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John McGrath作為本屆大師班的授課老師來到上海。McGrath在英國和美國都有過長期的藝術經歷,他的身份不僅包括多部舞臺劇的導演,還擔任過多年藝術總監。2008年他就任新成立的威爾士國家劇院首席藝術總監,激勵新作品和新生力也正是這個年輕劇院的發展目標。于是我們就青年導演的在英美的生存狀態、導演藝術實踐等問題采訪了John McGrath。
上海戲劇:您這次課程的主要內容是什么?
McGrath:我們主要的工作是幫助學員去認識導演的基本原則。我課程的核心內容是讓學員們培養“導演角色”的意識,我始終要求他們先認識到自己是一名導演,然后在這個角色基礎上,再去發現那些有趣而令人驚喜的素材,并選擇其中能使用的素材,運用于整體之中。
上海戲劇:您對中國學員的印象如何?覺得他們有什么優點和可以提高的地方?
McGrath:他們都很棒,大都受過專業訓練,也很有經驗。當然他們中有許多是演員出身,因為我的課程是培養導演意識,所以要幫助他們從導演的角度去思考。
上海戲劇:作為導演,您在最初從業的十年中,所得到的比較重要的經驗是什么?
McGrath:我的課程中有一個主要部分是挖掘我們自己身上的故事,挖掘出這些故事中微小而有價值的東西——如何梳理出故事、事件、畫面中的關鍵點,發現不同的視角,空間的運用等等。但可能因為我有在不同城市求學和工作經歷,我非常喜歡紐約,這可能讓我和其他英國戲劇人有所不同吧。所以我覺得比較重要的一點是,要正確處理和發展好關系,即和其他人的關系,和媒體的關系,以及和觀眾的關系等等。
上海戲劇:您在英國和美國都有長期的藝術實踐經歷。根據您的經驗來看,這兩個國家的年輕創作者主要面臨的問題和障礙有哪些?有何異同?
McGrath:我覺得英國和美國的年輕人還是有很大不同的。在美國,最主要的問題還是生存。許多人是無法僅僅靠戲劇為生的,因此他們中大多都有其他工作來養家糊口,故無法做到專注戲劇。但在英國,年輕人可以從事和戲劇相關的工作,只是由于固著的現狀,他們比較難以去創新或改變。
上海戲劇:作為藝術總監,您在甄選創作人方面,會給予哪些人機會?特別是對于那些年輕的導演,您最看重的是他們身上的哪些品質?
McGrath:我并不很看重他們的表達能力、性格氣質。我注重的是作品,要有獨一無二、新鮮的想法,不一定只是在文本或者手法上。只要有閃光點能讓我有驚喜的感覺,我都認為是很好的。當然很重要的一點是,他們所呈現的想法是經過取舍的。我們常常看到許多年輕導演有很多想法很多主意,卻沒有辦法取舍出其中的重點,沒有聚焦,那樣的結果往往就變成沒有重點;或者他們的想法很好,卻根本無法在舞臺上傳達出來,最后只能成為無用的想法。
上海戲劇:對于年輕導演來說,資金是他們最大的問題,那么對您來說呢?
McGrath:錢是一個好東西,但也是一個問題。我覺得不應該太看重錢,有時錢太多反而是一個危險。一個聰明的導演應該努力去把握手頭上有的東西,充分發揮現有資金、資源的作用。
上海戲劇:在英國培養年輕導演都有哪些舉措?提供了怎樣的機會?
McGrath:英國有一些機構組織會提供一些實踐機會。比如有一個讓專業畢業生到劇團實習工作2年的項目,可以讓這些年輕人有機會接觸和參與到劇團工作當中,累計經驗。
上海戲劇:您剛才提到的實踐項目,對他們以后從事職業生涯的影響有多大?比如您在甄選創作人的時候會看中他們在知名劇團的實踐經歷么?
McGrath::首先我覺得不應僅僅將戲劇看作是一種職業生涯,一份工作,戲劇應該是人生生涯的一部分。而且無論怎樣的經歷,那都是個人的經歷,作為導演最終還是要看作品說話的。
上海戲劇:最后能不能請您讓我們分享一下您的經驗,給予這些年輕的導演一些建議?
McGrath:從我個人的經歷來說,我覺得跨文化的藝術學習與實踐很有幫助,同時,觀眾的反應也是很重要的。這并不是說要觀眾看完戲后能發出多大掌聲,寫出多少評論和感言,而是他們在看戲的過程中,在情緒、感受上,能否參與到演出中,這是導演所要關注的。另外,我還是要強調導演要有可行性的創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