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液測試之后

周家斌

薩姆是一名銷售經理，那天，他參加完酒宴后，便開車回家。途中，一輛警車攔住了他，原因是他的一個尾燈出了故障，警察走到他跟前，聞到他身上有一股酒味，要求他接受呼氣測醉試驗。

薩姆對著酒精測定儀吹了一口氣，結果為陽性。

警察看著薩姆，問道：“今晚你喝了多少酒?”

薩姆帶著醉意，說：“哦，警官，沒喝多少，我就喝了一瓶葡萄酒，還有幾杯杜松子酒和奎寧水……外加白蘭地，也就兩三杯白蘭地，就這么多。”

“我明白了。”警察說，“能看看你的駕照和保險嗎?”

薩姆怎么也找不到，警察于是把他帶到了警局，讓他待在一個小房間里，關上門走了。

薩姆在房間里坐下來，這時，酒已經醒了一半，他突然想起自己的新車，又想到如果酒后駕駛，駕照就會被吊銷一年，更麻煩的是，如果沒有了車，他怎么去做銷售、見客戶呢?想到這里，他懊悔不已。

就在這時，房間的門開了，兩個大塊頭警察把一名男子推進了房間。這個男子穿著件T恤衫，T恤上寫著：“我恨熊!”上面畫著一頭熊，熊身上還戴著警盔。

警察關上門走了。穿T恤的男子抬腳踹門，然后把椅子摔到墻上。薩姆看著他，害怕起來，他可從來沒有和罪犯關在同一間屋子里，而且那人看起來非常粗暴，薩姆挪了挪身子，坐在角落里，不想理會那個人。

可是，這時，那男子轉過身，端詳著薩姆，卻問道：“你好，先生，你犯了什么罪?”

薩姆垂著眼，輕聲答道：“呃……酒后駕駛。”

男子表示同情地說：“噢，天啊!你的駕照喝丟了喲!還要支付約200英鎊的罰款!”

薩姆垂頭喪氣地說道：“我知道，你呢?”

男子露出一臉的憤怒：“我?啥事也沒有。我在街上散步，看見一群男子在群毆。后來警察趕到，抓了十幾個人。他們抓我，是因為我的T恤，所以我被他們抓進來了!”薩姆說：“你比我還可憐。”

那男子想了想，又說：“我沒有參與打架，他們查清楚了，明天一早，就會放我走的吧。”

薩姆聽了，轉而又露出欣慰的神情，不過想到自己要被吊銷駕照，他又唉聲嘆氣起來。

這時候，門又開了，進來一位警察，對著房里的人說：“薩姆，等會法醫會給你來驗血。”說完，把門關上了。

薩姆面色凝重，坐在角落里，一聲不吭。

那男子看了看薩姆，說：“我有個主意，這幾天我一滴酒都沒沾，法醫也不認識你，讓他抽我的血去化驗如何?”

薩姆聽了一驚，立刻拒絕：“絕對不行!這……這……要不得的!”

那男子說：“想想吧——你的駕照，你的車，還有你的……”

薩姆接著說：“我的飯碗。”

那男子拍拍薩姆的肩膀，說：“你給我10英鎊，讓我假冒你驗血，怎么樣?”

薩姆想，如果讓他驗血的話，自己的車、自己的駕照和工作就可以安，然無恙了，但是如果被查出問題來，后果豈不是更嚴重嗎?薩姆猶豫不決起來。

就在這時，門被打開了。一個男人拎著黑包走了進來，然后從包里拿出了驗血的器材，顯然這個男人是一位法醫，他是來給薩姆驗血的。

他看了看房里的兩個人，問道：“哪一位是薩姆先生?”

穿T恤的男子立刻答道：“我是。”而薩姆卻一言不發，睜大雙眼，呆呆地看著他。

法醫說：“好，你到這來。”

那名男子走過去，法醫給他做了血液測試，然后看了看結果，對他說：“好了，回家去吧。”

“謝謝你，醫生。”那男子回頭又對薩姆說道，“哦，再見，伙計。祝你好運!”說完，法醫與那名男子一起走了出去。

薩姆想把他們喊回來，但他沒有。他明白，自己和穿T恤的男子換了身份，他明天早上就能出去了，于是，他安心地趴到桌上，睡著了。

第二天，等薩姆一覺醒來，一名警察站在他身旁，問：“你就是洛馬克斯?”

“洛馬克斯?”薩姆猶豫了一下，說：“呃……是的，我可以回家了嗎?”

警察一臉嚴肅，說道：“回家?你還是去蹲監獄吧!”

薩姆驚呆了，他不明白自己做了什么事，于是問警察：“可是……我犯了什么罪?”警察氣憤地看著他，恨恨地說：“拉倒吧，洛馬克斯!你偷了一輛車，砸了一家珠寶店的窗戶，撞了一輛警車，打了三名警察!你會在監獄里待很長時間的!”

薩姆一愣，腦袋里一片空白：“等等，請讓我解釋……”

三小時后，薩姆嘴里嚷著的，還是這句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