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誕節就要到了。我懇求并希望能得到一匹小馬駒,我的姐姐相信父親會把它作為圣誕節的禮物送給我。年復一年圣誕節總是如約而至,這時,大人們又開始談論起過圣誕節的話題,他們會問你想要什么樣的圣誕禮物,而他們會把他們想要給你的而不是你真心想要的禮物送給你。盡管所有的家人都知道我想要什么,我還是逐個告訴他們我想要什么禮物。
“糖果也不想要?總該有東西把你的長襪裝滿吧,而且圣誕老人也無法把一匹小馬駒塞進襪子里呀?”爸爸問。這是真話,而且圣誕老人也無法牽著小馬駒從煙囪里下來呀。“我就要小馬駒,”我說。我選了幾匹自己最想要的小馬駒,可父親總能找出點毛病,我陷入了絕望。圣誕節即將臨近時,我對小馬駒的渴望徹底消失了。
圣誕前夜,我把我的長襪和姐妹們的掛在了一起。她們是那樣快樂,我也多少受到了她們歡樂情緒的感染。我在猜測我會得到什么樣的圣誕禮物,我把自己最大的長襪掛了起來。第二天清晨,我的姐妹們都跪在了地下,高興地喊呀叫呀,直到她們抬起頭來,看見我穿著睡袍,孤零零地站在那里。她們摸了摸我的長筒襪,里面空空如野。
我已記不清當時我哭沒哭了,但我的姐妹們都哭了。我從她們身邊跑開,在臺階上坐了下來,哭過之后我感到陣陣心痛。我受了委屈,心里很難過。父親的臉上有種憂慮的神情,顯得焦躁不安。不知過了多久,我看到一個人騎著一匹小馬駒沿著街道走過來,我痛苦到了極點。一匹小馬駒,馬背上還配著一副嶄新的馬鞍子,是我從未見過的最漂亮的馬鞍子,而且是專供小男孩使用的馬鞍子。全套馬具十分完美,這是我夢寐以求的禮物,是對我禱告的報答。一個精美的新籠頭,配著一副小巧的馬嚼鐵。那匹小馬駒,是匹地道印地安馬的小馬駒。它長著一身烏黑的鬃毛,一條黑黑的尾巴,它有著一只雪白的蹄子,額頭上還有一塊白色的星斑。如果能得到這樣一匹小馬駒,我愿付出任何代價。此時此刻,我的愿望,我的不可能實現的愿望在心中升騰。他看了看我家的大門,他和小馬駒,還有那漂亮的馬鞍和精美的籠頭一同從我眼前走了過去。我再也忍不住了。還沒來得及哭出聲來,就撲倒在臺階上了。我忽地淚如泉涌,哭成了個淚人。突然間,我聽到有人問:“你認得一個叫倫尼·斯蒂芬斯的小男孩嗎?”我抬起頭來,原來是那位騎著小馬駒的人,他又回來了。“認識,”我流著淚,激動地說。“就是我。”他說:“噢,這么說這匹馬的主人就是你了。
我迫不及待地騎上馬,走在街道上,我是那樣高興、激動。我把每樣東西都仔細地看了一遍,看韁繩、看小馬駒脖子上那長長的鬃毛、看雕著花的皮馬鞍。我從未見過如此美麗的東西。現在這一切都是我的了。我想騎著馬從學校前走過,可我突然發現鞍頭上有雨點樣的水跡,于是我掉轉馬頭,趕著馬往家跑。“你為什么不多騎會兒馬?”父親問道。我用手指著水漬說:“我不想讓我的馬鞍淋上雨水”。父親卻笑著說,“天沒下雨,那不是雨滴的痕跡。”“那是眼淚的痕跡。”母親嘆了一口氣。
父親如此精心安排的圣誕節,是我一生之中經歷的最好的,還是最糟的一次
圣誕節呢?他常常問我這個問題。作為一個小男孩,我始終回答不了這個問題。現在我認為那年的圣誕節既是最好的也是最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