其家藏的奇物玉辟邪奇香無比，“可聞數百步”，“非世人所識”，“非人臣之所蓄也”。玉辟邪象征了他顯耀的地位。后來玉辟邪被碎之以粉，隨后，不到一年的時間，李輔國死于盜手。

正是因為玉作為財富的象征，一直以來以玉為寶的觀念盛行，為古代統治階級喜愛玉、崇尚玉提供了強大的精神支柱。《太平廣記·五色玉》篇，唐玄宗貪得寶玉，鑄成勃律國屠城之災。小說里講到，天寶初年，安思順獻給皇上一條五色玉帶，又從左藏庫中得到了五色玉。于是皇上就怪怨西蕃各國的貢品中沒有五色玉。他派人向西蕃各國問罪。西蕃回答說這種東西經常向皇上進貢，都被小勃律國打劫搶去了，運不到。皇上大怒，要征討小勃律。群臣大多數勸皇上不要征伐，只有李林甫贊成皇上的主意，并且說武臣王天運有勇有謀可以領兵打仗。于是皇上就讓王天運領兵四萬人，又統領西蕃各國之兵討伐小勃律。等到大軍逼近勃律城下，勃律的君長很害怕，出來請罪，愿意把寶玉全都獻出來，年年歲歲向大唐進貢。王天運不答應，就攻城屠殺，俘虜兩千人及其珠寶而還。勃律國中有一位術士，說王天運如此無義是不祥之兆，天要刮大風啦！王天運指揮軍隊走了數百里，忽然間大風四起，雪花大如鳥雀翅翼。大風激起小海水凍成冰柱，然后又被大風吹折。經過半日，小海波濤漲涌，四萬人一時間全都凍死，只有一個漢人和一個蕃人跑了回來，詳細地向皇上稟報。唐玄宗聽了非常驚異，馬上就派中使隨二人回去查驗真假。來到小海之側，冰還像小山一樣崢嶸而立。隔冰就可望見兵士的尸體，有站著的，有坐著的，晶瑩明徹，看得很清楚。中使要返回的時候，冰柱忽然消釋，兵士們的尸體也不見了。

當然，五色玉在貴為天子的唐玄宗眼里不是簡單的錢財貨幣，正如上文所言，它已經演變為象征性的寶物，正因為稀有，所以才去占有。玉成為更廣范疇的財富和權力的代名詞。玉在唐代逐漸演變成高貴的寶物，玉器的價值逐漸由務實，慢慢發展為務虛。

2 以玉祈福的下移：祭祀功能——祈福功能

人類對玉的神秘認識可回溯到石器時代。原始先民在生產生活中發現玉石與其他石頭在色澤、紋理、質地、硬度、韌性等諸多方面存在極大差異，對此又無法解釋，于是認為玉是自然界的神奇產物、天地之精，乃至把它神化。這種認知把玉石與神靈聯系到一起，認為玉是通靈之物，可達天地鬼神，于是加以崇拜，用來祭祀天地鬼神，以求神靈的佑助和福祉，這就是最初的玉意識。

《山海經·西山經》曾記載說：“瑾瑜之玉為良……天地鬼神，是食是饗。”食玉既可使飲食香潔，又可延年益壽，故用以祭神是饗，豈不是最佳供品？出于對自然災害的畏懼心理，人們祭祀天地山川之神時往往用玉以求福佑。人們認為這些神靈吸收了玉的精氣后就不會降禍于人間了。以玉事神，目的是溝通神靈與人，祈求神靈的佑助。又《說文·玉部》：“瓏：禱旱玉。龍文。”瓏是用于向上天求雨所用的玉器。

《太平廣記·唐玄宗》篇中所出現的玉器——玉龍子，就是這種文化的繼承。

唐天后嘗召諸皇孫，坐于殿上，觀其嬉戲。因出西國所貢玉環釧杯盤，列于前后，縱令爭取，以觀其志。莫不奔競，厚有所獲。獨玄宗端坐，略不為動。后大奇之，撫其背曰：“此兒當為太平天子。”因命取玉龍子以賜。玉龍子，太宗于晉陽宮得之，文德皇后常置之衣箱中。及大帝載誕之三日，后以珠絡衣褓并玉龍子賜焉。其后常藏之內府。雖其廣不數寸，而溫潤精巧，非人間所有。及玄宗即位，每京師僣雨，必虔誠祈禱。將有霖注，逼而視之，若奮鱗鬣。開元中，三輔大旱，玄宗復祈禱，而涉旬無雨。帝密投南內之龍池，俄而云物暴起，風雨隨作。及幸西蜀，車駕次渭水，將渡，駐蹕于水濱，左右侍御，或有臨流濯弄者，於沙中得之。上聞驚喜，視之泫然流泣曰：“此吾昔時所寶玉龍子也。”自后每夜中，光彩輝燭一室。

玉龍子，是唐太宗從晉陽宮得到的，玉龍子雖然長寬不過幾寸，卻溫潤精巧，人間不可多得。唐玄宗即位，每當京城久旱不雨，他必定虔誠地向玉龍子祈禱。要下雨的時候，近看玉龍子，龍鱗及鬃毛都像在動。開元年間，三輔大旱，唐玄宗又向玉龍子祈禱，但十多天以后也沒下雨。他把玉龍子悄悄地扔到南內的龍池中，頃刻之間，云狀的東西驟然而起，緊接著風雨大作。

用于祈福思想源于中國傳統文化中對玉的崇拜和信仰。信仰之一是認為玉是自然界的精華，有生命，具有多種超自然的秉性。由于對玉的屬性認識不清，常常把玉的神秘屬性和由此附會出的種種仙話傳說雜糅起來，故對玉情有獨鐘，非常重視。信仰之二是玉能通靈，可以飛升。如《太平廣記·玉辟邪》記載玉辟邪被粉碎后，“其香化為白蝶，沖天而去。”與郭憲《洞冥記》記載“神女留玉釵以贈（漢武）帝，帝以賜趙婕妤，”后“發匣，有白燕飛升天。”的故事一脈相承。

沉玉以祭。《左傳》中就有以沉玉來祭祀神靈，求得保佑的例子。如《昭公二十四年》記：“冬十月癸酉，王子朝用成周之寶珪沉于河。”人們常常以沉玉，即將玉置于河中之法來祭祀神靈。上文所引《太平廣記·唐玄宗》事，玄宗在多日祈雨不得的情況下，把代表皇權的玉龍子投入龍池之中，大概就是效仿先人作為。而這種祈福祭祀的方式，在唐代應該還是存在的。

不過這種以玉祈福的功能在后代越來越少，《廣記》所選的七篇小說，只有《唐玄宗》一篇涉及到這方面的內容。其他六篇寫玉的小說，玉豬子是作為財富象征物出現的，玉辟邪、玉龍、玉馬、軟玉鞭則更多的側重于表現玉器的形態之奇。玉器由通天之靈，變成神秘的珍奇玩物，很少承擔神玉功能，其社會功用和社會觀念的重心逐漸下移。《玉龍》篇則全是其外在形態的描寫。楊光欣收獲的玉龍：

長一尺二寸，高五寸，雕鏤精妙，不似人作。腹中容斗余，頸亦空曲。置水中，令水滿，倒之，水從口出，出聲如琴瑟，水盡乃止。

寫玉龍的形態、聲音、功用，觀察的角度是生活化和世俗化的。

德宗在興慶宮所獲得的玉鞭來歷明晰：天寶中異國所獻。蘇鶚在《杜陽雜編》里記載了大量的遠方珍寶。盡管很多奇珍異品是根據很多荒誕不經的說法寫成的,但它卻是根據實際的貢物為原型而虛構的——唐人心中向往的珠寶和想象的金銀織品。對外交通的頻繁和外來物品的增多，為蘇鶚大量描寫外來物品提供了寫作的素材。此軟玉鞭“瑞妍節文，光明可鑒，雖藍田之美，不能過也。屈之則首尾相就，舒之則徑直如繩。雖以斧鑕鍛斫，終不傷缺。”這篇小說中對于玉器的描寫，也同樣重在其外在形態和奇巧的工藝手段。在此階段，玉器從神那里解放，逐漸向民玉文化的方向發展。所以在這個時期，玉器作為祭祀功能正在慢慢退化，卻以祈福的功能慢慢在民間生活中滋長、繁衍，步入由神化邁向人格化的進程。

3 以玉比權的下移：神權功能——特權功能

玉作為中國古代文化的重要物質載體之一，和社會的各個方面也有著千絲萬縷的聯系。玉作為財富象征、作為神靈的媒介、也作為等級的標志。在玉文化的演變中，人們最初賦予玉以神話色彩，視其為神靈的化身，繼而賦予玉以權力和身份的色彩，使之成為等級社會中權力、地位的象征。

秦始皇統一天下之后,以玉治印，于是傳國玉璽就成為皇權、社稷的信物，雖然在王莽廢漢之際,皇太后以玉璽出之，碎其一角，但仍然世代相傳,不棄不遺。東漢末年，十八路諸侯討伐董卓,素有急公好義之譽的江東孫堅于水井中尋獲玉璽，禁不住誘惑，背信棄義，私匿于懷，留下千古非議。其后,其子孫策以玉璽為質借兵復仇，而袁術得玉璽后則面南稱帝，最終身敗名裂。從古到今，玉的權勢內涵可見一斑。

自西周以來，玉人典章；玉器成為君權神授的形象代表，于世間萬物之中榮登至等地位。自秦以后,以玉為全；做成天子神器，成為賦有上天之命的國家政權法制信物。《廣記》中持有玉器的人物就有皇帝唐玄宗 （《唐玄宗》、《五色玉》、《軟玉鞭》）和德宗（《軟玉鞭》）。玄宗的玉是天后賜予的，“唐天后命取玉龍子以賜（玄宗）”，也有外域供奉的：天寶初安西諸蕃進五色玉；天寶中異國獻軟玉鞭。德宗找到的軟玉鞭可以說是從先帝那里繼承而來。“德宗于復壁間獲軟玉鞭”，“即天寶中異國所獻也”。可以說，皇帝的玉器代表著皇權和天命，賦予了等級的權力意義。賜玉天子，實質是賜給政治權力，這些玉禮器不可以假以他人，一旦失去也就象征著權力的喪失。

即使這樣，有權勢地位的臣子也可以擁有玉器。此時，玉所代表的皇權功能慢慢向擁有權力和金錢的特權階層下移。例如宦臣李輔國（《太平廣記·唐玄宗》、《太平廣記·玉辟邪》）、魚朝恩（《太平廣記·玉辟邪》），戍主楊光榮（《太平廣記·玉龍》）以及刺史沈攸之（《太平廣記·沈攸之》）。諸位臣子獲得玉器的方式與天子不同。李輔國的玉辟邪是肅宗賞賜給他的，他的玉龍子是一個小黃門從玄宗那里偷來，進獻給他的。魚朝恩的玉是從李輔國的奴仆慕容宮那里買到的。楊光欣收到的玉龍，沒有來歷。沈攸之家的玉是其愛妾身上的一個配飾。有權力地位的臣子，就有更多的機會接觸這些珍寶，他們獲得玉器的途徑簡單。不用像當皇帝的玄宗一樣，還要在諸皇孫中爭取，或者逼著外域進獻。只要有權，有錢，就可以得到。有些人拿到玉器的手段甚至陰暗：偷來。

此外，刺史妾（《太平廣記·沈攸之》），執金吾的侄子（《太平廣記·玉豬子》）都是世間的普通人物，他們能夠擁有玉器，也表明，在南北朝和唐朝，平常人可以配有玉器。我們說的這種平常人不是普通百姓，他們多少也是富有財產的。

有趣的是，這些擁有玉器的人物，甚至不是有德有才之人。這與以“君子如玉”為內涵的玉文化發生了多么大的背離。把玉的自然屬性和君子的道德結合起來，產生的強調修身的佩玉理論，在小說中缺少共鳴。佩玉理論的核心是“君子比德于玉”。雖然唐玄宗在其年幼之時憑借他寬厚善良，從容坦蕩的氣質，獲得了對代表君權天授的玉龍子的所有權，然而他又是多么輕易地在丟失了這種特權。李輔國擁有了這多種玉器，其實從另一面也反映出當時皇權下移的政治形勢。

《太平廣記》中持有玉器的人物，在史書大多沒有正面形象。李輔國是恃寵驕恣，悖于上皇，大逆不道的“閹豎小人”，沈攸之是懷有“不臣之心”的宋朝將軍。而且二人相貌都很丑陋。史載李輔國“貌儜陋”，沈攸之“形陋，不堪隊主”。他們的行止同玉所代表美好品德完全不同。造成這種巨大的反差，我們一方面可以理解成是小說家為了追求新奇，假小說以寄筆端的刻意行為；另一方面，我們也可以從中獲知這樣的信息：在當時的社會生活中，玉已經沒有了最初的那種強烈的神權氣味了。由此我們可以想見，中古時期，玉器雖然代表著權力，但他的政治意義在減弱。此外，從小說中的描述中，我們得知，李輔國與沈攸之二人的富貴程度，不亞于王公。也就是說，只要有錢，誰都可以擁有玉器，把玩玉器。“輔國家藏珍玩，皆非世人所識。”（《太平廣記·玉辟邪》）。因為這些玩物是“奇香異寶，”，所以這些具有某種特權功能的人物才有機會接近它，進而擁有它。玉器的權利價值在下降的同時，它的審美價值正在提升。

4 結語

從唐代開始，盡管玉器還有某種祭祀功能，但是玉器已經擺脫神玉和王玉的地位，逐漸演變為財富的標志，成為達官貴人炫耀身份的象征，并且走向下層走向民間。玉器的政治、宗教和道德意義大減，而其美學價值卻大增。玉文化的下移，使得玉器的功能就不斷的擴大和外延，玉作為擺設，作為普通的配件，作為女性的飾物，玉器的賞玩觀念向下擴散，民玉文化也逐漸發展起來。

[1][宋]李昉.太平廣記[M].北京：中華書局，1961：3229-3233.

[2]袁柯校譯.山海經校譯[M].上海：山海古籍出版社：1985：29.

[3]楊伯峻編注.春秋左傳注[M].北京：中華書局，1981.

[4]周瀚光等撰.管子直解[M].上海：復旦大學出版社，2000.

[5][漢]許慎撰，[宋]徐鉉校訂.說文解字[M].北京：中華書局，1963.

[6][宋]歐陽修，宋祁撰.新唐書[M].北京：中華書局，1975.

[7][梁]沈約撰.宋書[M].北京：中華書局，1974.

[8]汪辟疆校錄.唐人小說[M].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1978.

[9]楊伯達.巫玉之光——中國史前玉文化考論[M].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2005.

[10]葉友琛.周代玉瑞文化考論[D].福建：福建師范大學，博士論文，2007.

JADE CULTURE IN THE TANG DYNASTY DOWN——TO TAPING GUANGJI AS AN EXAMPLE

LI Bian-yu
（School of Literature,Southwest University,Chongqing 400715）

Taiping Guangji there are seven novels wirrten in the Tang Dynasty jade，through literature records，we understand that in the late Tang Dynasty，jade in the economic，religious，political functions gradually decline，while inscreaing the aesthetic function.Jade by god to the people down in the process of jade showing the characteristics of birth secularization.

Taiping Guangji；Jade culture；down

book=124,ebook=203

I206；K242

：A

：1672-2868（2010）05-0124-05

責任編輯：陳 鳳

2010-07-06

李忭玉（1979-），女，山西太原人。西南大學文學院研究生，研究方向：古代文學唐宋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