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位瓦格納歌手前后度過70歲大壽

4月16日和17日，20世紀兩位極具影響力的瓦格納歌劇演唱家先后度過了自己70歲的生日，他們是同為德國出生的戲劇女高音安佳·希爾雅(Anja.Silja)和男高音齊格弗里德·耶路撒冷(Siegfried.Jerusalem)，雖然兩人的壽辰并未伴隨慶典和紀念演出的進行，但總部在慕尼黑的巴伐利亞廣播電臺古典頻道都對此給予了關注。

1958年的某個下午，還是妙齡少女的希爾雅出現在法蘭克福歌劇院的辦公室，以苛刻挑剔著稱的指揮大師喬治·索爾蒂坐在她對面。希爾雅幾乎毫不費力地將瓦格納的《特里斯坦與伊索爾德》中的“愛之死”和莫扎特《魔笛》中帕米娜及夜后的詠嘆調唱給索爾蒂聽，這是戲劇女高音、抒情女高音和花腔女高音3種不同嗓音特質的歌手所演唱的曲目，并且難度巨大，希爾雅的演唱完美、氣質出眾，讓坐在對面的索爾蒂大師大開眼界，當即讓劇院簽下了這位前途無量的歌手。

希爾雅沒在法蘭克福工作多久，便去了瓦格納的歌劇圣地拜羅伊特。1960年只有20歲的希爾雅就在那里演唱了《漂泊的荷蘭人》中的森塔一角，這在今天看來全然不可思議，宛如一個大學畢業生就當上了微軟CEO。此后她又唱過幾乎所有瓦格納劇目的重要女高音且在同一場瓦格納的《唐豪瑟》演出中飾演兩個角色。但在拜羅伊特她沒有擔當伊索爾德的角色也未染指過《指環》中的重要角色，其中原因很令人同情。這位德國歌劇界“洛麗塔”的拜羅伊特之旅始于她和比自己年長甚多的維蘭德·瓦格納的甜蜜關系，后者是作曲家瓦格納的嫡孫并且在當時執掌拜羅伊特歌劇節。但維蘭德1966年英年早逝，也許是對愛人的離去無法釋懷，希爾雅從此離了拜羅伊特，再也沒有回來。如果不是維蘭德過早撒手人寰的話，20世紀最偉大的瓦格納女高音和作曲家的后裔必將聯手打造出許多音樂史上的“曠世佳話”。

和希爾雅的天資卓越相比，早年學習鋼琴、小提琴的耶路撒冷31歲才開始接受系統聲樂訓練。他第一次在拜羅伊特登臺比希爾雅足足晚了16年，但在上世紀八九十年代耶路撒冷長期在國際范圍內“霸占”了齊格弗里得和特里斯坦兩個角色。而他的名字似乎也暗示了自己將和齊格弗里德這個瓦格納筆下最重要人物的關系。在大都會歌劇院耶路撒冷演唱的《指環》DVD至今仍然是樂迷收藏的對象。

雖然耶路撒冷的藝術之路不時伴隨著詬病和批評，比如他的聲音不夠宏大硬朗、不符合人們對傳統瓦格納歌手的要求。但憑借自己對音樂的良好悟性，耶路撒冷彌補了自身嗓音上的缺憾并和另一位瓦格納女歌手瓦爾特勞特·梅耶爾共同成為上世紀最后10年最杰出的瓦格納搭檔，他為齊格弗里德注入了罕見抒情性、讓這個以勇敢莽撞著稱的英雄式人物增加了更多情感色彩。進入晚年后，耶路撒冷則以教授身份在紐倫堡音樂學院擔任教授，中國青年歌唱家郝苗和楊陽都是他的學生。希爾雅和耶路撒冷兩人都獲得過格萊美大獎，但這兩位生日幾乎相同的歌手在他們的職業生涯中從未進行過合作。

一位大器晚成、一位年輕揚名，當21世紀過去了第一個10年，瓦格納音樂的崇拜者才發現，曾經風華正茂的耶路撒冷和希爾雅都已經是進入古稀之年的老人。4月16日耶路撒冷以70歲的高齡與巴伐利亞廣播交響樂團合作了奧爾夫的《博伊倫之歌》。而希爾雅則以舞臺導演的身份延續著自己的藝術生涯，她指導的第一部歌劇是瓦格納的《羅恩格林》，這也是他和昔日的愛人維蘭德所合作的劇目。許淥洋