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出查案主線 研究主攻策略 探索排查規律

　　[本期主講]
　　
　　顧靜薇　檢察官
　　上海市虹口區人民檢察院研究室主任，先后在公訴科、偵監科、反貪局、研究室等部門工作；曾主持和參與過多項上海檢察機關重點課題的研究與撰寫，并分別被評為一等獎、二等獎；在《人民檢察》、《政治與法律》等國家、省市級以上刊物發表檢察理論與應用文章20余篇；撰寫的調研文章《品格證據在未成年人刑事案件的運用》獲2009年上海市檢察機關優秀調研論文評比二等獎。
　　核心提示：上海市虹口區人民檢察院反貪局貫徹檢察系統“抓系統，系統抓”的工作要求，加強查辦職務犯罪的工作力度，深入供水行業所屬的上海自來水管線工程有限公司，通過全面了解熟悉掌握行業特點，研究案發規律，采取以事找人，以賬查事，賬事交叉，一查到底的方法，近年來連續偵破貪污受賄案件9件10人，其中百萬元以上案件3起，打出了聲威，為促進企業的穩定發揮了應有的職能作用。
　　
　　屬水、電、煤、電訊四大管網工程建設單位之一的上海自來水管線有限公司。近年來隨著本市多項重點工程的開工建設。承接了不少與重大工程相配套的地下自來水管網工程建設項目。經濟效益與工程量形成鮮明反差，反映在施工建設中的管材大量缺失，巨額國資流失，職工群眾呼聲強烈。為確保重大工程的如期按質完工，單位管理層痛下查案決心，決定對疑點突出的管道分公司工地項目組材料員徐某、項目組經理仇某停職檢查，歷時9個月的調查收效甚微。上海市虹口區人民檢察院接到該公司指控后，對這一關系到重大工程建設的特殊部位的線索，局領導及時召開科務會議，引導干警從促進企業的經濟發展，維護社會穩定的高度，認識做好查案工作的重要性，樹立信心，迎難而上，認真履行職責，打好攻堅戰，給企業廣大職工群眾有個滿意的交代，遂決定重兵投入集中開展查案工作。
　　
　　一、以“事”為主線，分析行業特點，夯實查案基礎
　　
　　(一)深入行業調研，獲取查案信息
　　該公司部分施工工地存在著的管材缺失長期得不到有效遏制，且有蔓延之勢。據調查反映，公司通過對四個工程的現場和材料的結算，就發現虧損達數十萬元。在2006年初，對即將竣工的市重點工程之一的南站工程進行自查，發現倉庫的賬、卡、物嚴重不符，各種口徑管材缺失嚴重，長約為一公里左右。為此，在調研中，檢察人員既注重掌握基礎信息，了解掌握案發單位經營規模，業務操作流程，內部組織機構及業務部門人員組成和分工；了解掌握工地管材出入庫、保管、運輸、調拔等管理環節；了解掌握管線工程審批、結算等內部相關制度建設等。同時又注重收集管材管理現狀的信息，發現管材在工地內部臨時借轉的情況發生較多。管理失控；在領料、退料上管理不嚴，發生代辦、代簽、材料寄放、尤其是存在著虛轉的情況，如在本市虹井路工程中發現了83根DN150施工管材虛轉：虛報冒領的問題嚴重；管材看管不嚴遭竊時有發生。調研充實了原有信息，對存在的問題有了更為全面的了解，為加強在手線索的綜合分析梳理奠定了基礎。
　　(二)深估析透線索，穩妥部署查案
　　工地管材大量缺失與管材的少用多報、虛領冒領和領報型號的錯位的矛盾，由此感到管材缺失潛在問題很大。而單位前期對徐某監守自盜價值6.7萬元管材的調查取證在去向上的交代十分模糊。該局及時組織對調研中獲取的信息進行分析評估，明確將追蹤管材去向作為下步查案工作的重點，趁徐某的貪污事實浮出水面的有利時機。查深查細。據外圍初查反映，工地包工頭袁某多次向他人收購工地上的零料管，有人見他與徐一起到過倉庫提管材。平時與徐某的接觸密切，種種跡象表明，他對徐盜竊工地管材是重要知情人。袁某在工地上有一定的接觸面，知悉情況多，突破袁對進一步拓展查案的面更為有利。但考袁曾受過刑事處理，抗審能力較強，決定采取鎖定相關人員同時出擊的初查策略，防止再次串供。在深估析透的基礎上，局科領導強化風險決策意識，果斷對徐某、袁某以涉嫌共同貪污立案并刑事拘留。袁到案后始終以管材賣給路邊廢品收購人員以搪塞，經過連續多日的審訊攻勢袁的防線被攻破，交代了其施工隊老板丁正林讓其收購管材用于其承包的其他工地。自此，工地管材缺失與工程的關聯性得到凸現。偵查員及時請業務專業人士介紹派生工程情況，對施工中由于地下管網復雜性，經協調而產生的對管線翻排、移位工程(行業中稱臨增工程)情況有了了解，促進了由事向人調查的轉化。
　　
　　二、以“人”為主線。分析手法特點。研究排查策略
　　
　　(一)分析職務活動，確定偵查方向
　　職務活動是職務犯罪的前提條件，臨增工程產生上具有突發性、施工上應急性、手續上的滯后性，通過對工程環節權力運行方式與內部監督制約機制分析認為是犯罪的易發部位，其一是工程承接時，個人決斷上級不知情。雖有內部制度、工程操作流程、崗位職責、行業規定，但事實上不按規定的程序和要求辦，而是由掌控施工的決定權的人員拍板說了算：二是工程承接“打悶包”。施工人員不知情。由于臨增工程施工受工地項目組統管，施工人員按照工地項目組負責人的要求進行施工。對工程的具體情況不知情；三是工程款結算體外循環，建設方不知情。工程款不進本單位的賬，采用假冒單位“三產”用其他單位的名義與建設方結算，在單位的賬面上得不到反映。通過分析，進一步認識了職務犯罪產生的客觀基礎，明確了偵查方向。
　　(二)緊扣相關疑點，明確主攻對象
　　偵查方向直接指向了利用工地人工、材料欺上瞞下，將所接工程私下繞過單位結算，套取現金的行為，但由于各類工程項目多。涉及具體的犯罪線索還不夠明確，進行突案還須有效集中疑點，因此，對群眾反映到的財富驟增、收支懸殊、生活奢侈腐化、購車置房、得到提拔重用而不愿離開一線崗位人員的反常情況。結合其相關的職務活動、工作經歷等，展開新一輪的排疑，疑點主要是集中在工地的項目經理和負責人，在行業中有一定的類比性，為使查案以點帶面。根據前期調查掌握的情況，選擇了在短期內管材缺失量較大，職務活動經歷時間不長管道分公司項目組經理仇桂臣先行突破。檢察機關對徐某立案偵查，對仇某有一定的震懾作用，前期扎實的基礎工作和偵查方向的明確，仇某預感到貪污事實已敗露，接觸不久即作了交代了其與管道分公司管理科科長邵某合謀將工程款截留瓜分9萬余元的犯罪事實，該案的突破對查案帶來了新的轉機。
　　(三)掌握心理活動，實施相應對策
　　要查明套取工程款的情況對突審邵某提出了進一步的要求。接觸邵某時出現的拒供，對迅速發展案情帶來一定的影響，在強攻難以奏效的情況下，偵查員精心分析了邵某的心理活動，轉款套現是邵某一手操辦，底線控制力尚存；查案未觸及工程這一關鍵部位，防線尚存；管材缺失情況普遍，僥幸心理尚存。對此采取的對策，一是詳審與略審相結合。要求偵查人員審訊中盡可能不讓邵揣摸到案情掌握的底細。采取圍而不攻、點而不破、引而不發。讓邵某有一切都在偵查員的掌控中的感覺，使他放松具體防范：二是堅持嚴肅審案與舒緩壓力相結合。邵某的犯罪時間經歷不長，有怕被當作查案典型的顧慮，因此，堅持寓政策教育于審訊之中，敦促其積極爭取選擇走從寬之路：三是用情法結合的方法感化，促使其吐露真情。在與邵某的接觸中，邵某雖職務活動經歷時間不長，但其對面上情況有所了解，流露出了內心的不平衡，對此，偵查人員例舉了以往在辦案中依據法律，實事求是，正確區分罪與非罪、罪重與罪輕的實例，使邵某感到檢察機關辦案中情法交融。拉近了談話的距離。在較短的時間里邵某就交代了自己在工程結算中采取欺騙手段從第三方上海人立建筑工程有限公司套取現金的情況，并且還提供了其他相關人員涉案疑點。偵查工作由分頭出擊轉向了打圍殲戰。
　　
　　三、以“賬”為主線。總結案發規律，深挖群蛀窩案
　　
　　(一)總結規律，挖掘成案潛力
　　通過查案不斷揭露了犯罪易發多發的主要環節、部位和作案手段，為研究行業犯罪的規律、特點奠定了基礎。查案中積極運用由證到供的偵查模式，掌握工作的主動權。確保查案取得實效。針對臨增工程中用第三方名義從建設方套現的貪污行為不易在本單位查賬中發現的特點。確定采取清掃兩頭的排查方法，通過核查建設方賬目，將與“上水有限公司”結算外的賬目、合同，一一逐筆核對分析，截住源頭，很快就摸出了兩條蔓，一條是建設方在臨增工程中實際結算的蔓，另一條是結算款提取的蔓，順蔓摸瓜，很快查清了被截工程款的數額、流向，有力地證實犯罪，加快了辦案的速度。由于偵查方向正確，排查策略得當，偵破工作步入了分析規律——把握重點——發現線索——獲取證據——突破口供——證實犯罪的良性循環，掌握了主動權。該公司管道工程分公司項目組經理張某、殷某、項目協調員陳某、項目組負責人吳某及項目經營分公司工程管理科科長朱某均是以相同的犯罪手法進行作案，先后相繼入網，在套取工程款的問題上他們自認為做得“嚴絲合縫”，未想到還是被查出來。在上述查案外還查處了1件公司副經理仇某利用負責市政管線施工業務發包及對施工質量進行管理的職務之便，多次收受相關施工單位賄賂的大案。
　　(二)深挖細查，擴大辦案效應
　　偵查中不斷挖掘現有線索和證據的潛力，根據行業特點深挖窩串案的同時，按照利益關聯性努力將大案辦成特大案。從查辦的案件分析，套取工程款的貪污案件特點明顯，一是數額大，有的犯罪嫌疑人實施一次犯罪就貪污了142.5萬元：二是作案基礎條件較好。相當部分的犯罪嫌疑人有較長的工程業務經歷，對工地情況熟悉：三是犯罪具有明顯的行業特點，嫌疑人利用負責工程現場施工。對臨增工程使用了單位的人力、材料，工程款卻個人據為己有：四是同一作案手段反復使用，既膽大又貪婪。
　　查案中結合群眾反映，認為涉嫌人員中有的長期從事工程項目管理工作，業務量比較大，犯罪手段相對隱蔽，難以發現，這些人絕不會只做一兩次就善罷甘休，應盡可能繼續深挖。只要方法措施得當，就一定會有大的收獲。對此，分管檢察長、局領導都對深化查案工作非常重視，要求查案工作以小見大，深挖大案。通過進一步偵查發現朱某、張某、吳某分別侵吞公款數額達300萬至400余元之多。擴大了辦案的效應。
　　(三)扎實取證，確保案件質量
　　行業性群蛀窩案影響大、涉及的人數多，為此，辦案中首先應牢固樹立以證據為核心的偵查觀念，把功夫花在立案前，對查案中發現的嫌疑人利用單位主體工程中的人工、單位的管材套取工程款這種不常見的犯罪手法，究竟是“截工程”還是“截工程款”，是違紀還是違法，存在不同的看法。對此，偵查中進一步加強對貪污犯罪特征的研究，圍繞犯罪構成要件進行分析判斷的同時，組織人員緊扣犯罪要件搜集提取補充和完善證據，實事求是，不拔高，不湊數，防止辦案中以偏蓋全，顧此失彼，確保案件質量。二是從證據收集上不斷反思薄弱環節，查漏補缺，采取一事多證，一事多向，多人多證等方法全方位、多角度獲取證據，不斷擴大成熟證據的證明力；三是在辦案中，偵查人員還注意及時追繳贓款、贓物，充實物證。同時也為國家、集體挽回了經濟損失。如犯罪嫌疑人朱某得到查案風聲后，轉移錢款，變賣車輛，偵查中加強取證和追贓力度，通過向銀行調取了有關的錄像資料。確認其將150余萬元的巨款存入其妹妹信用卡內。查案中的贓證并舉，對提高辦案質量起到了積極的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