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維·蘭普頓
中美關系的四個戰略挑戰
□戴維·蘭普頓
美中關系從根本上講是穩定的,在可以預見的將來也仍將如此。但雙方關系在戰略上的四個相互不信任的來源,如果得不到華盛頓和北京的充分關注,就會像癌細胞一樣發生轉移。
最近流行起來的有關美中關系問題的一項定義,由哈佛大學教授羅伯特·卡普蘭做出,他提出的問題是,美國能否“致力于保持亞洲的穩定,保護自己在那里的盟國,并限制一個大中華的出現,同時避免與北京發生沖突”。卡普蘭對這一問題的定義起碼具有兩項缺陷。
第一項是,它使中國扮演破壞穩定的角色,而又不承認中國實際上或可能起到穩定作用的重要情況。第二個缺陷就是,沒有理由認為,美國將能夠“限制一個大中華的出現”的同時,贏得中國在應對跨國安全挑戰方面的合作。
關于美中關系的國家戰略任務,一項比較富于成果的和較少自我拆臺的方針應具備以下幾點:與中國等伙伴國合作來保持該地區穩定的大國均衡;與該地區和中國合作,以保持和開發對于經濟與人類發展來說所必需的安全與人力基礎結構:解決構成本世紀生存方面的挑戰的跨國問題——糧食、能源、氣候、核擴散、資源的提供,以及經濟的可持續增長。
在對待中國的問題上,必須同時牢記幾個有些相互對立的概念:中國日益強大,中國具有相當多的弱點;美國有著嚴重的問題,美國仍然十分強大,并且擁有自我更新的巨大能力。
如果夸大中國目前和在中期內的實力,就會助長有關威脅的看法,這就像低估中國的能力一樣。中國如果對美國的實力加以低估,就可能會造成不謹慎的自信姿態。此外,如果中美兩國不對自己的優缺點做出切合實際的評估,的確也會招致錯誤的估算。
簡而言之,雙邊關系中在戰略上的相互不信任的來源之一就是,美國人對美國在有關中國實力的夸張面前的軟弱感到不應有的驚慌。
一種認識是,對于國家自豪感方面的舊的傷痛,再也不需要默默地忍受,其他國家的實力衰弱十分自然地意味著,從前占據主導地位的國家應當更加尊重“中國的核心利益”。
正如在中國接受采訪的一位外交界資深人士對我所說:“變化發生在中國方面,因為民眾對美國干涉的容忍程度‘大大下降’。如果是發生在10年前,中國政府可能會與人們講道理,但現在卻不能。國內對美國胡作非為的接受程度越來越差。這是公民社會的自然發展,也是中國的崛起所使然……可以見到有影響的學者說,美國應當付出代價,中國人失去耐心……中國人正在施加壓力。”
除了對30年來政策方面的成功和對競爭對手日益衰敗的看法所產生的自信之外,還有一種幾十年之久并逐漸加速的挑戰與對策方面的動態關系,也促使雙方在戰略上彼此猜疑。
中國政府在1985-2000年期間做出的三項戰略決策促使美國感到擔憂。第一項,是1985年開始中國軍事思想方面的深刻變化,即想要使未來的沖突擴展到天空、海洋和太空。中國在戰略決策方面的第二項關系涉及臺灣,關鍵的年份是從1995年到2000年,臺獨情緒在臺灣擁有更大的發言權,使得中國確信,兩件事情是必要的——對臺灣宣布獨立實行“威懾”,并加強軍事力量,以使美國今后進行干預的風險和代價增大。第三項是預算問題。1978年以后的10年里,中國在軍事開支上保持低水平,把可用的資源用于經濟增長,但之后這發生了改變。
但目前,我們距離冷戰規模的上升螺旋甚遠。保持戰略穩定和避免出現上升螺旋,涉及討論兩國在太空、網絡空間、反導技術和精確制導的常規武器等方面正在進行的工作,而且這種討論變得更加緊迫。
(摘自《第一財經日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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