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老君山是神農架中“野人”最常出沒的地方。當地還流傳著這樣一種習俗:進深山時雙臂都要套上竹筒,一旦被野人拉住手時,可以把手從竹筒中抽出逃脫。
●遭到野豬襲擊后,向導老杜慶幸地說幸好我們遇到的是野豬,不是驢頭狼,不然別說這幾把匕首,就是沖鋒槍估計都難對付……
●螞蝗溝中的螞蝗群讓人毛骨悚然,它們有的在水中,有的掛在樹上,有人走過時就會直接跳到其身上吸血。
位于湖北省西部的神農架,是中國內陸罕有的沒有被破壞的原始森林,其總面積達1618平方公里,廣大的林區囊括了3700余種植物,為1060余種動物提供了繁衍生息的原生態環境。當然,這里不僅生活著金絲猴、白蛇等67種珍稀野生動物,據說還隱藏著許多相傳千年的神秘生物,比如來自史前時代的“驢頭狼”、隱沒于茫茫林區中的“野人”……
多年以來,神農架的神秘吸引了眾多的科學家、探險家……2010年9月30日,我們一行10人的考察隊也來到了神農架林區深處的龍降坪。從衛星圖上看,這個村莊的東面是一大片空白。我們將從這里出發,深入這片地球上中緯度地區唯一保持完好的原始森林——神農架無人區。
出發前一夜,我特意在營地前的石頭上打磨了一下戰術匕首,向導說它很有可能是我們在森林中最后的生命保障。隊友安迪則在一旁讀著《山海經》,因為上面記錄著考察隊即將觸摸的來自遠古洪荒的傳奇:神農氏嘗百草、漢民族神話史詩《黑暗傳》……而營地旁的搖籃河中,娃娃魚依舊若隱若現,向導掛在帳篷上被稱作“吞口”的辟邪木雕面具,則一副兇相地看著森林深處……
漢民族神話史詩《黑暗傳》的隱身地
從龍降坪準備出發時,天上太陽高懸,氣溫有30℃左右。向導杜氏兄弟倆都背著近20公斤的大包,剛走兩步,小杜突然將我剛剛砍來的手杖抓了過去,一把扔下山崖說:“漆樹的毒液對皮膚損害極大,如果你不想爛手的話,就去重新砍一根竹杖吧”。
行進之際,林木越來越密,陽光穿透樹木折射進來,整個原始森林顯得色彩斑斕:綠的桫欏,紅的“過江龍”(一種長滿刺的紅藤,它可以從河流的一邊,穿過河底生長到對岸),藍紫色的野葡萄……初入原始森林的我們,對這片謎一般的森林尚未感到畏懼,開路的老杜還為我們唱起了山歌:“神農教民把田耕,出來七十二毒神,布下瘟疫害百姓,攪得老祖好心疼,上山便把百草尋,要用百草治百病……”
歌聲越聽越有味,而后來的詳談則更讓我們震驚:原來老杜剛才所唱的,正是在內地失傳已久,被稱為“漢民族神話史詩”的《黑暗傳》——這部流傳于神農架地區的史詩唱本長達3000多行,記錄了漢民族的遠古創世神話,是極為珍貴的歷史資料,而在神農架地區,把《黑暗傳》帶進棺材陪葬的事也屢見不鮮。誰是它的第一個作者?如此豐富、壯觀、文采飛揚的唱本,為什么僅會流傳在偏遠的神農架深山中?這些都給后人留下了一個個待解的千古之謎。
經過10多個小時的穿山越嶺,我們在杜鵑嶺扎營,這里不僅有充足的水源,還有滿山的野杜鵑及“日照金山”的美景。入夜后,躺在空寂的高山古草甸上,四周滿是嶙峋怪石和一簇簇高山箭竹、天空中閃爍的星光,一種原始洪荒的神秘氣息漸漸彌漫著營地……
不過,正當我們迷戀這溫柔的“夜”時,“夜”卻給了我們一個下馬威:入夜后不久,杜鵑嶺的氣溫陡降到攝氏零度以下,老杜出發前為我們每人準備的一壺烈性白酒起了作用,全靠它的幫助,我們才抵御了一夜的寒冷。清晨醒來,隊員們發現所有的帳篷外層都結上了一層晶瑩的冰霜,草甸與樹上也掛著厚厚的雪霜——但天上的太陽依舊高懸,這里的晝夜溫差竟高達近40℃。
老君山頂“野人窩”
作為世界未被破解的四大謎團之一的“神農架野人”,一直是我們進入無人區深處后最感興趣的話題之一,尤其當隊伍踏入神農架野人傳說最多的老君山地界時,大家都被這神秘的傳說遺址震驚了。
老君山,位于神農架主峰神農頂東北的原始森林中,特殊的地理位置賦予其獨特的氣候與地貌:山腰云霧繚繞,山頂則常被白雪覆蓋,山間密布著高山箭竹林及各種藥草。
資料顯示,神農架是世界上發現“野人”次數最多、目擊者人次最多的地方之一。《山海經·海內南經》、屈原的《山鬼》、李時珍的《本草綱目》等都有關于“野人”的記載。自上世紀初以來,這里已有400多人在不同地方、不同程度地看到100多個“野人”活體,中國野考協會的多次考察也證明,神農架確實存在一種介于猿和人之間的靈長類動物。
而老君山一帶,則是神農架中野人最常出沒的地方。老杜告訴我們,自己的爺爺就在這片高山箭竹林中見過野人:它們很高、很強壯,就住在箭竹林里,窩是用20多根箭竹扭成的。后來還有人專門研究過這‘野人窩’,最后得出結論:不是猴類或熊類干的,它們沒那么聰明,只能是“野人”……
當我們登上海拔2936米的老君頂時,大家似乎都在下意識地尋找什么——據說這一帶經常會發現野人的遺跡,如毛發、糞便等。小杜還饒有興致地給我們講起了當地流行的野人傳說:秦始皇修建萬里長城時,一些民夫逃了出來,躲進深山老林避禍,最后就變成野人,這些野人就是他們的后裔。而當地人還流傳著這樣一種習俗:進深山時雙臂都要套上竹筒,一旦被野人拉住手時,可以把手從竹筒中抽出逃脫。據說這還是被貶到這里14年的唐朝廬陵王李顯提倡的,他當時就在神農架大九湖囤積兵馬,準備東山再起,對抗自己的母后武則天……
“望天龍”懸崖驚魂
出發前往“望天龍”時,老杜笑稱我們即將經過“鬼門關”,不由得讓大家內心一緊。
所謂“望天龍”,其實是一塊立于高山絕壁上的巨石,傳說在其化為蛟龍禍害人間之時,神農氏祈禱天降炸雷,重新將其封印。不過,傳說是優美的,路途卻是曲折的:想要翻過這座絕壁,首先需要借助繩索,在接近90°、1000多米高的高山草甸上順山而下,再攀爬下一段幾百米的懸崖,才能抵達山底的河谷。
在無數次被“絆腳樹”(神農架特有的一種荊棘,成片生長,高度往往深至大腿,人踏入其中便難以移動)劃傷之后,隊伍終于來到了這塊未能成蛟的巨石旁,而此時,我們面臨兩段最難行的道路:第一段路上是一片高山草甸,根本就沒有路,而草則是一簇簇生長,下行時很容易踩空而扭傷腳,路途中的很多樹也充滿了“陷阱”——要么滿身利刺,要么脆弱得一碰就斷,在此時如果一旦滑墜,很可能就直接掉下深淵。
第二段路則是由懸崖和滑坡組成,泥土和石頭都很松軟,而我們每個人都背了平均近20公斤重的裝備,行進時非常笨拙。在向導的指揮下,我們下攀得很慢,因為有的路段只能容一人——首先是道路狹窄,同時也害怕上面的人踩落飛石砸傷下面的人,如果在這一路段上受了傷,幾乎得不到任何支援和救助。
盡管我們小心翼翼,但在中途還是出了問題:隊員小李在下攀時不慎滑墜,幸好她抓住巖石上的藤蔓才保住了一條命,但背包卻跌落山崖,十幾秒后才聽到其跌到山澗底的聲音。最后抵達谷底時,盡管大家已經疲憊不堪,但彼此都很激動,熱烈地擁抱。
晚上我們扎營在九沖河畔。九沖河發源于老君山,雖長度只有20多公里,但因海拔高差懸殊,沿河有大小瀑布十余處,極為秀美。而其“九沖”之名的來歷,也有一段令人回味的歷史:1652年,闖王李自成的侄兒李來亨率領起義軍3萬人駐扎于此,清王朝則調集湖廣、四川、陜西等地20余萬兵馬圍攻此地,官兵連續發起9次沖鋒,終將李來亨擊敗。明月高掛,枕著水聲入眠,仿佛白天的勞累又化為當年的金戈鐵馬,在夢中又滔滔而來……
野豬夜襲營地
對于外來者來說,到了神農架沒有被動物攻擊過,就等于沒來過這里。這個法則在我們的隊伍中也得到了印證——攻擊我們的是兩樣在現代都市中難以尋覓的動物:野豬和螞蝗。
野豬這個不速之客的到來,令我們著實慌亂不堪:當時我們的營地扎在一片古杜鵑林旁。大概半夜一點左右,我迷迷糊糊地聽到有人在呼救,我的第一反應便是抽出放在枕邊的戰術匕首,與同帳的隊員安迪一起跳出帳外。而這時僅有的一盞營地燈已經打開(還有一盞在前日登山時摔壞了),很快,我們看到一頭黑色的動物悉悉嗦嗦地鉆入了旁邊的樹叢,轉眼便消失了。
“野豬在拱我們帳篷!”我們來到剛才呼救的隊員小章的帳篷旁,發現帳篷一角已經被鉆出一個大洞,而洞的位置很接近就寢的人的頭部,也就是說,如果不是小章運氣好,野豬很可能就直接給她頭部致命一擊了。而向導老杜在查看了現場后,慶幸地安慰我們:幸好我們遇到的是頭野豬,不是驢頭狼,不然別說你這幾把匕首,就是拿把沖鋒槍估計都難對付……(據說驢頭狼是一種生活在神農架地區的驢頭狼身的動物,生物學界普遍認為它就是史前動物“沙獷”,其行走如飛,時常傷害牲畜或人類)。
相比單獨行動的野豬,螞蝗溝中螞蝗群的攻擊更讓我們毛骨悚然。這些東西非常討厭,有的在水中,有的掛在樹上,有人走過時就會直接跳到人身上吸血。
進螞蝗溝前,我們作了充分的準備,不僅把帶來的驅蚊劑涂在腳上和鞋幫上,還用繩子扎緊了褲口和袖口。但畢竟這是螞蝗的地盤,我們很快在林木中發現了它們,它們潛伏在落葉上,巖石下。而我們快速移動的腳步聲也很快驚醒了這些“吸血殺手”——它們立即從落葉上像眼鏡蛇樣豎立起來,并向我們快速移動,“跑快點!如果下雨了到時想跑都難”,在老杜的吼聲下,大家拔腿就跑,都想能迅速離開這片是非之地。
一個多小時后,我們終于來到了一片開闊地,大家趕緊卸下身上的裝備,互相檢查,果然又刮下了十幾條“追隨者”。老杜告訴我們,說幸好今天天氣還算好,上次他帶一支隊伍進山,結果天降暴雨,最后每個人腳上都起碼掛了五六條螞蝗,有個女隊員脫下襪子時,發現白襪已經被染成了紅色,腳上還不斷有血淌出,旁邊有幾條已經吃得圓滾滾的螞蝗,身體已經比先前漲大了數倍,身體透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