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占才強 季天琴
探秘“信訪專班”
■文/占才強 季天琴
這個被網友強烈呼吁改名成“打人專班”的“信訪專班”,設立的初衷很簡單:維護省委機關的治安秩序,妥善處理突發事件。

7月的武漢,應是酷熱難耐的時候,但是,連日來一直陰雨綿綿。作為一個老舊的城市,武漢實在是過于雜亂。不過,這種感覺在洪山路消失了,因為此處是省委省政府機關的集中地段,街道整潔,安靜清新。湖北省委大院南大門在洪山路89號,除了兩名威儀的武警哨兵站崗,還有分別架設在5個方位的攝像頭,距大門五六米遠的兩條黃線之外,一群來自黃梅縣的群眾默默地站在雨中,他們也是為了上訪而來。
對面的馬路之外,就是“打錯門”事件被打者陳玉蓮所住桃山村小區的入口。一位正從小區走出的居民告訴我們,“打錯門”事件發生后,對面的省委大門口“消停”多了。“像這次這樣打人的,我以前還沒看到,但拉拉扯扯、推推搡搡的,那是經常發生。”
比如幾個月前,這位居民看見一名上訪者躺在地上不走,“也是被幾名便衣提著手腳抬上一輛車,硬是給拉走了”。
7月20日,為了給民意一個交代,武漢警方公布了“打錯門”事件處理結果,給予其中級別最低的肖邦明行政記大過處分,并調離公安機關;給予蒲全鴻、鄭志強記過處分。級別較高的劉清新、余金領等3人全身而退,通報上沒提到他們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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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23“打錯門”事件被媒體曝光后,“信訪專班”成了一個熱點詞匯,人們想知道,它的職責是什么,它由什么人組成,聽誰調遣?
事實上,現場參與暴力事件的有6名“信訪專班”的便衣,他們都是武昌區公安分局水果湖派出所的警員。他們的年齡均在45歲左右。其中級別最高者為劉清新、余金領等人,為一級警督;最低者如肖邦明,為普通科員、三級警督。
受害者陳玉蓮的妹妹告訴我們:“打人的那個光頭,滿臉橫肉,人高馬大的,一上去就把我姐姐的提包一腳踢飛幾米遠,對著頭就是一拳,照著大腿又是一腳。他們的裝束既不像工作人員,也不像好人,更不像人民警察,看上去完全就是黑社會。”被誤認是黑社會、一腳先踹上來的那個光頭是肖邦明。不過,事后看過錄像的人聲稱,現場帶頭指揮是級別最高的劉清新,整個毆打過程中他將陳玉蓮的雙手扳到身后,任其他5人拳打腳踢。
湖北省政法委一位知情人士向我們介紹,“打錯門”中的這6位便衣,均為武漢市公安局駐省委機關信訪專班成員,“這些人是近兩年才到省委大院開始上班,他們在編制上隸屬于武昌公安分局水果湖派出所,但工作不歸派出所管,不由派出所分配和指揮”。
有內部人士稱,去“信訪專班”的警員,一般都是表現不好、沒有背景的人。
不過,這些“信訪專班”便衣們的合法性也值得質疑。據稱,警察執行公務應當穿警服,出示警官證,亮明身份,公安在省委門口的正常執勤,不是處理刑事偵查事件,為什么要穿便衣?處理一般群眾上訪,頂多是治安事件,為何要動用隱蔽斗爭力量?
在省委大門便衣執勤的“信訪專班”的設立分為兩種情況:其一為轄區內有老訪民,尤其是進京上訪的現象,截訪任務一馬當先。其二為轄區內有其他政府機關設立的接訪職能機構。“任務是維護省委機關的治安秩序,如果是發生群體事件,或發生打砸燒等突發事件,則要他們去處理。”這位省政法委人士還介紹,“但不是叫他們打人,沒有賦予他們這個任務。(打人)是他們沒找準自己的角色定位。”至于駐省委大院“信訪專班”的人數,這位人士則沒有介紹。
誰有資格調派這支“信訪專班”?要是政法委能夠調配,那么,政法委維穩辦副主任黃仕明—陳玉蓮的老公幾乎可以說是6位“信訪專班”便衣的頂頭上司,因為,黃仕明的主要工作,就是負責信訪。
但經過搜索發現,成立各種工作專班是湖北省各級政府部門的常用行政手段,比如武漢警方在調查這次事件時,就是迅速成立“調查專班”。
而且信訪專班、信訪維穩專班的提法在多個政府網站均有提及,但一般不是由民警組成,主要工作也是正常的信訪工作。比如武昌區政府網一篇《抓好信訪專干隊伍》的稿件中提到,武昌區首義路街“及時成立信訪穩定專班”,狠抓信訪穩定專干隊伍建設。
具體到武漢公安部門在湖北省委設立的這支“信訪專班”,我們未能找到相關信息,但可以確認的是,武昌公安分局水果湖派出所確實承擔著“保護省委、省政府以及省直機關安全”的重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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