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費菲
一種叫做蘆筍片的藥,出廠價為15.5 元,經過層層加價,最后到病人手里居然漲至213 元,利潤高達1300%。后又有報道,另一種治療癌癥的藥物恩丹西酮的利潤居然高至2000%。醫藥價格秩序混亂,表面看來是政府價格監管制度和手段不完善的結果,但更深層次的原因還在于醫藥衛生體制改革不到位以及藥品市場發育滯后。然而,這個問題真的復雜到無法解決嗎?筆者看來未必,如果肯破釜沉舟地實行改革,終能破解。
拿美國來說,其實行由制藥企業、銷售商、社會健康維護組織、醫院、保險公司和聯邦政府聯合談判的定價機制,同時接受《藥品競爭法案》和《處方藥競爭法案》的約束,從而使藥品價格得到了有效調控。對此我們不妨借鑒,相信只要能盡快變革現有的藥品招標制度,不斷引進與增強廣泛、有效的社會監督與公眾參與,逐漸形成一種包括諸多利益主體在內的博弈機制,并在立法層面制定更為完備、周密與合理的制度,定能壓縮藥品審批定價的權力尋租空間,解決藥品價格“滾雪球”的問題。
也就是說,這一問題并非無解。藥價虛高這一頑癥始終無法根除,根源就在于由于利益驅動、層層勾結,從上到下都缺乏誠心解決問題的決心,以至于媒體報道一個案例,有關部門就整治一段時間,而風聲一過,舊的模式又會卷土重來。
◎呂進 韓冬
近來,社會上對“藥事服務費”的質疑不斷。有人說,實施“藥事服務費”是“拆東墻補西墻”,羊毛終歸還要出在羊身上;還有人說,將“回扣”改為“藥事服務費”是“換湯不換藥”,并不能制約“以藥養醫”的趨利行為,等等。
事實上,“藥事服務費”遭遇如此挑戰,就在于它對原有制度產生了沖擊。長期以來,醫院藥品價格不僅包含加成費,更包含制度成本,前者可以轉化為合理的費用,后者的許多“灰色”現象則難以昭于天下。作為醫改的先聲,“藥事服務費”正是直指這種制度的濫觴。
質疑并不能掩蓋“藥事服務費”的積極意義。筆者認為,實施“藥事費”是利于醫患雙方的好事。從醫院的角度而言,增設“藥事服務費”可以使藥學工作者的勞動價值得以明確體現,也可以使其參與診療的權利得到切實保障,且“醫”和“藥”進一步結合,會推動醫療水平的提高。而對于患者,“藥事服務費”如成為醫療服務清單中的一項,患者可以對自己的錢花在哪兒一目了然。而且“藥事服務費”體現了“藥物管理的基本成本和醫務人員藥事服務的技術勞動價值”,意味著醫藥工作者需提高業務水平,這種提高最終會落實到對患者的服務上,使患者受益非淺。
◎孫瑞灼
出廠價只有15.5 元的癌癥輔助藥物蘆筍片,其政府指導價竟畸高到離譜的程度:2006 年11月,湖南省物價部門依據該藥品生產企業提供的資料,制定了160 元/盒的最高零售價;2007 年,又根據藥品生產地物價部門提供的價格,將最高零售價調整為213 元/盒;2010 年,參考周邊省份2008 年實際執行的中標價格后,確定該品規藥品的投標報價指導價格為136 元/盒。
原來,當地物價部門在確定該藥品的政府指導價時,竟是完全根據企業提供的資料以及周邊省份的中標價格,而沒有對藥品的實際生產成本進行核算。對藥品生產成本一無所知的物價部門,如何能夠合理地確定藥品價格?在這種情況下,政府指導價想不虛高都難。
國家對藥品實行政府指導價,原本是為了降低藥品價格、減輕群眾的看病負擔。然而,這一政策在現實中卻出現了嚴重的偏差,一些藥品的政府定價居然是出廠價的幾倍甚至幾十倍,成為企業牟取暴利的工具。究其原因,在于我國目前的藥品定價機制存在巨大的缺陷:一是藥品定價沒有以嚴格核算藥品生產成本為前提。實踐中各地物價部門往往只聽藥品企業的一面之詞,根據其提供的資料確定價格。二是沒有建立藥品定價失真責任追究機制。這一方面導致職能部門在藥品定價上不夠嚴肅、認真,另一方面也加劇了腐敗。從以往的經驗來看,藥品生產企業為了取得高定價,往往對職能部門進行“攻關”,藥價嚴重失真的背后通常存在著權錢交易。
因此,要想讓類似事件不再發生,必須進一步完善我國的藥品定價機制。在嚴格核算藥品生產成本的基礎上,建立藥品定價負責制——誰定價誰負責,一旦出現定價嚴重虛高的情況,便追究相關人員的法律責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