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杯終于落幕了。有些感想,源自足球,或許可以被管理所借鑒——大多都是常識,要么是不證自明,要么是被實踐反復檢驗,直到今天為止!
關于足球,應該有幾重不同的境界。從低到高,第一重,足球是一種只為稻梁謀的工具,這當然無可厚非,全天下就這點兒我們最熟;足球是一種運動,有它特定的技藝、戰術、秩序,這我們也知道些,但有嚴重的認知缺陷。足球可以是一種生活方式,自有不可替代的樂趣,而不能只是說客、看客,最高境界,足球可能是一種宗教。我們壓根兒沒有這樣的體驗,為什么很多巴西人認為1982年的那支巴西隊很偉大,為什么荷蘭人克魯伊夫敢于站在西班牙而不是自己祖國的一邊,大體上那與金杯無關,只關乎信仰。
至于比賽,比如2010世界杯,的確是一個龐大的系統,牽扯甚廣,球員、球隊、教練、戰術(此陣型、彼陣型;全攻全守,還是防守反擊)、紀律、保障(包括心理醫生!)、球迷、媒體、政府、國家、文化,總統(領袖)的支持。當然,還要考慮對手、各種不可控的環境因素。這是一個系統,但不是“系統工程”,因為工程師的思維里不大考慮“人”的因素。
世界杯比的就是這個系統。從結構上講,最基礎的,就是有沒有足球土壤能源源不斷地產生出20多個合格的隊員來——請注意,這需要時間,需要常識,需要境界,而且無一例外!而絕不是某一任領導的意志,更不是某個領導、領導群的誓言;往上,有合格的教練,獲得球員的信賴,選擇適宜自身特點的戰法;再往上,職業操守、團隊精神、國家榮譽。最后,調理了、恢復了——搞定(比如西班牙)或搞不定(比如德國、阿根廷),這就是足球。
很顯然,所有在足球上強大的國家,都做好了一件事,也是最根本的一件事,所以他們的系統很強大,19屆世界杯,才終于憋出了第8個冠軍;從1982~2010年,8屆了,5星巴西,4星意大利就分去了一半。巴西這次是折了,但照樣可以期待2014本土拿杯,沒有人不當真的。至于那些冷門,真那么冷嗎!足球始終是靠技術、靠戰術、不是單單靠名氣、靠身價。其他的因素也重要,比如教練不能太差,好教練可以激發大家更多的潛能,不過教練的作用很有限,希丁克、穆里尼奧再神,讓他們來這兒試試!
另外,我們一直喜歡的球隊被淘汰,這跟情境有關,大不了就是對手踢瘋了,自己失控了,主力受傷、紅牌停賽,裁判得了瘋牛病了!還有命運的安排,比如加納的那個點球,巴拉圭的那個點球,黑天鵝吧,就用這個比喻,而且無解。我承認,這是人類社會因為不確定性而展現的美妙所在。
世界杯的啟發到底在哪兒呢?我再強調一下幾個關鍵詞:境界、常識、系統、基礎、情境、運氣。想說事,足球與這均有關聯;想做事,“夯實基礎,回歸常識”才是正道。中國的足球搞不好,整天挨罵,其實挨罵的豈止足球一家。我們的教育搞得好嗎,科技搞得好嗎,企業創新搞得好嗎?政府的表現夠好嗎?中國有多少“聰明”的頭腦從國家領了銀子在研究這些大問題?其實問題壓根兒沒那么復雜,跟足球一樣,沒有境界、不做基礎——正在廣泛地、深刻地違背著常識!
管理世界沒有那么多90分鐘(120分鐘)快意恩仇的機會,管理下的是慢功夫。管理實踐者也千萬不要被自己一時的高明給忽悠了,你可能不過是碰巧遵循了常識,你可能不過是碰巧找到了自己的短板,你可能碰巧趕上了那撥兒行情,搞不好,你最多是瞎貓撞上了死耗子。所以,在管理實踐上,首要的是回歸常識,其次,要有系統性的思考,再次,要做好基礎,最后,要善于應對情境的變化。你就能做這么多,其他的,那叫命運!
管理的挑戰是在系統性思考和情境的應對上,但對于我們當中的大多數,該做的可能僅僅是——回歸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