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夏天對我來說很不尋常。天氣熱,我心里比天氣還“熱”。老伴到上海治療眼疾,先后摘除左右眼白內障并換上人工晶體。老伴求診整個過程,我都陪同前往,當“保姆”及兼職“心理醫(yī)生”,盡我所能為她排憂解難。
要做好心理醫(yī)生實在不易。每個人的心理活動十分微妙,瞬息萬變,生病中的老伴尤其如此。自老伴發(fā)現雙眼患有白內障及左眼黃斑裂孔視網膜脫離,她就寢食難安,心急如焚。只有細心觀察老伴的表情,耐心聽從老伴的傾訴,仔細回味老伴的話外音,才能有效地同老伴交流,否則,稍有不慎就話不投機,讓老伴噎上一句:“站著說話不腰疼!”
當心理醫(yī)生要同老伴換位思考,站在老伴角度,事事替老伴著想,盡力使每句話同老伴合拍。僅有耐心還是不夠的,還需要具有相關的醫(yī)學知識。于是我先后去書店買了《專家解答白內障》、《近視高度近視與視網膜脫離》兩本書,如獲至寶,逐章逐節(jié)讀給她聽,邊讀邊議。老伴聯系自己的病情和治療體驗一分析,心里踏實多了,疑慮少了,治愈眼病的信心增強了,胃口好多了。
同時,我的心靈也受到前所未有的撞擊。平日里我們老兩口各忙個的,彼此間交流溝通不多,都認為三四十年相伴走到今天,如同左手摸右手,沒有什么話好說。老伴躺在病床上,戴著護眼罩,很少說話,很少下床走動。我按時打開水、打飯、買菜、洗碗、攙扶老伴下床走動走動,老夫老妻間聲息相通,肢體語言勝過口頭表達,是一種無聲的精神安慰。
當老伴被推出手術室后,剎那間見到平時如此堅強的老伴竟臉色鐵青,看在眼里疼在心里,不由得感慨萬千:不生病,不知道健康是第一位的;不陪護病人,不知道親情是最重要的。
(責編:孫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