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風雨如書
他聽見自己的心漸漸停息的聲音,整個身體開始變得冰冷麻木。太陽就要落山了,他不能讓自己就這樣死去。
天橋對面終于走過來一個人,他趕緊把手里的盒子放到了地上,然后躲到旁邊。過來的是一個衣著普通的中年男人,眉頭緊鎖,似乎正為生活所困。
中年男人看到了地上的盒子。他拿起盒子四下望了望,悄悄打開了??吹胶凶永锏臇|西,他眼里瞬間放出興奮的光芒,全身劇烈哆嗦起來。他趕緊把那個盒子包到衣服里,仿佛撿到了天大的寶貝。
而他從角落走出來,感覺自己的心跳已經開始慢慢恢復正常,身體也開始變得暖和起來。
“萬圣朝安。”他走到天橋邊,對著夜幕下的城市說了一句奇怪的話。夜風吹起他的長發,顯得迷離而凄然。
這是陳石和范可可分手的第二個晚上,范可可坐在校園的河明湖邊又想起了他們以前在一起的點滴。
第一次相遇就是在河明湖邊,范可可拿著外語書一邊讀一邊走路,沒想到迎面撞到了喝豆漿的男孩,豆漿濺了他一身。范可可慌忙拿出紙巾幫他擦身上的豆漿,一疊聲地道歉。那個男孩就是陳石。他并沒有怪范可可,只是要走了范可可的電話號碼。再后來他們戀愛了,而河明湖就成了兩人經常約會的地方。
“啪”,對面有人往湖里投了個石子,打斷了范可可的回憶。她這才發現眼角竟然流出了淚水。
如果不是寧藍的生日聚會,也許現在陳石還在自己身邊。那天晚上,當寧藍出現在眾人面前的時候,范可可就看到陳石的異樣了。雖然她到現在都不相信性格溫和的陳石會愛上別人,但是事實擺在眼前,由不得她不承認。

除了傷心,范可可不知道該做什么。
“要許愿燈嗎?”有人走了過來,是個男孩,穿著一身黑,整個人看起來就像是黑夜里的幽靈一樣。男孩手里拎著一個籃子,里面是各式各樣的許愿燈。
“這個是愛情的,這個是考試的,還有這個是詛咒的。”男孩開始介紹自己籃子里的許愿燈。
“ 詛 咒?”范可可愣住了。
“當然,你可以詛咒在你背后說你壞話的人一天有打不完的噴嚏,或者詛咒偷你錢包的小偷被警察抓住……”
“有沒有詛咒那些搶人家男朋友的女人死于非命的?”范可可忽然冒出了一句話,連她自己都有些驚訝。
“有,這個很管用的?!蹦泻⒄f著從籃子里拿了一個許愿燈放到范可可面前,范可可低頭看了看,上面畫著骷髏頭,猛地看上去讓人有些害怕。范可可抬起頭想問多少錢,眼前的那個男孩卻不見了。
范可可有些奇怪,她四處看了看,然后重新坐了下來。
難道這個許愿燈真的能讓寧藍死于非命嗎?范可可心里有些忐忑,她并不陰毒,只是陳石的離開讓她很傷心。如果……如果這個許愿燈真的管用的話,就讓寧藍失蹤吧,最好離開南城大學,這樣陳石就可以再次回到自己身邊。
看著點燃的許愿燈從手里掙脫,慢慢向天空飛去,范可可心里忽然有一絲后悔,如果寧藍真的失蹤了,陳石會不會很傷心?
范可可是在半夜接到陳石電話的,電話那頭的陳石喘著粗氣,旁邊還有滴滴答答的水聲。
“我在醫學實驗室,你能來一下嗎?”
“好,我馬上去。”沒有多想,范可可穿上衣服,躡手躡腳離開了宿舍。
手機的亮光只能照亮腳下的范圍,四周的黑暗步步緊逼,縈繞著范可可邁出的每一步。穿過地下室的冗長走廊,直到站在醫學實驗室門前,她才發現門是虛掩著的,透出一種令人恐懼的壓迫感,仿佛是一方洞穴,亦像是陷阱。
走廊前后兩端敞開的窗戶讓午夜冷風涌進來,對開的木門吱呀一聲緩緩打開。實驗室里一片冰凍般的安靜,灰色金屬柜反射著黯淡的光澤,兩排大抽屜里不知躺著多少死在醫院中的尸體。
“叮鈴鈴……”手機突然響了起來,范可可內心的恐懼因為手機鈴聲徹底被點燃了。她接通電話,聲音哆嗦地問:“陳石,陳石,你在哪里,你在哪里?”
“我在你身后?!?/p>
范可可轉過頭,看見陳石站在自己身后,穿著一件白大褂,手里拿著一把血淋淋的尖刀,衣服的下擺還沾著幾道鮮紅的血跡。
“??!”范可可驚叫著后退了兩步,一屁股坐到了地上。
“可可,你能幫我保守這個秘密嗎?”陳石蹲下身看著范可可,眼里閃過一絲哀求與絕望。
“陳石,你怎么變成這樣了?發生什么事了,你能告訴我嗎?”
深化企業審計改革過程中,必須加強重大風險及新形勢下不適應要素的調整,優化企業審計目標、審計內容、組織形式等方面。保證審計機關嚴格執行企業改革要求,落實調整、促進、協同、發展的基本要求,調整企業審計體系的各項細節。保證國企深化改革改革的全面落實,發揮監督效能,保證國企內部審計、國家審計、社會外部監督機構的全面綜合化發展。
“不要問,我會告訴你的,不過不是現在?!标愂f著轉身走向解剖臺。
范可可壯著膽子向解剖臺望去,上面躺著三具尸體,陳石拿著解剖刀正在一具尸體上面比劃。仿佛是一個專業的醫生,解剖刀上下游走著,尸體胸膛被打開了……
范可可奪門而出,狂奔離開。
這晚,她輾轉反側,一直到凌晨才迷迷糊糊地睡過去。她做了個噩夢,夢見陳石打開一具尸體的胸腔,然后取出一顆跳動的、滴血的心!
她醒來已是正午,宿舍里沒有人了。不知道是不是因為昨天晚上沒有休息好的緣故,腦袋暈沉沉的?!芭椤?,宿舍的門忽然開了,室友薛夢嬌走了進來??匆姺犊煽桑荒樑d奮道:“可可,快起來,醫學實驗室出事了。”
“怎么了?”范可可一怔。
“有人把學校用來實驗的尸體解剖了,并且把心偷走了。”薛夢嬌神秘兮兮地說道。
“什么?”范可可想起了昨天晚上陳石在實驗室的情景,她的心沉了下去。
“你說這個偷心狂魔會不會是我們學校的呀!現在學生們都在說下一步他會殺人!”
“不會的,不可能的!”范可可大喊起來。
“哈哈,看把你嚇的,記得小心點?。 毖魦烧f完,站起來走了。
寧藍真的失蹤了。
知道這個消息的時候,范可可有些茫然。她盯著海報上那則尋人啟事,呆了足足兩分鐘才回過神來。
尋人啟事是陳石寫的,范可可認得他的字跡。不知道為什么,范可可并不開心,她甚至有些后悔昨天晚上的詛咒許愿,現在陳石一定很傷心。雖然她心里恨陳石,但是又心疼他,也許這就是人們說的愛吧!
她鼓起勇氣來到了陳石的宿舍。正準備敲門的時候,卻聽見里面傳來了陳石的聲音,他正在接電話。
“好的,我知道了,謝謝你?!?/p>
范可可猶豫著是不是該敲門,門卻自己開了。陳石背著一個大包從里面走了出來,看見范可可,他有些意外,努了努嘴唇問:“可可,你怎么來了?”
“我,我來看看你?!狈犊煽刹恢涝撜f什么,用手緊緊摳著衣角。
“如果是問昨天晚上的事情,那就別問了。”陳石的表情很憔悴,語氣也有些疲憊。
“不,我看到寧藍失蹤的尋人啟事……”
“寧藍不是失蹤了,我的事情以后你別管了?!标愂f著推開范可可,向樓下走去。
陳石走出校門,往長途車站去了。范可可悄悄地跟著陳石,看見陳石坐上了一輛長途汽車。沒有多想,她也跟了上去。
陳石坐在車的最后面,可能是昨天晚上沒有休息好,疲憊的他根本沒有注意到范可可跟著上了車。
半個小時后,車子下了柏油路,路面開始變得崎嶇不平,車上的旅客也下了一大半。時間一點一滴地流逝,外面的天色也漸漸黑了下來。
“三里村到了,誰下車?!避囎娱_到前面一個路口的時候,司機大聲問道。
“我,我下?!标愂捌饋?。
直到看見陳石下車后,一旁的范可可才站起來說:“師傅,我也下車?!?/p>
司機嘟囔了一句,似乎埋怨范可可為什么不和陳石一起下,然后重新打開了車門。
范可可看見陳石向前面一條小路走去,她沒有多想,忙跟了過去。小路的對面是一片小樹林,此時天色已黑,四周有風吹過來,樹林里仿佛藏著什么東西,讓人毛骨悚然。
穿過那片樹林,范可可看見一個村落出現在眼前,可陳石竟然不見了!
剛才明明走在前面的陳石,似乎一眨眼就消失了。四周陰森森的,風吹著樹葉嘩嘩作響。范可可慌忙提步向前跑去,剛跑出樹林沒有多遠,一個人猛地從旁邊一棵樹后跳了出來。
“啊!”范可可一驚,差點栽倒在地上。
“怎么是你?可可,你跟蹤我?”那人竟然是陳石。
“我,我……”范可可不知道該說什么。
“好了,既然都到這里了,總不能讓你回去吧!”陳石嘆了口氣,伸手拉住了范可可。
范可可跟著陳石一起向前走去,前面立著一個石碑,上面刻著三個大字:三里村。
三里村,是陳石的老家。
一年前,陳石的父親得重病去世了。從那以后,陳石便很少回來。這一次之所以回來,是因為他接到消息,有人發現寧藍來三里村了。
可是,寧藍為什么會獨自一人來這里呢?范可可滿腹疑問,陳石并沒有回答她。只是帶著她來到了自己的老家——坐落在村子最東面的老宅。
推開陳舊的木門,一股陰冷的氣息撲面而至。范可可的心莫名抽搐了一下,她看了看陳石,陳石的表情很淡然,只是眉宇間帶著一絲惆悵,也許是重回故里,心情比較復雜吧。
院子很大,陳石和范可可簡單打掃了一下。范可可看了看,院子里面一共三個房間,只有左邊的房間用一把很大的鎖鎖著。范可可有些好奇地問了問,卻被陳石冷冷地堵了回來。
坐在中間的堂屋,陳石向范可可講起了他小時候的事情。以前兩人在一起的時候,范可可便經常聽他提起,只是這一次她覺得更加真實,因為那些說起的東西就在眼前。范可可聽著聽著便有些困了,不知不覺便倚在陳石身邊慢慢睡去。
不知道過了多長時間,她冷得醒了過來。旁邊的陳石已經不見蹤影。她站起來四處看了看,發現院子里左邊房間的鎖竟然被打開了,而且里面還亮著燈。
范可可慢慢走了過去,靠近房間,她聽見里面傳來濃重的喘氣聲,“呼哧,呼哧……”一下一下砸進范可可的耳朵里。她湊到門邊,透過細小的門縫,恐怖的場景出現在眼前——
房間里,陳石拿著一把帶血的尖刀正在一個人身上來回劃動著,他似乎沒有發現外面的范可可,伸手從那個人胸口掏出了一個血淋淋的東西——赫然就是一顆跳動的心臟!
“??!”范可可大叫,一個直立坐起身來。
“怎么了?”睜開眼,范可可看見陳石愣愣地盯著自己,“做噩夢了?”
“沒,沒事?!狈犊煽刹敛令~頭上的汗,擺了擺手。
“別怕……可可,你是個好女孩。其實,我從來都不想放棄你。”陳石嘆了口氣。
“可是,可是你為什么還要和我分手,和寧藍在一起?”范可可的心顫抖了一下。
“等事情過去了,我一定告訴你??煽桑阒牢覑勰悖瑥膩矶紱]有變過,這就足夠了?!标愂f完,拿起桌子旁邊的提包站了起來。
“不,陳石,你別走?!狈犊煽勺е愂奶岚?,沒想到提包一下子掉在了地上,里面滾出個黑色的盒子,盒子跌開了,里面掉出三個干巴巴的肉團,范可可仔細一看,那分明是三個風干的心臟!
“陳石,你真的是挖心狂魔,你拿這個做什么?”范可可尖叫起來,她再也無法忍受內心的恐懼與疑惑。
陳石把提包收好,默默地坐了下來。
“到底發生什么事了?能告訴我嗎?”
“事情要從一個月前說起……”陳石頓了頓,講出了事情的原委。
一個月前,陳石帶著寧藍來到了三里村。兩人一路游玩,沿著山路走了很久,等到回來的時候竟然迷了路。天黑之后,寧藍不小心一腳踩空,從山上摔了下去……
后來她被送到了醫院,可因為延誤了治療時間,陷入昏迷,再也沒醒來過。
寧藍的事情沒有人知道,陳石不知道該怎么向寧藍的父母交代。他只能一方面替寧藍向班主任請了半個月的假,另一方面和寧藍的父母短信聯系。當然,這樣的方法治標不治本,只能維持一時。
就在陳石不知所措的時候,他在網上看到一個帖子,上面說南城郊區有一個村民擁有一種神奇的力量,可以讓死人復活。平常對于這種帖子,陳石根本不會理睬。但現在,心慌意亂的他還是按照帖子上說的地址找到了那個人。
那個人答應讓寧藍復活,當然他也有一個要求,他要陳石為他找三個心臟,無論是死人還是活人都可以。
為了寧藍,陳石答應了他的要求。但是去哪里找心臟?陳石想了很多辦法,他曾經試著去殯儀館和醫院的太平間,但是都沒有成功。最后他把目標定在了學校醫學實驗室。
拿好三個人的心臟后,他和那個人商量好來三里村交易。
“這就是所有的真相。對于寧藍,我真的不知道該怎么做?!标愂f完痛苦地低下了頭。
“陳石,你覺得可能嗎?那個人用什么來救寧藍?醫生都沒有辦法他能有什么辦法?”范可可感覺陳石被人騙了。
“可以的,他可以的。他說過,只要按照他的要求做他便能救寧藍?!标愂鋈惶痤^,眼睛里透出一股亢奮。
“那他在哪?你們怎么交易???”范可可問道。
“他快來了,我們就在這里交易?!标愂捯魟偮?,外面便傳來一陣敲門聲。
范可可看著陳石向大門走去,不知道為什么她總覺得事情有些不對,這個世界上怎么會有這樣的事情呢?拿著心臟來換人的性命。
門開了,一個男人走了進來。他穿著一件黑色的雨披,看不清樣子。他看了看陳石問:“東西準備好了嗎?”
“好了,都在里面。”陳石指了指范可可所在的屋子。
“好的。”那個人滿意地點點頭,他的目光落到了屋里的范可可身上,嘴角浮現出一個詭異的笑容……
門被用力推開,男人從里面走了出來,他摘掉手上的塑膠手套微笑著說:“手術非常成功。”
“真的嗎?”陳石開心地跑進屋里。
病床上,寧藍已經睜開了眼睛,她的神情有些迷茫,不過還是認出來了陳石,露出了甜甜的笑容。
陳石的心落了下來,寧藍終于救活了。那個男人說的很對,如果想讓寧藍復活必須有人犧牲,這個人就是范可可。
整個計劃從一開始就為范可可設計,所謂的交換心臟以及所有的一切都是騙局,因為陳石太了解范可可了,她是一個好奇心非常重的女孩,更何況她的內心一直都還喜歡著陳石。所以要想讓寧藍活過來,唯一的人選就是范可可。寧藍從山上摔下來后,被一塊尖銳的石頭插到了心臟,醫生說只差一點就要了命,唯一的解救方法就是更換心臟。
現在,整個過程順利完成。
走出大門,陳石看見那個男人正在把范可可的尸體往塑料袋里面塞。這個男人是個地下醫生,身懷絕技卻醫德敗壞,只認錢。陳石走過去幫男人把范可可的尸體抬起來,扔到了外面的野地里。
“她很喜歡你,你真狠?!蹦腥伺牧伺氖终f。
“沒辦法,我愛的是屋里這個?!标愂療o奈地嘆了口氣。
“也怪這個女孩太好奇了,什么都想知道。好奇心太重的女人通常不討人喜歡。好了,現在你應該把剩余的手術費給我了。”男人回頭說道。
“可是,心臟不是有排斥作用嗎?我們是不是需要多住幾天觀察一下?”陳石有些擔心。
“沒問題,把錢先給我,我會負責到底的?!蹦腥寺柫寺柤?,一副無所謂的樣子。
與此同時,南城大學外面一個身穿黑衣的男孩提著籃子來到了一間出租房內。
出租房是個大開間,里面只有一張簡易床,上面躺著一個四十多歲的男人。聽見男孩回來,他掙扎著坐起來:“今天的生意如何?”
“還好。”男孩把籃子放到地上,籃子里面全部是骷髏頭許愿燈。
“還有最后一個,等這個完了,我們就完成任務了。”男人深深嘆了口氣。
“爸,我不明白,為什么非要這樣做?我們直接把那個盒子扔了不行嗎?”男孩問道。
“不行,這個是規矩。我真后悔當初一時貪心,拿走了這個盒子。這個盒子里面有太多秘密。以后記住,千萬不要拿不屬于自己的東西?!蹦腥宋⑽⑻Я颂ь^,臉上全部是密密麻麻的黑點。
半年前,他無意中從天橋上撿到一個盒子,然后從此陷入了恐懼的噩夢中。這個盒子本身是巨大的誘惑,也是一個詛咒。后來,盒子的上任主人給他打電話,如果想擺脫這個盒子,必須滿足四個人與生死有關的愿望。
生死。生,或者死,不都是人性最原始的渴望么?
半年了,他只能依靠兒子幫忙去賣許愿燈,來打聽各種愿望?,F在只剩最后一個愿望了,聽說那個女孩已經失蹤了三天,他感覺自己這半年經歷的噩夢馬上就可以結束了。
寧藍徹底康復,和陳石重新回到了學校。
而范可可失蹤已經超過了一個月,這個月里,她的家人和學校找了很多地方都沒有找到,范可可就像是從這個城市蒸發了一樣。
現在,陳石和寧藍的感情更好了。不過他感覺寧藍和以前有些不同,她開始討厭以前自己喜歡的一些東西,反而喜歡上了一些以前范可可喜歡的東西。
陳石聽那個地下醫生說過,這種手術難免會讓人性格發生改變??墒?,有時候陳石會有種莫名的恐懼感,他總覺得寧藍的身上有范可可的影子。
是寧藍還是范可可?陳石越來越迷惑,越來越恐慌。他忘了,生或死,只不過是輪回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