蝶島景美泉亦奇

福建東山島(別稱蝶島)，是福建最南端、臺灣西海岸的一個四面環海的島縣，她的奇泉是那么多、那么甘醇。無論是熱浪灼人的炎夏還是干燥少水的暮秋，當你周游這個素有“綠色翡翠”、“天然影棚”譽稱的海島后，都會禁不住為島上偌多噴涌不歇的奇泉而發出內心的贊嘆。

在島上，不時碰見一眼眼泉水，有的在山問，千百年的淌滴浸泡，早已長了一層不知剝過幾次的凝重的青苔。有的在海邊，一撮撮如蟻蛭的細沙，米粒般的小孔猶如淋浴器的噴頭，或急或緩地涌泉，使得疏松的海沙輕輕地翻動。這些泉景，你可別感到奇特，真正奇特的還多著呢。

在“天下第一奇石”風動石不遠處的“釣鰲石”巨巖西南石壁上，鐫刻著“海晏河清”4個大楷字，大字下有一口淺巖井，上刻“龍泉”兩字，巖泉久旱不涸，甘純爽口。東山島有“龍泉”也有“虎泉”，在銅山古城東門外，有個臨海的海蝕巖洞“虎崆”。每當漲潮，海水入洞，而洞中崖縫泌出的泉水，竟如瓊漿玉液般甘醇，我帶來一片蘆葉插入泉縫，把泉引落碗中，有如“大珠小珠落玉盤”錚淙作響，故有“滴玉”美名。據史料記載，清朝光緒年間，有個叫林壬的翰林官曾嘗奇泉，驚異不已，頓時文思如泉涌，臨泉賦詩，并美其泉為“靈液”，命人鐫刻泉邊，至今猶存。在“虎崆滴玉”景區，我看到一些慕名而來的茶客正往塑料桶里裝入海濱甘泉，喜好獵奇的茶客竟隨帶工夫茶爐具臨泉而沏起茶來。面海賞景，臨泉烹茶，意趣十足。

東山島的泉水之美在于它清澈的泉水與神秘的傳說，配以人文景觀與自然景色，使它獨具魅力。島上的澳角漁村北面海邊有一口“海井”，大潮涌來時不見井面，退潮后井水依然如故。照理說，靠近大海的井水即使不被海水淹沒，水質也會有成味。然而，這口井的泉水卻出奇的可口，前來游覽的游客無不搖頭晃腦，感到不可思議。當地老人向游客們講述有關這個海井的傳說：當年南宋幼帝趙昺一行被元軍追殺，逃難至此，人困馬乏，適逢炎夏，奇渴難忍，隨行的一個大臣從群蟻漉漉爬出沙灘得到啟示，掘地汲水，果得奇泉。說到井泉，東山島人總會提到宮前漁村“天后宮”前面的“萬軍井”。清康熙二十二年，施瑯率軍收復臺灣前，有4萬名官兵在這個漁村駐訓。當時村里僅有一口井水，平日頂多只能供百多人飲用，一下子駐扎了這么多官兵，飲水困難可想而知。施瑯將軍雖然遣兵四處找水，但是畢竟遠水解不了近渴。一天，施瑯將軍看了看這口井后，便命士兵淘浚加深，一時泉涌不斷，解了燃眉之急。軍民無不稱奇，譽之“萬軍井”，并將此事書奏康熙皇帝。這些海濱井泉均對名勝古跡有錦上添花之妙，每年都吸引著無數中外游客前來觀光。

如果到東山島不去游覽我國著名四嶼之一的塔嶼，會猶如到山東沒上泰山，旅游北京未登長城一樣遺憾。塔嶼孤懸海中，嶼上有不少馳名的泉流均出自幽深石洞，洞壁微隙問，泉水叮咚，晶瑩可愛，被工夫茶愛好者稱為品茗一寶。明末著名書法家、理學家、愛國志士黃道周少年時代曾獨居塔嶼的云山石室，三餐必汲取洞泉烹飲。常言：“一方水土養一方人”，我想也許黃道周獨特的秉性和奇才就是這乳汁般的奇泉所培育出來吧。在塔嶼不遠處的海中有一神奇的“海中泉”，泉眼如古代帝王腰佩玉帶那么大。相傳當年南宋京都失陷，小皇帝趙昺及其文武大臣南逃奔命，航途中船上淡水殆盡，又偏遇頂頭風不能航行。危難之際，楊太后解下小皇帝的玉帶，跪于船首禱告：“天若未亡宋，愿海中涌甘泉。”說罷，在拋落玉帶的海面竟有一股淡水涌出。這段傳說記載于《東山縣志》，并煞有其事記述漁家人也曾嘗過此泉：“今海上行舟者或汲得此水，則相慶為大吉祥。”在東山島，我雖未親嘗過此泉，但海中有淡泉想來是符合自然科學原理的。那么海底淡水從何而來呢?現代科學家認為，雨雪降到陸地上之后，一部分滲入地下，遇到不透水的巖層，便形成了蓄水層，如果這蓄水層靠近大海，淡水就有可能透過海岸流入海底的巖層中。另有一種理論認為，地球深處存在著放氣帶，那里釋放出數量驚人的氣體，其中有大量的氧氣和氫氣，它們相互結合便形成了巖漿水。不管哪一種理論更符合實際，但在海底有藏量豐富的淡水，這是不爭的事實。

泉水養育了島民的生命，更美化了海島景色。來到東山島前何村東北面觀賞一處以奇泉著稱的“成泉”，它的來歷頗具傳奇色彩。1918年2月13日下午，東山島發生7.3級大地震，前何村水井、池塘忽然全部干涸。只見如今之“成泉”方圓百余米，煙霧蒸騰持續5小時。濃霧彌散后，水井、池塘逐漸恢復水位，而出現煙霧的良田震后卻變成澇堿地，長年泉源不息。1962年11月4日至1963年6月11日，東山島持續220日干旱，當地村民開發利用“成泉”，經過打鉆，在距地表十五、六米深處，出現兩口一淡一成的泉眼，合成高礦化度咸水，每天可灌溉農田三、四十畝，緩解了災區群眾生產生活用水的燃眉之急。距離前何村約5千米的西山巖，是一處風景秀麗的避暑勝地，山上古寺壯觀，花木繁盛，石泉皆奇。風景區內的“般若泉”噴珠濺玉，終年流淌不息。暑夏三伏，游客至此，掬泉飲之，精神大振，暑意悄退，真是一泓妙不可言的良泉，用它燒的開水喝起來格外清甜爽口，泡沏工夫茶更憑添了幾縷沁脾的清香。名泉處有一對聯題曰：“西山極樂蓮萊境；山地龍泉供眾生。”原來，“般若”二字乃佛教用語，系智慧之意，顯然“般若泉”除了它本身甘甜爽口之外，還帶有飲之使人增添智慧之寓意，這怎能不使人油然生愛呢?

游歷東山島，慕名嘗過島上許多奇泉，不求智慧，但求韻味。(文章代碼：10091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