移動的書城
一句“這兩天接收到的信息只有兩件事:認識的男人都在出書,認識的女人都在生小孩”剛出去,微博上立馬有人回復——一言成讖,我也被你說中了,正在寫。哈哈。
我沒有絲毫不敬,但立刻冒出個很濫俗的想法:現在的廣告牌真是辛苦,掉下來不僅要砸到8個碩士2個博士,還要砸到成捆的作者。
而我,一不小心就被裹挾在一堆出書人中間了。學姐畢業時帶著出書得來的第一桶金混天下就不提了,反正習慣了每次去看她時她都在忙新書的設計排版;都是一個大學出來的,同班女生已經幫人攢了兩本傳記,玩兒似的;我的肚皮舞老師摟巴摟巴,3本教材也面世了;還有一個朋友剛簽售完處女作,已著手于下一本;給部門統計簡歷,發現總說自己寫不出長稿的老師,早就出了深度研究性專著;新分來的“85后”小伙子,頭兩年整了本有諸多名人聯合推薦的暢銷書。
我根本無處可藏。間或樓道里碰到一面熟但叫不上名字的人點頭而過,旁邊就有好事者悄聲一句,“XX,出過兩本。”一上MSN,“多一個讀者,就多一個公民。朋友們如果覺得《XXXXXX》有價值,還望廣而告之,推薦給更多人”之類的書訊就撲面而來;與那些學院里的朋友聚會,每每都會得到新作,稍怠慢一點都趕不上人家出書的速度;更別提那些對官員或名流的拜訪——絕不會空手而歸;有些師友久不聯系了,哪天在書店也會看到書皮上熟悉的名字;就連隨手翻雜志,專欄已結集出版的消息也時常赫然在目。
似乎每個朋友都帶著一本書而來,散發出“嘿,我的朋友,你好嗎”的親切感。也許就像名片上的電話號碼一樣,是一個不需要特別提及,但一定會有的要素。都是文明世界的人嘛,不弄兩本書還真不好意思和別人打招呼。
我完全有理由相信,雖然他們暫且沒有著作等身的排場,但不久的將來一定會從普通作者躍升為非職業作家。
某次,一個情感經歷特別復雜的女友向我“透露”說,那些“素材”都不會浪費,以后可以放進她的書里。我忽然明白,我早先深藏于心的那想法多樸素啊,或許人人都有。可不管怎么說,在扉頁上印著“獻給XXX”的書問世之前,我這個靠文字吃飯的人,在這群兼職出書的朋友中間,是多么不好意思啊。
寶貝計劃
忘了是從哪兒看的,一即將為人父的家伙,在大夫和興奮的老婆面前無法從早期的B超片子上找到自己的孩子。沒想到類似的事兒也發生在我身上了。
先是我媽、我岳母一個從隔壁小區一個從上海奔襲而來,全住下不走了。緊接著親戚朋友的各類新舊嬰兒用品紛至沓來。小人在羊水包里還沒有巴掌大,連性別也不知道呢,給他的東西,從剛出生的包裹布到四五歲的衣服,堆在陽臺3大箱。我慌忙學車、買車,但一時還不敢讓老婆坐;租大房子搬家,被岳母數落沒本事;有人吹捧私家產院、月子中心,兩位老人就拽著我們四處去踩點兒,轉身又去訂月嫂。未來的媽媽,吐、只吃特殊的東西、長痘、生口瘡、痔瘡發作、腿腳浮腫、感冒不能吃藥。她上了產婦課回來,躺床上跟我講了兩個多小時:誰誰誰生孩子生得眼睛瞎了、癱瘓了;誰誰誰產下了毛孩兒、畸形兒;有多少小孩兒出生就有先天性心臟病、耳聾、斜視。
最后兩個月里,自然分娩還是剖腹產,全家人爭論不休。我表示能自己生也不錯,岳母立刻說我不愛惜她女兒;我若支持剖腹產,我媽就質問我“你知道這對孩子有多不好嗎”,聲情并茂地給我講述那個擠破頭的過程有多么重要,好像她記得似的。我開玩笑說:反正長大要參加高考的嘛。結果,我被我媽推搡出門。
臨了,媳婦受了一天半的罪,還是剖腹產了。母子初相見,孩子渾身黃黃皺皺,她看了一眼就哭起來。岳父幽幽地說:她媽生她的時候也這樣。
接來月嫂,三室一廳,3位有經驗的母親伺候一位新生代母親和一位新生兒。我白天上班、傍晚近前服侍,晚上去找我爸、岳父,住“男生宿舍”。終有一天,“女生宿舍”吹熄燈號,我抬腿要走,媳婦抓住我不放,話也沒說只是哭。我媽和岳母驚呼:“產后抑郁!”我推她們出去,關上臥室門。媳婦揪著我哭訴:跟我見面少,被我媽指桑罵槐,難過!成天只是喂奶,難過!吃東西只為下奶,沒味兒不好吃,難過!那晚,我第一次睡在除了媳婦還有孩子的屋里,感覺奇特。我和兒子都仰面望著天花板發呆。夜里孩子沒哭鬧,月嫂和岳母屢次推門查看。
好幾個禮拜,我都不知我該從心底涌出何等洶涌的愛意。他在我懷里分外安靜,我們互相看著,偶爾他對我擠眉弄眼,讓我覺得那個小身子里其實藏著個大人魂。不說,卻都懂,只等長大。
香港之旅
看著手里那幾張花花綠綠的鈔票,感覺很不真實。27張百元大鈔換了不足10張港幣,錢包頓時癟了下去。羅湖口岸,人群熙攘、空間逼仄、空氣渾濁,一瞬間有種幻覺:去的是香港嗎?終于隨人潮過境,周圍是一雙雙迷茫而又興奮的眼睛。我想那是多年憧憬的釋放,就像我一樣。
得益于網絡旅游指南,我沒有任何耽擱,直奔銅鑼灣的時代廣場,開始購物之旅。從羅湖搭地鐵去,轉了3條線,共計1小時40分,花費40港幣。這是我坐過的最貴的地鐵。最無法忍受的是,一路上總看到老人盡力抱住欄桿、年輕媽媽抱著寶貝靠在兩節車廂的連接處。朋友告訴我,在他們的文化習慣里,讓座可能會被認作對別人能力的懷疑。
下了地鐵,暫時忘卻不愉快,開始化妝品掃貨之旅。如果你是癡迷國際品牌的人,那香港絕對是購物天堂:品種齊全,價格實惠,還有各種便利的超市。沒有自制能力的話,怕是連回家的路費也留不住。身旁總會有拿著紙條的內地游客,逐個專柜地找清單上的貨品:來一趟不容易,免不了成為親友團的采購員。走累了,隨便在路邊找了一個位于地下室的日本拉面館。雖然早就有心理準備,但一碗最便宜的面也要48港幣還是讓我心里“咯噔”了一下,而且結賬時還要加收10%的服務費。朋友說零錢就當小費好了,我一賭氣把所有零錢全部收入囊中。本來就貴還要給小費!我不怕他們說我是“土老帽兒”。事實證明,給小費是正確的,因為在香港兩毛錢是根本花不出去的。
第二天,到尖沙咀觀光,用心觀察周圍的一切:LV、GUCCI、CHANEL的專柜很氣派,產品數量不多,但每家都有2-3層的展示柜臺,處處彰顯國際名牌氣息;香港人很少微笑;的士司機都是大伯輩的;道路很窄人卻很多。突然想起地鐵上看到的新聞列出,一個普通護工的月工資是7000港幣,高級護工約12000港幣。這樣的話,香港的白領階層月薪有多少呢?也許一個幾萬的LV包包對于香港人而言不算什么奢侈品。
這樣的定價在香港是正常的。金融危機帶來的通貨膨脹讓物價直線飆升,貨幣面額越來越大。但這樣的消費水平內地游客無法想象也無法承受。
所以,我們還是在哪里掙錢就在哪里花吧。
感情羅賓漢
親愛的木木:
我和男友各方面都合適,本以為自己是世界上最幸福的女人,卻意外發現他和前女友糾纏不清。那女孩溫柔體貼,而且身體柔弱,隨時會暈倒的那種。我男朋友也是溫柔的人,喜歡這種韓劇型女生,但后來因為父母反對不了了之。
他前女友知道我們好之后自殺過一次,被搶救過來了。我男朋友常說他對她不是愛情,但從來沒有被人這么愛過,所以對她有很深的感情,并保證不再跟她聯系。可后來我發現他們一直都有聯系。
我放不下他,但我不能接受他心里永遠為另一個女人留有一席之地,我想要擁有的是完整的感情。我聽人說男人會對前女友自作多情,以為她愛過自己心里就會一直抹不去。很顯然我男朋友就是這樣。我們為這事吵過多次,他當著我的面把跟她有關的東西丟掉,把聯系方式刪除,奇怪的是他不再讓我碰他的電腦。這樣我反而更加疑心。
是我小氣嗎
親愛的阿氣:
偉大導師馬克思有段名言:對一個受到警察糾纏的人而言尋求解脫的途徑有二:一是不承認犯罪以示清白;二是肯定犯罪的正義性。
在女青年們看來,男友對其他女人的愛絕對是犯罪,應該受嚴懲。你的罪犯男友要逃脫懲罰,有兩個選擇:不承認自己對別的女人有感情,或者承認自己雖然對別的女人有感情,但這感情是正當的。
你男友決定肯定犯罪的正義性。他認為自己對前女友不是愛情,而是“很深的感情”、大愛什么的。通過轉換詞語,他將不怎么正當的感情合理化、理直氣壯化。他從此擺脫了你這位警察的糾纏,心安理得地和前女友在網上談心、在精神上喝茶,將犯罪活動繼續下去了。
問題是:對于一個認為自己在劫富濟貧、替天行道的人,將他捉拿歸案有用嗎?你痛斥他、強迫他、鞭打他、給他灌辣椒水都是沒用的。只有推翻他“犯罪有理”的理論基礎,摧毀他的心靈支柱,才能讓他認識到:他以為他這樣對人畜無害,其實不但深深地傷害了你,也令另一個他有“很深感情”的人不能重新開始自己的生活。你要告訴他:一個真正的羅賓漢,是不會拿群眾一針一線的,更別說偷群眾的雞、傷群眾的心、讓群眾忍無可忍給情感信箱寫信了。
另外,強勢的女人容易令溫柔的男人感到壓力。堅持自我能體現婦女解放的精髓,可惜愛情是太極項目,表面占盡上風是靠不住的。俗話說得好:不會撒嬌的警察不是好警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