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幾個同學都說您做的咸菜好吃,嫌我帶得太少了。瞧,這次他們把飯盒都塞給我了?!闭谏细咧校粋€月回家一次的姐姐一進屋就沖母親嚷著。
母親忙說:“咱農家啥都缺,就是不缺咸菜。等走時,媽給你多炒些,把他們的飯盒都裝滿?!?/p>
晚上,母親特意用曬在墻上的一小塊臘肉燉了一鍋香噴噴的土豆。姐姐拋開矜持,那副吃相看得我和母親都目瞪口呆了。
第二天,姐姐臨走時,母親竟不可思議地從口袋里拿出一沓錢,抽出幾張讓姐姐帶上。更讓我驚訝的是,姐姐也從兜里拿出一小沓錢,沖母親晃晃說:“您看,我還有這么多呢,這次就不拿了。”
走出家門,我問:“姐,你真神啊,怎么一點兒錢也沒花,還剩那么多啊?”
“說了你可得替我保密啊。”姐姐說,“那錢是從同學那里借的,回去要還給人家。我是不愿看到媽挨家挨戶為我借錢啊。那些飯盒都是同學的,不過,咸菜那是帶給自己吃的?;氐綄W校,我就倒在那幾個大玻璃瓶里,能吃好長時間呢?!苯憬阏f這話時,一臉得意的神情。
回到家,母親說:“你看會兒家,我去還錢了?!?/p>
“還錢?還什么錢?”母親說:“你傻啊,媽怎么會有這么多錢?我算計著你姐快回來了,就事先借點兒錢,讓她拿錢時別心疼?!?/p>
我強忍著,見母親出了門,才任由淚水淌下來。
(選自《民間文學》,有改動)
哈星丁賞析
不愿看到母親心疼,讀高中的女兒帶了許多咸菜去學校,為家里省錢;不愿看到女兒心疼,母親早早地借好了錢給女兒準備著。怕你心疼——這是一對母女彼此默契的愛!家庭是貧困的,而貧困的家里有暖暖的親情,在讓人感到鼻翼發酸的同時,更有一份羨慕:金錢有價,親情無價;金錢是冷的,親情是熱的。
【江晨/供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