伴我度過6年美好童年時光的母校,坐落在市中心附近。她像可親的長者,總是那樣寬厚而慈祥,喧鬧的市中心因她的存在而多了一份寧靜與厚重。自建校以來,母校培養了一批批優秀人才——從院士到將軍到各級勞模,她為國家建設做出了卓越的貢獻。
可是,近日市長拍板,要將她拆了!理由是她妨礙了一條街道的拓寬。
請問市長大人,就因為這么一個簡單的理由,我的母校便要從此化做塵埃?
這所學校在戰火紛飛的戰爭年代沒有被摧毀,在知識貶值的文革時期沒遭到破壞,可在這和平的年代卻要離我們而去了。您知道嗎,您拆去的不是學校,而是我們這座城市的文化象征,您拆散了從這里走出的學子的心,您拆去了多少老師和學生的精神家園……當龐大而冷酷的推土機將冰冷的爪子伸向這片美麗安詳的凈土時,請問:您忍心嗎?
小花園在嗚咽:我堅守校園數十年,為孩子們送去清涼和美麗,我到底錯在哪里?
升旗臺在哭泣:我護衛國旗幾十載,目睹一批批少年加入少先隊,為何要推倒我?
圖書館科技樓捶胸頓足:我給孩子們提供書籍,陪學生們做實驗,我更沒有錯!
我走在母校的遺址上,靜靜地、靜靜地走著,仿佛有隱隱的哭聲從四面八方襲來,鉆進我的心扉。駐足細聽,幽咽的哭泣聲匯集在一起,使我恍若置身于一片墓地。我撿起一塊碎磚,不,是小花園的遺體——一片絳色的瓷,我猛然記起小花園中央的雕塑——一位女孩倚靠在月牙上遙望著天空。而今天,雕塑底座已經碎裂,女孩被攔腰折斷,她的雙眸沾滿了污垢,無法再向天空投去探求的目光。有一次我在作文中寫道:“女孩哭了,因為下雨了。”可今天,女孩已不再流淚,女孩已不能流淚!女孩死了,死在電錘和粗暴的工人手下,死在冷漠的官員手下,死在人們對文化的漠視中。我沒有任何辦法來拯救你,事實上,在今天發展經濟的大潮中,我們這些無助的學子又能拿什么來拯救你,我的母校?
這里不久會建成一條寬闊繁華的街道,標志著經濟發展的車水馬龍會壓著母校的身軀,碾著女孩的頭顱走過去。除了我們這些母校的學子,又有多少人能聽到腳下那隱約的呻吟聲?
可是,了解了這一背景,你走過這條路時又會是怎樣的心情?
(指導教師王淦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