偶然成就必然堅持孕育成功

　　創業很偶然　人生被成功
　　
　　曹永剛問(以下簡稱問)：聽說您有幾次很精彩的創業經歷，能否和我們分享下?
　　朱正東答(以下簡稱答)：到目前為止我有過三次創業經歷，前兩次都不成功。第一次可以追溯到八十年代末，我當時邊讀大學邊做了一些小買賣，算是初步嘗試了一下怎么做生意，或者說怎么創業。1992年的時候，從國有研究所辭職下海。但是我第一次下海的時候，沒有明確的目標，想做什么自己也不是很清楚，就是想做一點事，或者說得更明確點，可能就是想賺點錢，最終的結果當然是不成功。
　　那個時候確實非常艱難，工資待遇也不高，我愛人當時在國有企業工作，每月工資100多元，兩個人基本上靠這100多元過日子。我每天都說出去談生意，但更多的時候沒有生意可談。那個時候西單地鐵站剛建成，每天就坐在西單地鐵站里，一方面是涼快，另方面也在思考究竟未來的路該怎么走。那個時候因為沒錢，吃得也很簡單，每天中午在西單門口的半地下的小賣部，吃一塊錢的韭菜餡餅，這樣的日子實際上過了半年的時間。后來我覺得總在外面漂也不是事。自己以前在國有企業工作過，就想繼續尋找一些新的機會。說來也是一個特別偶然的機會，后來我進了一家非常知名的生產程控交換機的企業，在這里從市場部營銷人員做到企業管理工作，短短幾年時間學到了很多經驗，得到了很好的鍛煉。
　　1998年的時候，我正逢而立之年。當時已有前期的積累，羽冀感覺有點豐滿，就想再一次創業。這次我來到了四川，成立了四川正保科技有限公司，這是我們現在正保遠程教育集團的前身。因為我學的是通訊，搞過程控交換機，對電子類產品非常熟悉，所以選擇了做智能家居，還有汽車的GPS。這些產品現在已經進入了千家萬戶，但在1998年的時候，這個概念剛剛進入中國，產品雖然好，但是打開市場非常困難。所以很長時間都是在做市場普及的工作，很難打開市場。這次創業雖然有一個明確的目標，也有了一定的積累，但還是以失敗告終。
　　到2000年的時候，我又琢磨著第三次創業。這次也是一個偶然，有一天和我的一個朋友喝茶，聽到他說國家有關部門要做會計人員的遠程教育，我提出來的方案是不要國家一分錢，用互聯網方式實現會計人員的遠程教育。后來，我提的方案被選擇了，于是就開始了做遠程教育，也就取得了在今天看來很榮光的創業成功。
　　我的創業過程中有不少偶然性，所以我常常在想，人的一生充滿著很多偶然的因素，包括創業有可能都是被創業，有的時候成功也是被成功的，是別人推著你來成功的。
　　
　　合適就是人才　志同才能道合
　　
　　問：前兩次創業，您更多是單槍匹馬，第三次創業需要靠團隊運作了，您是怎樣進行前期的人才配備’
　　答：因為當時公司小，既沒有影響力又沒有錢，能招到什么人?所以很難招到合適的人，招人也很盲目，這些工作都是我自己做，每天坐在辦公室等著人上來。第一天來的人，我有印象，覺得這人不錯，兩只眼睛水汪汪，忽閃忽閃的，一看就很聰明，聰明人要用，所以這個人留下來了。第二天又來了一個人，看了我就緊張，說話結結巴巴。我一看這人實在，咱也用。還有一次正下著大雨，我想今天不會有人來面試了吧，結果沖進來一個人，渾身濕漉漉的，說是來應聘的，我一看別試了，這么大的雨還有這種精神，試都不用試了。就這樣組建了一個我們現在仍存在的班子，中間有些人隨著多年的進步，成為了公司資深高級副總裁，或者高級副總裁。留下來的基本上都是各行各業的骨干。所以有時候在想用人的問題，用什么樣的人?招什么樣的人?可能不同的階段要有不同的理解。初步創業階段條件不好，如果招一些能力特別強，感覺上有很多想法的，可能未必適合你的發展，所以不同的階段要用不同的人，招人和用人同樣是學問。
　　我們剛起步時就招了十幾個人，組建了初始團隊，便開始搞網站設計、產品開發等，很快困難接踵而至，有時資金緊張工資也不能按時發放。在內外交困的情況下，公司有一部分骨干堅持不下去了，有一天一個負責兩個部門的主管突然消失了，不來上班了，也沒有任何的音訊。這個主管是管技術工作的，非常重要，我就開始了三顧茅廬，但這可不是三次，而是我在他家門口守了三天。當時我并不知道他家的具體地址，只是大概聽說了他家所在的小區，我就去那個小區轉，找人，碰到人就打聽，但都不認識他。最后我只能在大門那等，在小區里轉，一直轉到第三天傍晚的時間才看到他，我立馬>中上去了。但是跟他交談的最終結果，他還是沒留下。所以我說強扭的瓜不甜，人要有共同的理想和追求，遇到困難的時候大家就能夠同舟共濟，一起去克服困難，我認為這樣的人才能夠成長，或者才值得你去追求，如果志不同道不合，勉強沒有任何意義。
　　
　　困難無處不在　堅持迎來成功
　　
　　問：除了招兵買馬外，在第三次創業過程中，是否還遇到很多更大的困難?
　　答：2000年的時候怎么做互聯網大家都沒有經驗。我是一個相對比較專業的技術人員，也不知道怎么做網站，所以我們大概有半年時間就在研究怎么建一個網站。當時我給員工租了一個三居室，我們十幾個人的草臺班子，每天一起吃，一起喝，一起玩，然后一起研究我們的產品到底怎么做。半年以后，這個產品才真正研究出來了，但是帶來了另外一個問題，就是錢沒有了。互聯網行業是一個燒錢的行業，2000年的時候情況不是很好，我有二、三十個員工，還要應酬，所以錢基本上不夠花。現在創業的人很幸運，有天使投資人，有風險投資人，那個時候實際上也有，但是很難找，也少，再加上當時互聯網泡沫破滅，投資人對互聯網搖頭，那段時間都躲著這個行業，覺得對這個行業的發展看不清楚，看不到未來。當時我最重要的一個工作就是借錢，能認識的人基本上都借光了，很難再去借到錢，所以只好抵押自己的家產，當時我把新買的別克車抵押給了典當行，把家里的房子也抵押給了銀行，總算挺了過來。
　　到2001年2月15日，我們經歷了半年的總結和摸索，中華會計網校就開始正式運營。網站開通了，產品有了不代表能賣出去，不代表就有收入。當年5月份有會計職稱的考試，我忙了很長的時間，收入卻非常可憐——3804元，這個數字我非常深刻，永遠難忘。從2000年公司成立，忙乎了一年多收入就這么點，我開始有點動搖：還沒有做下去的必要?這時又有了一個故事，當時是5月份考試，在考試前一天有一個學生來交費，明天考試現在交費，交100多元不浪費嗎?這個學生說自己看書碰到了很多的問題，也沒有老師去問，也沒有同學去問，聽說通過中華會計網校可以解決問題，還可以答疑，臨陣磨槍不亮也光，至少我多學習了，多掌握一點也好一點。這些話給了我很大的信心。我認為這個行業的確是有很大的需求，有需求就不必擔心，所以堅定我繼續做下去的決心。
　　到2001年底的時候，正保全年收入是40萬；到2002年變成400萬，達到了收支平衡：2003年趕上非典，遠程教育碰到一個新的發展機遇，當年的收入是1300萬，這個時候實際已經有盈利了。在當年那么困難的情況下，除了一部分人離開，大部分人都選擇留下來，所以有時候我想，除了有共同的理想目標和追求以外，大家相互之間的相處也很重要，所以我直有一個觀點，做一番事業，或者做人要有俠肝義膽。當年我們在最早的辦公樓辦公的時候，基本上每天都吃住在一起，吃飯、喝酒、聊天，談人生，溝通，每個人相處得都很融洽，相互之間也很了解，這樣在你碰到困難的時候，他也義無反顧跟你度過這個困難，一起往前走。
　　
　　抓住機遇敢為先　創業成功最自豪
　　
　　問：在本世紀初互聯網熱的時候，做遠程教育的企業不在少數，為何正保遠程教育能脫穎而出、一枝獨秀呢?
　　答：我們度過開始艱難的時光后，2003年開始考慮上市，這可以說是少有的敢想敢做、敢為天下先的舉措。最早是去新加坡上市，因為那時我們公司沒有一個海歸，企業規模也不夠大，新加坡離中國不遠，也不用說英語，所以當時就這么選擇了。2003年開始做企業架構，2004年搞會計準備、法律準備、招股準備等，就快萬事俱備的時候，因一些國際事件，資本界對中國的公司突然非常不信任，在這種情況下我們上市進程被迫停了下來。但這么一折騰，風險投資知道了我們，找上門來給了我們兩輪的融資。到2007年的時候我又開始上市的考慮，這時企業規模已非幾年前可比，而且當時百度和新東方在美國上市都取得了巨大的成功，我們作為一家網絡教育企業，既在教育行業又是網絡公司，最適合走向資本市場，并且美國是最理想的上市地。經過一年多的不懈努力，2008年7月30日我們成功登陸了美國紐約證券交易所，也是第一家在美國上市的中國遠程教育企業。
　　在新的業務領域中，企業能夠率先上市就等于取得了先發制人的競爭優勢。但企業上市并不容易，要得到資本市場的認同有兩點是很關鍵的，第一，你是不是做到最大?如果行業內不是領先的，你很難得到資本的認同；第二，你所在的行業領域有沒有巨大的發展前景和發展潛力?如果行業規模不夠大，即使領先，未來的發展空間也很小，也不會引起資本的青睞。從我們自身來說，會計領域很大，我們在會計領域做到了領先，接著我們把經驗復制到其他職業教育領域，還有基礎教育領域，資本市場自然看好，上市就是順理成章的事了。
　　正保遠程教育上市以后，有兩點我覺得非常自豪。第一，看到華爾街上為中國企業上市懸掛著中國國旗的時候，作為中國人確實無比的自豪和驕傲，這如同你作為運動健兒在競技場上為祖國升起了五星紅旗。第二，正保遠程教育用八年的時間改變了一代中國人的學習習慣和生活習慣，我們讓更多的人接受了遠程教育，間接改變他的人生，對此我也甚為自豪。
　　
　　超前意識搶先機　夯實管理利長遠
　　
　　問：從企業的內部經營來看，您對創業企業有何建議?
　　答：一個企業要做到領先，并能保持優勢，然后成功上市，一定有一些共性的規律。就拿正保遠程教育來說，有這幾方面的經驗可以相互分享。
　　首先，一定要有一個強大的管理團隊。正保遠程教育目前的管理團隊，基本上是從創業開始跟著我一直走到現在，我們這幫人在一起共同走過了十年的艱難歲月，現在我們仍然很驕傲，高管團隊只有新加入的，沒有離開的。
　　其次，要為客戶提供盡善盡美的服務。現在我們一年為130多萬學生提供教學服務，這個平臺要能夠容納這么多人，目前階段，隨時隨地都有3萬以上的學生在各個網站平臺上學習不同的課程，而且所有課程能夠聽到聲音，能夠看到視頻。很多人成長和成才，或者做出業績，因為他是專家；但是我不樣，我們創業的時候幾乎是什么都不懂，說技術也不知道，說教育沒有搞過，說會計現在還不懂。但是我怎么走出來的?怎么能走向成功?因為我們不斷去摸索，去了解學員的想法，學生提出什么樣的要求我們就滿足什么樣的要求，最后形成非常獨特的公司發展理念，即“以學員為中心，一切為學員服務”。現在我們有個專門的教學團隊，還有一個全天候的呼叫中心客戶服務體系。
　　第三，要有超前的市場意識。以前我們發展市場都是通過網絡，因為我們提供的是網絡課程，學員必須要上網，我們就覺得在網絡上做宣傳是可以的，后來發現不行，因為很多人對虛擬的網絡都不信任，覺得交錢有可能被騙，后來我們就推出了類似于充值卡的產品，在全國組建了3000多個代理商隊伍。
　　最后，管理永遠都是企業能否成功的一個最關鍵的因素。我們企業從一開始就非常嚴謹，我認為做教育必須嚴謹，我是學工科出身的，做什么都一絲不茍、精益求精。我去檢查工作，常常越過中間幾層，直接找底層，找到可能隱藏或潛在的問題。小企業溝通非常便捷，企業壯大以后溝通的效率就低了，這個時候如果不采取一些措施，有可能就會失控，有可能基層的一些意見得不到及時的反映，我們采取了很多的舉措加強溝通，包括鼓勵打小報告。溝通確實很關鍵，如果只有嚴格的管理，沒有一個非常親和的溝通，我認為員工很難適應。我要求每一個部門，或者每一個小組至少每個月組織一次活動，而且要求主管領導必須出席，跟大家有一個必要的聯系和溝通。我今年42歲，基本上是公司最老的一個人，我們員工大都是25歲左右的年輕人，我鼓勵大家人要單純，企業要透明，不管用什么樣的辦法，最終讓你的員工有家庭般的溫暖。
　　
　　堅持但善于調整　誠信而敢擔責任
　　
　　問：在您看來，創業成功的秘訣是什么?
　　答：我認為這八個字值得深思：堅持、調整、誠信、責任，可以分成兩句話，堅持和調整是做事，誠信和責任是做人。我一直奉行誠實做人、認真做事的準則。前面說的都是堅持，制定一個目標，不管遇到什么困難也要堅持下去。我們企業遇到過兩次低谷，第一次是2000年互聯網泡沫破滅時；第二次是2008年公司上市的時候，恰逢金融危機，本來最初的融資計劃是1.15億美元，但是在路演的過程中，因為金融危機爆發，所以只能不斷調整自己的價格，最后只融資了6000多萬美元，縮水了一半。我記得在上市頭一天晚上，當時準備最后一站的路演，必須要定下價格，如果堅持最初的價格就可能發不出去，最后談的是用7美元來發行。事實證明這個決策是正確的。如果當時不上市，在后來金融危機越來越嚴重的大背景下，我估計到現在可能都很難上市。所以有時候一定要善于抓住機會，抓住這個機會千萬不要放手，也不要顧忌太多。
　　什么叫調整?你選擇了個目標往前走，在這個過程中肯定要碰到很多的困難，對具體的操作方式和措施肯定要做調整，要適應當時企業的需要，只有堅持沒有調整，企業也會碰到很多的障礙，在大的方向保持不變的情況下要善于做調整。
　　其實做事也就是誠實做人，只有誠信、負責任，才會有很多人在你碰到困難的時候幫助你、支持你。無論企業是大是小、發展是快是慢，首先做什么事情要對自己負責，對企業員工負責，對所有客戶負責。同時對家人負責，對親戚朋友負責，這些人永遠都是你最重要的人。上市之后還要對投資人負責，對廣大股民負責，最終的關鍵詞就是對社會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