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年輕的獵人打獵時和同伴們失敞,在深山里迷路了,正餓得不行,無意問回頭一看,竟發現身后有一棟華麗的阿式建筑,玄關前掛著一個招牌:餐廳,山豹軒。
雖然兩人很奇怪這樣的地方怎么會有餐廳,可還是忍不住來到玄關前。玄關是用白色大理石砌成的,相當富麗堂皇。入口處是一扇玻璃門,門上用燙金字寫著:“歡迎光臨,各位請進,不必客氣。”
兩人頓時笑逐顏開,說:“真是時來運轉,這家餐廳,看起來好像可以免費用餐呢!”
兩人推門而入,進口處是一道走廊,順著走廊往前走,眼前又出現一扇涂著淡藍色油漆的門。兩人正要推門而入,發現門上寫著黃顏色的字:“本店是家要求很多的餐廳,還請各位多多包涵。”
一個獵人皺起了眉頭:“這是什么意思?”
另一個獵人想了想說:“可能是客人太多,要求也多,準備飯菜時要花點時間,請客人原諒的意思吧。”
想到能免費吃到山珍美味,兩人還是繼續往前走去。然而,傷腦筋的是,眼前又出現了一扇門。門邊掛著一面鏡子,鏡子下擺著一把長柄毛刷。門上寫著紅顏色的字:“各位顧客,麻煩請在此梳理頭發,并請抹凈鞋上的污泥。”
兩人想:這家餐廳倒真講究,一定時常有達官顯要來這里光顧吧。于是,兩人遵照吩咐,梳理了頭發,并把鞋上的污泥抹凈。
然后呢?萬萬沒想到剛把刷子放回原處,刷子竟逐漸變成透明,最后竟消失了。兩人大吃一驚,趕忙打開門,閃進下一個房間。他們現在只想快快吃上熱騰騰的飯菜,恢復一下體力,否則真不知又會出現什么怪名堂。豈知門里邊又出現一行奇怪的字:“請把槍支與彈藥放在這里。”
仔細一瞧,身邊果然有一個黑色的柜臺。“說的也是,總不能背著槍吃飯吧。”兩人拿下槍支,解下皮腰帶,放在柜臺上。
兩人繼續向前走,沒想到這家餐廳的門還真多,接著又出現了一扇黑色的門,門上寫著:“請摘下帽子,脫下大衣和鞋子。”
兩人面面相覷:“怎么辦?脫嗎?”“沒辦法,脫吧。看來里面一定有貴人在。”
兩人把大衣和帽子掛在墻上的釘子上,脫下鞋子,光著腳“啪嗒啪嗒”地走進門里。
只見門背面寫著:“請把領帶別針、袖扣、眼鏡、錢包和其他金屬類、尤其是尖銳的東西,統統放在這里。”兩人想:這是為顧客保存貴重物品吧?于是摘下眼鏡,取下袖扣,全部放進門邊的保險柜,然后鎖上。
走了一會兒,前面又出現一扇門,門前擺著一個玻璃缸,門上寫著:“請用缸里的奶油涂在您的臉部和手腳上。”兩人一看,玻璃缸里果然盛滿奶油。
一個獵人問:“抹奶油干什么?”
同伴想了想,說:“這個啊,外面不是很冷嗎?可是屋里又熱乎乎的,一冷一熱容易讓皮膚皸裂,抹奶油大概是預防步驟。真是考慮周到啊!”
兩人忙著把缸里的奶油涂抹在臉上、手上,可是缸里的奶油仍沒用光,只好假裝涂抹在臉上,偷偷吃掉,然后再匆匆推門進入,這回門里邊寫著:“飯菜立刻就上,馬上就能吃了。趕快在您的頭上撒上金瓶中的香水。”
門前果然擱著一瓶金光閃閃的香水。兩人拿起香水瓶往頭上撒,可是,這香水的味道聞起來竟像是食醋。大概是服務生感冒,鼻子不靈,把食醋當香水了吧。兩人想著,再次推門而入,門背面有一行大字:“您一定感到要求太多而覺得很煩吧,還請多多包涵。這是最后一項要求:麻煩請在全身涂抹上罐里的鹽。”
果然,眼前有一只雅致的青陶鹽罐。這最后一項要求,讓兩人起了疑心,他們呆呆望著對方涂抹了奶油的臉。
“好像有點不對勁呀!”
“我也覺得有點不對勁。”
“所謂的要求多,原來不是客人的要求多,而是餐廳對客人的要求多。”
“所以說,我想,所謂的餐廳,不是讓客人來吃飯菜的,而是把客人當做材料烹調成飯菜,啊!我、我們……”
想到此,兩人不由哆嗦起來,無法再講下去了:“快……逃……”
他們顫抖著想拉開身后的門,不料,門竟紋絲不動。走廊盡頭還有一扇門,門上有兩個很大的鑰匙孔,還有一行字:“真是辛苦各位了。現在一切準備就緒。請進,馬上就要開飯了。”
這時,鑰匙孔里露出兩個閃著綠光的眼睛,骨碌碌地打著轉,正在窺視著外面。兩人一看,嚇得抱頭大哭。
這時,門內傳來竊竊私語的聲音:“完了,他們察覺了,不肯在身上抹鹽呢。”“那當然啦!都怪老板,要求寫得太明顯了。”
兩個獵人早已嚇得魂不附體,臉顫抖得就像被揉皺的面紙,你看著我,我看著你,聲音都發不出來了,而門里響起了輕微的吃吃笑聲:“進來啊,進來啊!我們老板已經披好餐巾,拿著刀叉,流著口水,正在等你們光臨呢!”
兩人嚇得只會哭,正在這時,餐廳外面傳來了呼喊聲,好像是走失的獵人同伴的聲音!兩人像遇到了救星,大聲呼救起來:“救命!…我們在這里!”
過了幾分鐘,只聽外面響起了槍聲,果然是同伴們帶著獵槍趕到了。鑰匙孔內的綠眼睛突然消失了,接著,整個餐廳像煙霧般消失無蹤了……兩人再一看,自己竟然站在草叢中,遠處,幾只豹子正向叢林深處逃去,而兩人的上衣、鞋子、錢包、領帶別針,東一件西一個,不是掛在樹枝上,就是散落在樹根上。
這時,同伴們圍上來說:“我們正在找你們,聽到樹林里傳來哭聲和野獸的吼叫,就開槍了!”
難道整個餐廳都是豹子精變出來的嗎?兩人驚魂未定,跟著大家走出了深山,可即使回到城里,泡了熱澡,他們那被嚇得發皺的臉,卻永遠也不會恢復原狀了。(供稿:顧詩)
銀手指點評:讀者在閱讀這則故事時,始終被懸念吸引著。
懸念是故事創作最基本的要素。懸念最大的特征就是“猜不透”。荒郊野外怎么會冒出一家豪華餐廳?餐廳里的人又為什么提出這么多古怪的要求?那一扇扇門背后到底是什么?在這一連串的“猜不透”里,讀者的期待心理產生了。
懸念一旦提出,就不可終止,只有不斷加強懸念,才能牢牢抓住讀者的興趣。這則故事里,一扇接一扇出現的門、門上越來越特別的要求,就是總懸念下的一個個小懸念,它們逐層遞進,營造出越來越濃郁的神秘氣氛,最終成功地把讀者的注意力保持到了故事結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