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北步子,本名王步成。甘肅酒泉玉門人,1986年生,師范學院大四學生。有詩歌、詩評80余篇發表于《杯水詩刊》、《西部詩報》、《軌道詩刊》、《邊緣詩刊》、《旅館詩刊》、《詩方向》、《祁連風》、《河西學院校報》、《張掖日報》、《隴上一葉》等民刊、報紙,以及新華網甘肅頻道原創·讀書欄目、甘肅作家網、新浪博客網等網絡媒體。
我在夜里
咀嚼世界(組詩)
1
和所有人都不一樣
我只用一張嘴思考
比如我想知道你的故事
我會把你從人群中挑出來,一次一次
反復地咀嚼,回味
不知道為什么,苦的味道總是多一點
所以,我已經像老人一樣皺紋滿面
不知道這個世界怎么了
快樂,幸福,或者驚喜
這些美好的味道都跑到哪里去了
我的嘴,鮮血淋漓
許多東西不斷地在扎破我的唇
來不及包扎,治療
用不了多久,我可以不用再思考
活著,不用再思考
這有多悲哀呢
2
關于我總在夜里咀嚼的事
我不想和你提起
白天太虛假,只有黑夜給我真實
無論你穿一襲白衣,或者黑衣出現
我都不會再咀嚼你的故事
一個人可以傷害幾次,或者被傷害幾次
都是具有挑戰性的思考
人類的眼淚不會輕易流下來的原因
越來越復雜
痛苦的時候忍著,幸福的時候也忍著
也許,幸福也是一種痛苦吧
3
我的刺很長,不像我的嘴很軟
在刺痛你的時候
心已經軟了
都說記憶是一條河流
我說記憶是兩條河流
我們并排走著,望著,呵護著
可最后還是干涸枯竭了
我又開始用嘴思考了
不要怪了吧,這是我的錯
錯了還是挽回不了所有的一切
所以,還是錯過了
我醒來時
你恰好睡著(組詩)
1
相信我這是真的
什么是真的,是一場夢告訴我的
真實的世界在夢里活生生許多年后
我終于鼓起勇氣大聲地告訴你:
只有在夢里這個世界才是真實可靠的
書架旁刺眼的光芒思考了一天一夜
還是無法解釋這個世界一個我,甚
至一只螞蟻的
存在和滅亡
孩子看見星星只會想起銀河,只是一條星星鋪成的河流
或者,還會想起牛郎織女和那只偷
著笑的喜鵲
看見月亮只會想起砍桂花樹的吳
剛,長袖飄舞的嫦娥
還有一只白兔在不停地搗藥
孩子還能看到什么,還能想到什么
這個世界只有在夢里才是真實可靠的
古老寧靜自然的鄉村早已經破敗不堪
鋼筋和水泥即將滲進我們身上的每
一根骨頭
和每一滴血液
相信我這是真實的
現在不是真實的,也即將成為真實
2
你兩胸前長刺,站在面前
不能彼此微笑擁抱
隔河相望
城堡外的我越來越不敢奢望
對于你的記憶總是淡了又變濃
濃了又變淡
茶再苦,夜再黑,都已經與我無關
與我相伴的是一些晴朗的陽光,還
有和風細雨
飽經風霜這樣厚重殘忍深沉的詞
匯,或者情感
再不會出現在我的世界
還可以說,不會出現在你和我的王國里
蘆花又不知不覺地開了,飛舞
天鵝還是會張開巨大有力的翅膀
隱匿,在湖面平靜下的波濤澎湃,一躍而起
我微笑經過
想起你兩胸長刺,站在胸前
不能彼此微笑擁抱
3
孩子,你想聽什么呢
在耳朵沒有完全聾之前
在蟲鳴鳥啼的聲音還沒有消失之前
孩子,你想看到什么呢
在眼睛沒有完全瞎之前
在美麗干凈的自然還沒有消失之前
花開的聲音你聽到過嗎
葉落的聲音你聽到過嗎
我在麥地里為你守住最后一棵麥穗
我在城市里為你守護最后一片藍天
孩子,孩子
愛在我睡著時你恰好醒來
愛到我醒來時你恰好睡著
入住旅館做一個夢(組詩)
1
在江湖漂泊已經好幾千年了
還是沒有找到一個真正的朋友,一個家
面容滄桑憔悴,腰身彎曲佝僂,步履蹣跚
疲憊了,厭倦了,想躺下休息休息了
不要看我的胡子,可以繞著你肥胖的腰好幾圈呢
頭發白花花的從脖子一直纏繞到腳掌心
見過了太多美麗的風景,遇見過太多善良的人
還談過幾次戀愛,和幾個喜歡的女人同居過幾百年
有過幾次幾百年短暫美滿幸福的婚姻
幾千年過去了
滄海早已經變成桑田,綠洲也變成沙漠和戈壁
愚公和他的子孫早已把王屋山夷為平地了
2
日升日落,一顆不發光的太陽在地面穿行
我一直都沒有能停下腳步
閉一下眼睛,或者入住旅館做一個夢
入住旅館做一個夢
那該有多美好
在夢里入住旅館做一個夢
不想聽到任何敲門聲打擾我在旅館做的美夢
關閉旅館中我的一間房子,做一個夢
說出幾千年來都沒有透露給任何人類聽過的見聞
和秘密
流著哈喇子,或者口水都沒有人會看到
說不定在夢里還會尿床
一不小心又引起一場洪澇災害遺禍人類
還說不定又打起幾千年都未曾發作的鼾聲,如雷
又會造成一次火災燒毀地球的三分之二森林
3
燈火通明照亮我黑乎乎的臉龐
掛在房頂,或者拴在柱子上的馬燈
牧馬的人身披一張老虎皮在旅館閃閃發光
傷口還流著血,打濕牧馬人的脊背
一個妖艷的吉普賽女郎正在不停地撫摸著我的胸膛
這是一個中世紀的女巫,和我入住同一所旅館
還在同一個夢里費盡心機與我相遇邂逅
盜取火種拯救人間的秘密就在我的左腳掌下藏著
旅館里我不會脫衣而睡
隔著襯衣還有一道厚厚的圍墻
關于入住旅館做一個夢
已經成為人類不可逃避的一個事實
在黑夜和暴風雨還沒有降臨在你的微笑面前
漂泊游蕩的孤魂野鬼們:
請入住旅館,請早點安歇!
(選自《詩選刊》電子投稿)
真實,永遠是詩歌的靈魂!
我的詩歌,如同我血液的顏色一樣,誰都無法改變血液的色彩!
只有,你和我有了相同的血型,我和我的詩歌,才會融入您的骨髓里!
追求真、善、美的文字境界,書寫真實與性靈的人間情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