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兒”是民間文藝的一個組成部分,也是民族民間文化的一種載體。保護、傳承、創新花兒對于我們弘揚民族文化有著舉足輕重的作用。從2005年開始我國已實施啟動非物質文化遺產的保護工程,說明這是在構建和諧社會的同時,要實現經濟、社會、文化科學協調發展的一個重要內容,如何結合保護、傳承、創新發展“花兒”更是我們深入研究的課題。
一、保護
“花兒”自她誕生起就根植于人民大眾之中,在漫長的社會勞動過程中,“花兒”這個樸素而又神奇的魔力把人們的情感匯聚在里面,讓人們難以割舍,難以丟棄。正如有首“花兒”里唱的那樣:“鋼刀拿來頭割下,/不死(好)就這個唱法”。“花兒”就像一條長河,不管怎樣流淌,喝了這條河里的水的人們的血脈,始終保持著祖先的基因。不管怎樣的傳播、延續、創造均離不開散發著泥土芳香的質樸語言和那種委婉、哀怨、高亢又悲傷、讓人心動的音律。因此,保護就是對祖先文化的敬仰和繼承。只有保護,才能談得上傳承。發展就要從保護和繼承上著手。保護的內涵首先要保護好原生態的演唱形式,原生態是最直接最廣泛的“花兒”根基,如大通老爺山、互助五峰寺等較大型的“花兒”演唱會,這自發性、自娛性的“花兒”會,珍貴就在于人們自覺地參與,沒有什么人去組織、去動員,而是人們自覺自愿地加入到“花兒”演唱的行列中,沒有造作、沒有掩飾。充分發泄自我情感的一種原始自然活動形式。正因為有了這種活動形式,才使“花兒”有了取之不盡、用之不完的力量源泉。
其次要保護人,這人就是我們的“花兒”演唱家們,他們都是來自農村大山,他們以大山作舞臺,村民為老師,練就了人人喜愛的一副好嗓子,唱時情真意切,嗓音純正清亮。因為他們最懂得人民大眾的心聲,最能表達人們的心愿。二十世紀50年代的朱仲祿先生的一曲《“花兒”與少年》又使“花兒”走出國界,但僅僅輝煌了一時,隨之而來的政治風暴使朱老先生蒙受了不白之冤,“花兒”也從此窒息了好多年。十一屆三中全會以后,文化解放,才使“花兒”復蘇了春天,相繼出現的馬明山、張海奎、馬駿、張玉英、馬金山等一批優秀歌手把“花兒”推向了藝術的殿堂。張海奎、馬駿相繼被省歌舞團吸收為歌唱演員。正因為有了相應的保護才使我省的“花兒”新秀如:張存秀、索南孫斌、呂曉明、向國安、華松蘭、昝萬億等歌手像雨后春筍般涌現出來,歌聲灑遍高原的山川大地,把高原裝扮得更加絢麗多姿。再次是要保護好民族性。由于區域傳統文化的基因深植于每個人的身心里,人們總是懷著對故鄉故土的深情和對家園的摯愛來看待本土文化,各自都融匯著民族的文化意識、民風習俗,加之社會心理、群體意識均有著與其他民族不同的特色,從而產生了民族性,體現在“花兒”演唱上就有了獨特的個性,因此,保護好民族性才能使“花兒”風格有著多彩感和豐富感。
二、傳承
傳承就是對傳統文化遺產的接受和延伸。“花兒”是祖先留給我們的寶貴的文化財富,隨著社會的進步和人民生活水平的日益提高,尤其在現時代經濟發展時期這種財富的價值越來越明顯,傳承就是要我們這一代去糟取精創新發展,使“花兒”承傳下去。傳承有三個方面的內容,一是口頭傳承,二是文字傳承,三是影像光碟傳承。
口頭傳承是民間以拜師帶徒的傳授形式,這種形式變異性較大,以傳授者和接受者的能力、素養為前提以及地方語言不同的特定環境,隨之而產生一種曲令有多種唱法和字意差別的現象。因而我們在大力提倡各種演唱活動的同時,有必要對有選擇的歌手進行培養。由于大部分歌手長期生活在基層,文化素質和音樂知識相對較低,難以識別什么是糟粕,什么是精髓,該唱的也唱,不該唱的也唱,不分場合,不分環境,使其演唱走樣。傳承要提倡傳承積極向上、健康文明、藝術性較強的“花兒”。要真正體現人類文明時代的人生觀、價值觀、倫理觀等。形式上既要有豐富多彩的“花兒”,也要有生動活潑、詼諧幽默的“花兒”。要把“花兒”本身已形成的含蓄、夸張、比興等精華真正傳承下去。
文字傳承就是把口頭傳唱的“花兒”用文字記錄下來,整編成冊,以饗后人。這種形式是永久性的,有很高的學術研究價值。但這種形式對整編者的要求極高,決不能搞拿來主義,對于“花兒”中所反映的內容,尤其是有些典故、歷史人物均要考證,做到詳實、可信、符合邏輯。
影像光碟傳承是直觀性的,除作為資料以外,主要供人們閑暇之余吟聽觀賞。這種形式要求演唱者要有較高的藝術水準,起碼要有一定的表演能力,因這種形式是純欣賞性的,流傳范圍廣,廣義上講她體現的是一個地區“花兒”演唱的水平,狹義上說她體現的是演唱者本身的藝術造詣。因而要充分準備,反復練唱,達到一定的水準后再進行拍制。當然,影像光碟是個綜合性很強的藝術形式,不僅僅是演唱者本身,還有攝像師、音樂制作、文字撰稿、外景地貌均要相應地配合上去,做到完美無缺。這樣才能使影像光碟有較高的藝術價值。
“花兒”是傳統的,但它依然要發展,要發展就要有創新。江澤民曾說過:“沒有創新就沒有進步”。創新是“花兒”發展的必由之路,也是民族文化發展的動力所在。任何文化如果不去創新,就會逐漸走向消亡,尤其在當今的信息時代,傳統的事物如在原地塵封不動,或者是全盤搬用,就會被時代所摒棄。因而在蓬勃開展“花兒”演唱活動的同時,要更加重視創新,這樣才能求得“花兒”的不斷革新和不斷發展。
創新不能是純粹的,也不能是機械的,要在傳承的基礎上予以突破。創新要體現時代感,要有與時俱進的同步感。創新是傳統與時代的完美結合。萬物都是由不同方面、不同要素構成的統一體,在這個統一體中不同方面、不同要素均要相互依存、相互影響、相互結合。只有不同的調味品,才能有千姿百態的美味佳肴,只有不同音調的交響,才能有動聽的音樂。我省的“花兒”創新多年來均有過一些嘗試,但畢竟步子邁的不大,出臺的作品較少。二十世紀80年代出現的“三閃令”,雖是在“直令”的基礎上演變而成的,但由于改變了原“直令”悠緩平穩的節奏,旋律上增添了三連音的運用,使其給人以耳目一新之感,至今傳唱不衰。近來出現的“沙娃淚”、“大河沿上的麻石頭”、“老爺山上的刺玫花”、“騎摩托送尕妹回娘家”等,不僅在“花兒”格式上有了突破,而且增強了時代氣息,給人以新鮮感,普遍受到人們的喜愛。
“花兒”畢竟是“花兒”,她有自己的規范性和規律性,創新要遵循她的這個特性,如果不遵循這個特性,那她的創新肯定是要失敗的。比如“沙娃淚”,它的歌詞已經很大程度上突破了傳統格式,但曲調應用得恰到好處,聽起來又有“花兒”的音律,又有創新的新鮮感。像這樣的創新是人人都喜歡的。
創新在提倡多樣化的基礎上,還應有專門負責革新、創編的班子。現在提出的打造“花兒”品牌,我認為這個提法很好,這個任務就可以在組成的專家班子里完成,一方面不斷進行“花兒”的揚棄和改造;另一方面創新拿出作品,尤其在二聲部、多聲部、重唱、合唱等方面進行大膽地嘗試,使“花兒”達到更高的藝術境界。逐步形成既有群眾自發性的演唱會,又有西北五省區的交流性和示范性的演唱會,還有陽春白雪的“花兒”品牌的局面,讓“花兒”這朵藝術奇葩在高原大地上更加大放光彩。
(作者簡介:何明鈞,青海省“花兒”研究會副會長,青海省文化館干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