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主流們相比,獨立音樂可能不會銷量很好也沒有體面的唱片慶功會。更多的時候更像是一種證明,或是一種自己的腳步盤點,抑或是一種自己的認可。有時他們會花更多的時間來做一張專輯,沒有市場的考慮可以不顧及時間、不顧及場合地去做一些純粹的音樂。福聲唱片這樣的地方就給了獨立音樂一個平臺,不僅僅是生意,重要的是一種堅持。
低調的“一哥”
4月底的光景。往年的北京,大姑娘已經可以著超短裙了,小孩子也該向奶奶要冰棍兒了。而今年,一股股的寒流讓北京城沒有脫掉冬裝,大家忙不迭地加衣服、生怕在這個換季的時候感冒。就是這個肯節兒上,天突然放晴了,溫度直接竄上了20度。頂著大太陽,記者推開了平安大街路邊的一扇門。
這里是北京乃至全國樂迷的據點,更是獨立音樂、地下音樂交流的場所。不為過地說,全國10%的獨立唱片都是從這里流向歌迷的手里,網絡上更是有大批的歌迷“膜拜”。這里叫做“福聲唱片”。
要不是在網上踩過“點”,慕名而來的記者恐怕會錯過這個不起眼兒的小門臉。從外面看,一定會以為是小籠包子鋪或者是公共廁所,絲毫看不出獨立唱片店“一哥”的架勢。推門而入,簡單的店鋪、簡單的裝修、簡單的布置,就連店員也是簡單的著裝。
唱片店分為里外間,姜育恒、范曉萱、張惠妹好多張老CD都可以在里間進門的墻上看見。最多的則是國內的搖滾、獨立音樂唱片,那些賣得好的、賣得不好的都在這可以看見,感覺像一塊化石,把所有年代的國內搖滾唱片都橫切在這個小店的切面上。
廚子的音樂夢
定睛細看,確是“福聲唱片”沒錯。決定找個店員聊聊,發現了一個個兒頭不大、頭發微卷的“店員”正在泡著功夫茶,記者上前問道:“哥們兒,你們老板在嗎?”“小卷毛”回過頭:“我就是老板”,伸出右手的同時還遞了一杯剛泡好的功夫茶。伴著冒著熱氣的茶,“小卷毛”說起了自己和“福聲”的故事。
被我誤認作店員的老板就是網上口碑極佳的老王,經營唱片店已經有8個年頭了,說起當年的事情,老王還歷歷在目。老王還是小王的時候,就是個音樂愛好者。那時還是卡帶的天下,老王基本上搜羅了所有自己喜歡的卡帶。后來老王畢業了、成了一個廚子,那時CD興起、卡帶退市,老王每月掂勺兒換的銀子都被他又換成了CD。
酷愛獨立音樂,希望更多的人喜歡獨立音樂,于是2002年老王辭掉了掂勺兒的工作,決心開一家唱片店、賣自己喜歡的唱片。
老王開始風風火火地尋找店面,最終在地安門西大街找到了這家小門臉兒。老王說按地段算,這里就是個三流地段,每天馬路上呼呼過車,但沒有幾個人逛街。而那時,音像店比較雜亂,就從西四到窩口,馬路南北竟有著40多家音像店。可見,在這里開店不是最佳的選擇。
老王揣著人民幣騎著自行車去上貨。遛達了整個兒北京,卻只拎了個塑料袋回來:不是沒有唱片可進,而是都沒有入老王的眼。市面上流行的唱片卻不是老王自己的興趣,于是只買了很少數量的貨,在店鋪內連一個貨架都擺不滿。為了生存,老王無奈也進了一些當時流行的VCD影片、流行唱片、古典唱片和一些發燒碟。好歹是把店面擺滿了。
2003年“非典”時期,整個兒一條馬路連條狗都看不到,更沒有什么客人。來的客人更是匆匆買下幾張VCD就走了,老王連介紹自己喜歡的音樂的機會都沒有,他有些灰心。直到有一天,店里來了一個客人,在貨架底層發現了一張自己尋找多年的CD,愛不釋手,便和老王聊了起來。老王欣慰地發現,和自己一樣喜歡獨立音樂的人還是有的,于是加大了搜尋好碟的力度。又是一年,老王的店鋪慢慢有了自己腦海中的樣子,回頭的客人也多了起來。
福聲成為“小據點”
經常在這樣的唱片店里走動走動肯定能多知道不少有用的常識和名詞。就站在店里那幾分鐘,所聽到的老顧客與老王之間的對話,都是諸如:“XJAPAN中的第XX張專輯何時到貨“,“NirvanaCD+DVD四碟套裝哪部分更加珍貴”等“高深”問題。大家發現在老王的店里總能找到自己喜歡的音樂,就是不太明白也可以拿老王當做“百度”來用。一來二去,老王的店熱鬧起來,有時不為了買唱片,就為了聊天。客人們也都愿意在老王這里坐坐,說是坐坐,一聊起來就是大半天。老王懂音樂、人好、東西也實在,很快就在圈子里傳開了。經過8年經營“福聲”不再是個簡單賣唱片的地方,有時更會成為三五老友相聚談天論地的小據點。來這里的有公司職員、搖滾青年、樂隊成員、唱片公司經紀人,五湖四海。來老王店里淘碟,慢慢也變成了年輕人消磨時間的形式,或三三兩兩、或情侶結伴,來尋找自己喜歡的獨立音樂,慢慢成為一種生活方式。而“淘”的過程,是休閑,也是樂趣。
在老王店里“掃描”會發現,細心的老王把唱片按照唱片公司分門別類。顧客很容易找到需要的唱片。攤子太大勢必水貨橫行,這不是他的初衷,所以這么多年一直沒有離開這個“廁所”般的小店。現在店里很多唱片已經擺不下了,老王坦言過一陣要考慮擴大規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