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天津話怎么就素質低了?

劉 雪

一日,我在地鐵站等車時,碰到一位很久沒見的老友,激動之間忘乎所以地聊起來。突然,就聽旁邊一位衣著時尚的小姐毫不客氣地說:天津話真難聽,素質低。聽得我頓時愣怔住了。

原本淳樸、親切而幽默的方言,怎么就跟“素質低”扯上關系了呢?想來,近幾年身邊說天津話的人的確越來越少,人們自然而然地達成共識,似乎操一口純正的普通話才能顯得自己更有知識、有品位。還有一部分人對方言有抵觸情緒,他們覺得,說普通話是一個城市走向國際化的標志,這有點誤導,四十年代的上海其實很國際化,講粵語的香港,更應該算得上國際化吧。相信,大部分人不能接受用天津話播新聞,卻覺得用粵語播新聞是再正常不過的事了。由此可見,一座城市國際化與否和方言本身并無關聯。反倒是一個在語言上有歧視的城市,才算不上真正的國際化。

雖然現在全國都在推廣普通話,但是不能為了推廣普通話而剝奪了人們說和學習方言的機會,特別是校園。如今,我們身邊的孩子,大都操一口純正的普通話,因為在學校,尤其是小學,校園的語言環境決定了孩子愿意使用哪種語言交流。因為學校里沒有說天津話的環境和伙伴,孩子覺得說天津話不合群,即便回到家還有講方言的爺爺奶奶,卻已經無法同化孩子了。

從外地大學畢業之后,很多朋友甚至父母都詫異我為什么還操著一口濃重的天津話,其實,我已經習慣了方言和普通話間的轉換,說向了就是見什么人說什么話。語言歸根結底還是交流的工具,哪種語言交流起來最方便、最習慣、最親切,我就喜歡用哪種語言。聽起來好像很麻煩,實際轉換起來卻是非常自然地事情。平常跟家人、朋友都說天津話,一接到大學同學的電話或是在公司和同事聊天,馬上會轉頻道講普通話。

普通話和方言從來不對立,但是現在既然普通話已經強勢的情況下,為何不能給方言更多一點空間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