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資快樂在下游
效忠波爾多十年,你仍然不能到達法國。
酒吧街瘦了,像你縮水的身體
從路過波伏瓦開始,一直到爵士、朋克……
你的追逐,如同風雨前的蜘蛛
惶惶不可終日——太多的偽美、小型的
心靈轟炸機,當它們謊言般播放
或者成為街邊裹滿糖衣的戲文
你是打算吊死自己?還是去指鹿為馬?
即使是上游,格調也像一個漢奸
總在不同國籍的市場穿來插去
仿佛把詩歌寫成論文或生活常識的博士
如此滑稽的強暴,被他上綱為不同的主義。
就和這條街一起隨波逐流
掛上品牌的衣鉤,藏起你的肉。
有時候你也懷疑,面對了太多的泡沫
是否終究會死于心碎?
或許是噴水池和假花,或許是紙醉之后
必然的金迷——你要修改的旗袍
它其實已經變質,只有半個月
就屬于上個世紀的花邊,不被提及。
那么,誰暗示你在黑管吹走的下午
抬頭望天?望斷一只蝸牛的航線
那是你的將來還是你不可企及的現在?
而越來越多的族類仍在想像:折一只紙飛機
讓它飛過地圖……直到命比紙薄
也許你是在和一些垃圾玩著小把戲
——其實這是中國的黃昏
你在喝著法國的紅酒
氣質秀
皮膚在卸妝、掉漆,人和鳥一起落下羽毛
果凍熱了,你是冬天在冷著小火爐
有了足夠的勇氣和厚
就難免成為修辭學的上帝。扶起脾胃病、
紙面、繡花枕的標簽,你小口地吞著音樂
慢慢亮出歐化的腰……你知道五米內的人群
將很快變成一個江山,等待著隨意指點
紳士玩著雞尾杯,也開始小心盤算:
自己的紐扣是否紅杏出墻?
有人跺地板,準備在薩克斯的間隙為你暈掉
懷疑你就是氣質本身,就是福利
被好運者領走。穿過錦衣夜行的奶油生活
你是黛麗·赫本,也可以是洛麗塔
在形容詞的字典里,將自己增補為秀
或者成為花妖
爬滿瓢蟲的薔薇科
厭倦活著,也要厭倦死去
即使是水果糖,也要讓它出現在瑪瑙店
很多時候,傳播學是一款贗品新裝
你是混淆視聽的辨證法
還是去斜視,和出席另一個邀請吧
鐵絲網和冰淇淋纏上你的腰帶
你已經動身去雍容的對岸
——那里爬滿一地的矮個子男人
(選自《詩林》2010年第3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