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謂名校 傳說而已

由于工作關系，筆者近日不斷接到家長電話，詢問省城中小學升學、招生情況。電話以本地為多，其它市、縣也不少，無一例外充滿期待，飽含焦慮。或日某校已在多所小學了解生源情況，或稱排名居前者有望入讀某中學，或問省城名牌中學全省“擴張”情況，如此等等。

關于教育之低俗、之惡劣、之混亂無序，有識之士多有解析和抨擊，恕不贅言。筆者想說的是，所謂名牌中學，多數時候只是傳說，勿需迷戀。

山西從事教育工作的人不少，但一心熱愛、首尾貫通的人不多，其中一位素為圈內人士尊敬，堪稱真正專家。這位仁兄說，包括保送和通過奧賽錄取在內，我省每年能入讀北京大學和清華大學的學生為180多人。全省119個縣(市、區)，理論上計算，每個縣都能者取1個。這當然是不可能的，原因是各地教育水平不均衡，有的縣白高考恢復迄今，30多年也未能如愿。但理論和實際都證明，正常情況下，以市為單位，高考成績位列各市前5名的學生，不管是教育強市還是弱市，都能被國內兩所最為著名的大學錄取。

筆者蝸居省城20余載，長期從事教育報道與研究，接觸過各色人等。依經驗籠統講，太原市的教育水平只排在全省中游，不僅難望運城、臨汾、長治等教育強市的項背，即使離陽泉、晉中、大同也有不小距離。最近幾年之所以顯得“張牙舞爪”，很大一部分原因靠違規跨市招生，挖他人墻角，每年只高一就能從全省各地挖千名左右的優秀學生。各地雖使出種種手段甚至動用公安力量予以阻擊，依然收效甚微，舉報、討伐之聲不絕于耳。去年，我省出臺政策，規定高考成績及其它信息只周知考生本人。如此舉措，一方面抑制了教育的惡俗炒作，另一方面也還社會以淡定和安靜，因而廣受贊譽。但人所不知的是，這一措施也在客觀上為所謂的名牌中學樹起了擋箭牌，甚至成為遮羞布。之所以這么說，是因為省城從2002年起有組織、有規模地挖掘外地生源，幾年中“私挖濫采”至瘋狂程度，去年屬高三畢業生最多的一年。然而，從某媒體的報道獲悉，我省考取北大、清華的百余名學生，分布十分廣泛，有些在所謂的二流學校就讀，有的干脆出自民辦學校。有人曾戲言：能考上北大、清華的，全靠爹、媽生，而非老師、學校教。此話絕對了些，但也在一定程度上反映出智商的差異：或者換言之，好學生在哪都能學好、考好，不必非到省城來。

與普通中學相比，所謂名牌中學的師資、生源、環境、業績都要相對好些。但其名聲，更多時候是靠不正當競爭搶奪的，并且使用了撒謊、隱瞞和欺騙等各種無恥伎倆。以筆者熟知的某附屬中學為例，最近幾年，每屆高三畢業生中都有一兩百人為從外地招收的優秀生，其中去年超過了200人：拋除兩個西藏班，每屆10多個畢業班，對外公布和向領導匯報時會變成5個左右，升學率因此飆升；不少學生高二時即被保送，當年統計一次，畢業時再統計一次，重復計算；利用招生政策的漏洞和部分高校的弱點，依靠權力、關系甚至金錢運作學生就讀。

人分上中下，校分三六九。一個教育水平只列全省各地中游的城市驟然“暴富”，心有不可告人勾當；一所學校一年弄出幾十名北大、清華學生，也必然使用了非常手段。網上說：不要迷戀哥，哥只是個傳說。筆者要說：所謂名校，傳說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