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步的魚的詩

白月光

流水纏緊了身子

秋天的歌唱到了末梢

手藝者刨出一地白花花的月光

來，削薄它們呀，這銀子樣的愿望

這么多，這么多的瘋狂

瘋狂的流放者，在夜晚制造了一場大雪

想像

黑暗如此長久

我是多么害怕成為這段銹跡斑駁

的鐵軌

當(dāng)黎明穿透我的身體，當(dāng)列車呼嘯

迎面撲來

我該怎樣擦燃體內(nèi)最后的火花

不讓，暗啞的歌唱最終

被流水的呻吟

覆蓋

見證

我薔薇一樣的月光，

爬過光陰的籬笆，有在暗夜里

洶涌的眼神

沒有什么可以躲藏的

我就要在秋風(fēng)中交出自己

交出——我不能

控制的底牌

恍若一片秋葉

顫抖的命運(yùn)

另一種

現(xiàn)在，我要像那些紛亂的鹽，回來，過結(jié)晶的日子

或者，像那些摟緊了馬達(dá)聲的輪船

整夜在不安中飄泊自己的身體

或者就做，一枚毫發(fā)無損的松果

在下落之前準(zhǔn)確地遺忘曾有的香味

月亮美好地微笑著，越升越高

我還是像它一樣吧

選擇在自己的潮汐里陰晴圓缺

這一切，多么像真的

那一刻，山空，水靜

擠進(jìn)了三三兩兩的心事

和嬉笑怒罵的雨點(diǎn)兒

那一刻，我多么像一抹

被禁忌的春色，寂寞、矜持地盛開

在岸的兩側(cè)

你不曾看見，你不會看見

一片自由的羽毛正輕輕地

飛揚(yáng)，飛揚(yáng)——

在無邊的空中

(選自《詩歌藍(lán)本》2009年總第5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