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彥杰
尼克是一家公司的職員,他勤勤懇懇工作了二十年,卻因為一次小小的失誤,被老板炒了魷魚。為了給妻子兒女一個溫馨的環境,尼克瞞著妻子,每天早出晚歸,四處尋找工作。
這天,尼克依舊沒有找到工作,眼看天色已晚,他不知所措,一個人坐在公園的長椅上,就在他絕望的時候,一個穿著黑衣的中年男人出現在了他的面前。
中年人坐在長椅的另一側,他手上拿著三頂帽子,看著尼克,說:“你在找工作?”
尼克點點頭,說:“是的。”
中年人淡淡地說:“我有個工作,不知道你愿不愿意干?”
尼克正在為自己的生計發愁,見眼前這個中年人愿意給他工作,他的眼神又明亮了起來:“什么工作?只要是我能辦到的,我都愿意去試試!”
中年人冷漠的臉上看不出表情:“其實很簡單,只要你在每周的星期一、星期三和星期五的下午一點,穿上你現在這件衣服,分別戴棕色,灰色和黑色的帽子出門,到馬維爾大道走一圈,然后回到這里,我就給你300英鎊。”
尼克瞪大眼睛看著中年人,這么簡單的工作,就可以拿這么高的薪水,尼克的心都要跳出來了,可轉念一想,他心中又掠過一絲不安,這錢那么容易就拿到手,似乎有些不太對勁,可是,眼前的這位中年人,似乎不像什么壞人,更何況自己現在迫于生計,思慮再三,他決定接下這個奇怪的工作。
尼克爽快地對中年人說:“好吧,我可以做這份工作。”
中年人滿意地點點頭:“那從下周一開始吧,希望你能按時完成任務!這是三頂帽子,你拿好了。”說完,中年人起身,離開了公園。
周一很快就到了,這天,尼克按時戴上棕色的帽子來到了馬維爾大道,令他疑惑的是,大街上一切都如同往常,并沒有什么奇怪的事情發生。尼克若有所思地在街上漫步,他不知道中年人為什么要讓他這么做,不一會,他走完了馬維爾大道,來到公園。令他欣慰的是,中年人已經在公園的長椅上等著他了。
中年人露出難得的笑容,對尼克說:“你今天表現得很好,不要忘了,明天要戴灰色的帽子!”
“好的。”尼克頓了頓,一臉疑惑,“只是我想知道,我做這份工作是為了什么?”
中年人干笑了一下:“你就別問這么多了,別忘了300英鎊,好好干吧。”
尼克沒有問出個究竟,想到這份工作似乎沒什么危險,而且再做兩天,就能拿到300英鎊,他也就不再追問下去。
星期三那天,尼克按照中年人的要求,在下午一點戴上灰色帽子來到大街上。這天的天氣似乎比往常冷了許多,街道上的路人很少,尼克戴著帽子,匆匆走過了馬維爾大道,很快又回到了公園。可是那天,那個中年人沒有出現。
很快周五到了,尼克有些激動,因為今天可以拿至叫收入,晚上可以給孩子買一些好吃的。下午一點,尼克戴著黑色的帽子,和前兩天一樣,順利地走過了馬維爾大道,回到了公園。
尼克四處張望了一下,發現中年人已經在公園的長椅上等他了。中年人從上衣口袋里拿出一個信封,對他說:“你來得很準時,這是你的報酬300英鎊,收好了!”
尼克興奮地接過錢,這時,中年人又說道:“只是這個工作還沒有結束,你愿意繼續干下去嗎?”
尼克聽了一臉喜悅,他激動地說:“當然!”
中年人嘆了口氣,喃喃地說:“那好吧,我也希望你能一直做下去!”
尼克聽了,不覺疑惑起來:希望我能繼續做下去,這是什么意思呢?難道自己的工作隨時都有可能終止嗎?等尼克回過神的時候,中年人已經離開了。
就這樣,尼克還是和以前一樣,按時戴上三種不同顏色的帽子,來回于馬維爾大道和公園之間。每周,中年人都會給尼克300英鎊。
一轉眼,四周過去了,那天,尼克來到公園,卻沒有見到中年人,。他只好在長椅上等了一個多小時,只見中年人匆匆走了過來,他的臉上有些哀傷。
中年人把300英鎊交給尼克后,緩緩地說道:“以后,你就不用再戴帽子出門了!”
尼克聽了,不禁失望起來,急忙問中年人:“為什么?”
中年人面色凝重:“你的工作做完了,我的任務也完成了。”
尼克還是不解:“你的任務?先生,在這個工作結束的時候,我想弄明白,為什么請我做這份工作?”
中年人見尼克認真的表情,嘆了口氣,緩緩說道:“好吧,其實,我這么做是因為一個孩子!”
“孩子?”
中年人點點頭,繼續說:“是的,這個孩子叫維特,他被確診得了絕癥,只有一個多月的生命,他有一個心愿,就是想見見最疼愛他的爺爺。維特的爺爺有個習慣,每周的星期一、星期三、星期五都會去馬維爾大道走走,每次都會輪流戴棕、灰、黑三色的帽子,因為這三頂帽子是維特送他的。”
中年人沉默了一會,尼克問他:“那維特的爺爺呢?”
中年人的語氣更為沉重:“維特的爺爺在不久前去世了,因為維特的身體狀況也不好,所以,這件事,家人一直都瞞著他。”尼克恍然大悟:“原來你是讓我假扮維特的爺爺,可以滿足他的愿望?”
中年人會心地笑了:“是的,維特因為病情惡化,無法行走,所以只能在馬維爾大道旁的醫院住院部趴著窗戶,看到你一次次走過這條街道。說實話,你的身材和外貌,跟維特的爺爺很像,所以,那天我會選擇你來做這件事!”
尼克若有所思地說:“原來是這樣,那維特現在在哪?”
“他在昨天中午,已經離開了這個世界……”
尼克心中掠過一絲悲傷,但是,他覺得有些欣慰,因為在這短暫的一個月里,他居然能為一個即將離開這個世界的孩子,做了一件有意義的事。
走之前,尼克似乎想起了什么,他起身,將那300英鎊返還給中年人:“我想,這錢我不能收,誰會拒絕一個孩子的請求呢?不過,我有件事想要請你幫忙,我想在孩子的墓前送一束花。”
中年人抿了抿嘴,說:“可是,我并不認識那個孩子,我也是聽醫院的朋友說起的。”他說完起身,便離開了。
尼克被中年人的話鎮住了,目送他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